苏书脑子转得很快，他见我神色改变，似乎对此有动容，赶忙紧接着朝这个方向说去：“你知道吗？那红色的梅花开的时候真的好漂亮漂亮的，雪地里由一大片红色的，看起来…看起来就是好漂亮……”
苏书稚嫩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一瞬间，似乎和记忆中的某些场合重叠在了一起。
只是苏书还小，学识还少，不懂得用太多的形容词，只懂得不断地说着“漂亮”这个词，不断不断地重复着。
红色的梅花，是很漂亮的。
出生在楚国的苏书，从小，都没有见过雪花，见过梅花。
但如果他是出生在魏国，现在的他，或许已经围绕着梅树转，堆雪人，打雪仗了吧。
白雪皑皑，东风融融。
想到此，我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苏书立马察觉到了，又道：“娘，你同意了？”
我的笑顿时收住，然后改为一本正经地道：“同意，可以，只要你明天之前抄一遍《诗经》，字体要工整，抄完以后送到令梧宫给我，不然你就别想着去玩了！”
苏书咬咬牙，也拍板：“好，就这样子定了。”
我的目光再次转到了苏辞身上，“好好照看孩子，别让他出事！”
这头的苏辞微微挑眉，“那么你呢？”
“我？”我指了指自己，“我怎么了？”
“你不去吗？”
“我……”我一下子笑了，“我为什么要去？苏书去是要提前去体验一下战争的场面，我又不是公子，又不用上战场，去干嘛？”
苏辞道：“苏书去，主要是要去玩，去赏雪观梅，你也可以去玩，我刚刚看你的神色，你似乎对梅花，很是向往。你要去吗？”
我摇了摇头，“不要！”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些年来去，我习惯了拒绝苏辞提出的一切，无论利弊。
苏辞顿了顿，好一会，又道：“我觉得，你心里是想去的。”
北方的十二月，风雪遍地，爬上高地，居高临下放眼望去，四野间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四处气温低到了一种极致，连呼吸都冰得人发痛。
我最后还是跟来了。
并不是因为正如苏辞所说，我想去看梅花，或许我心底是想去看的，但是更大的原因是因为：我只是觉得跟着去，可以好好地照顾苏书，好好地盯着他。
“哇……”苏书在我怀里动了动，张眼往外面的原野望去，“好大好漂亮！”
卜一发现他不安分，我就赶紧抓紧他的脑袋再次往我怀中靠了靠。
彼时，行军正经过一出陡峭的崖壁，崖壁很狭窄，用不了车，只能骑马。
苏书不会骑马，即便他会，这小手小脚的也骑不了，我带他与我同乘一骑，怕他冷，还将他裹进狐裘里包住，为防止漏风，只让他露出个小脑袋。
我警告道：“你再乱动，信不信我把你扔下马，让你自己走！”
苏书道：“切，你就扔呗，我可以去找爹啊！”
“行军中的所以问题全凭借你…爹一己之力来发落，你觉得他现在还有空理你不？”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