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和他计较,我带他先走了。”
苏辞果然要维护这小子,但是,计不计较,等回去以后,谁说得定呢?
就要拖着他继续走,这时候,身后又悠悠传来一句话——“不必了,苏寒。”
“我让莫霖到令梧宫把孩子衣物都搬到我那处了,这几天,苏书就住到我那了……”
听苏辞发此言,苏书当即两眼放光,双手合十一拍手掌,当即道:“阿爹万岁。”
我的眼睛陡然瞪大,猛然转身,道:“苏辞你怎么可以这样?”
苏辞又是一声清咳:“我只怕我楚国的长公子,真的小小年纪,便要身落残疾了。”
“……”
有时候,我真的特别搞不懂,为什么苏书和苏辞俩人为什么这么亲近,从小如此,到大也如此。
苏书亲近苏辞,反过来,也疏远了我。
在他们俩的关系上,我不懂两件事。
其一,苏书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苏辞?
单单从血缘关系上就说不过去,从性格上说嘛,苏书是小孩子,哪有小孩子,会喜欢苏辞那副紧绷着的脸,冷冰冰的性子呢?
这件事我想了五年,思前想后,隐隐约约,好歹也有些能够理解。
但是其二,我更加不懂。
以苏辞的性子:冷冰冰的,目光长远,野心极大,只看成效,追求完美。
他的性子不招小孩子喜欢,但大抵应该也不会喜欢小孩子。
然而,苏辞也很亲近苏书,虽然也还是冷,但是冷脸中,也会给他鲜少有过的耐心与温柔,耐心地教他每一样东西,温柔地抱他。
而且,这还是对苏书才特有的。
举个例子。
他一般对人要求及其严格,就好像他当初对我,一夜之间一定要让你背过《诗经》的三百多首诗歌,为了测试你的武力值,还动不动和你舞刀弄枪。
苏辞又只作为楚国的长公子,又兼并苏辞的便宜儿子,苏书的学习清单本应该是这样子的:学说话的时候同时学识字,学走路的同时学舞剑……
而我没有想到的是,苏辞居然给了苏书最大的宽限,他不爱学习,逃课,苏辞也不管,我来管,他还拦住。
苏辞对待苏书的感情,才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
不过,我也借助此,间接地解决了第一个疑难——为什么比起我,苏书会更加喜欢与他没有血缘之亲的苏辞:因为苏辞不管苏书,那么我是必须要管的。
平时学习什么的,都是我拿着鸡毛毯子督促着他,他逃跑,苏辞也会护着他。
在苏书眼里,好事他做尽,坏事我做绝!他是好人,我是坏人。
……
被苏辞和苏书合伙赶出书房时,天很寒冷,没有下雪,但是有北风。
没有带任何宫婢,包括汀儿,来的时候是我一个人,去的时候还是一个人。本来以为可以揪走小兔崽子的,然而没有。
裹紧了身上的狐裘,防止冷风吹落,一路顺着台阶,瑟缩着朝下而行,独自在寒风中摇曳,连我自己都觉得凄凉。
下了台阶,才刚刚转了个弯,居然刚刚好撞见了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我抬眸,对视片刻,我还未语,面前的两人已经微微福身,喊了我一声“夫人”。
毕了,起身后,其中一人目光明亮,冷不丁道:“苏寒,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