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搁笔,似乎直接掠过我刚刚问的那个问题,望着我:“你饱了吗?”
我看了看那盘子点心,才吃了几个,太腻,吃不下去了,于是点点头:“饱了……”
刚刚说完,突然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猛地一皱眉,正巧苏辞看着我,察觉异动,他很是关怀地问我一句:“怎么了?”
之前也曾犯过恶心,但是没有这次这么严重,我心一横,强行将心底的恶心给压下去,不动声色地随口道:“有些噎住了。”
他眸光不定,不可置否。
我赶紧找个借口开溜:“我饱了,回去了,你好好批你的文案,不打扰你了……”
说完,趁着苏辞还未开口,赶紧一溜烟逃了出来,从侧门出来,一直跑,绕到书房后面的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
眼看着四下无人,此刻胃里的动静不减反增,扶住旁边的一棵竹子,顿时间一阵猛呕吐。
我感觉这一吐,几乎要比喝醉酒了吐得还要厉害,仿佛要将胃液全部都给吐出来了。
吐了好些时候,方才停了下来。
完毕后,我扶着竹子,浑身软软的,头昏眼花,几乎要无力地瘫滑落到地上。
强撑着站起来,翻翻泥土,将我吐出来的东西尽数都给毁尸灭迹掉,直起身来。
我心里突然浮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可怕的念头,很是可怕的念头。
连忙踉踉跄跄跑回令梧宫里,这次连巡夜的宫人都没有躲,他们没见我出,却见我从外面回来,很是惊讶 。
我直接忽视了她们的表情,直接倒头躺进了被窝里,隐隐约约间,浑身似乎有些颤抖,不知是喜,还是悲。
次日醒来,已经是晌午,太阳光刺目得很。
我悠悠转醒,起床梳洗,镜子中的我的脸色白得可怕,眼窝深陷。
整个人感觉极其不好。
汀儿见了,也忍不住惊呼:“夫人你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去找个医师来看看……”
医师……
确确实实得该去看看,我突然想起那张纸条上的内容,好像是有个自己人混进了医师馆。
想着,不分由说便赶紧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医师馆里。
李阙来来回回地摸了我的脉搏好一会,脸上神色愈来愈严肃,眼底似乎沉淀了一层层的黑云。
“你就直接回答是不是真的?”我揉了揉太阳穴。
他很诚实:“是的……”
是的才可怕,我下意识摸了摸小腹,苏辞从来都没有碰过我,这个孩子绝对不是他的,是莫瑾的,是他留在这个世界上的遗孤。
我的脸色好似更加苍白了,楚国的夫人,怀了敌国国君的孩子。
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且不说前朝那些大臣会如何破口大骂,要是被苏辞知道了,以他那心狠手辣的性格,眼底容不得沙子,他知道自己的后庭出现了这么一个异己,别说是这个孩子,他肯定连我也不放过。
李阙也很是苦恼,他问我:“夫人是保还是下掉?”
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如果保了的话,那么之后就意味又要再次撒谎,如果要赶在苏辞不知道的时候流掉,确确实实也以是可明哲保身。
“保,当然是保。”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