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奴婢觉得,您就不应该再这么忧心忡忡的了,感情人家小公主压根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还很乐意效劳,您还这么替人家忧心,为此还和陛下生气,吵架……您这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吗……”
这是我跨出芨芨屋子里的时候,汀儿对我说的话。
彼时,我只是狠狠地瞥了她一眼:“你说什么?骂谁是太监呢?”
她很识趣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我回眸,望了望芨芨的院子,眉头紧蹙,汀儿她会这么说,是因为汀儿不懂,芨芨的乐意,不过是建立在她的天真无知而导致的一时兴起上的罢了。
芨芨她年纪还这么小,她甚至还不知道出嫁的深意为什么。
我刚刚问她出嫁是什么时,她只是眨眨眼,呵呵地笑着道:“我不知道啊,但嫁人什么的,总该是件好事吧,我可是很期待呢……”
让这么如此一个年纪小到连出嫁都不知道的孩子去嫁人,我方才就气莫瑾,他到底是怎么忍心答应下这桩婚事的,为了利益吗?
而现在,我也心疼芨芨,她半大个孩子,在懵懵懂懂的情况下,居然就要被嫁。
我更心疼,她要被嫁,却还心智未开不甚清楚出嫁的利害之分,傻傻地以为出嫁都是件好事,还很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说白了就是被卖了还很开心地帮着数钱。
我当时就不忍看她天真懵懂不辨好坏的模样,很想和芨芨解释清楚,让她好好看清楚这事情的真相,我真想当即告诉她,嫁人,并非就是好事啊……
然而,转念一想,我即便和她说清楚了又如何,我还是阻止不了她就要出嫁的事态发展,让她看清又能怎么样,只不过徒添了她对此的悲伤与忧虑……还不如就这样让她傻呵呵被天真蒙骗着,起码,这样的她还饱含期待与欢心……
其实,我当时还不知道,芨芨她此刻所谓的满怀期待,并不是因为她的心智未开,而是因为她心智开得太透彻,她此刻的欢欣,并不是建立在她无知地对出嫁的盼望上的。
后来我才知道,她的欢欣,只是伪装出来,不让身边的人替她操心的罢了,她从小就接受到很好的思想晕染,她虽年纪小,却早早就知道自己身为一国公主的责任。
在莫瑾对她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内心并非乐意,也不想嫁,不是不想反对,而是她清晰地知道自己不能反对,故而坦然接受,还用心良苦地伪造出一副欢欣期待的模样,骗过所有人,一是减缓莫瑾为用她换取利益而产生内疚,二是安慰我对她的担忧……
只是,我当时还不知道她的这个用心良苦,我当时一面为莫瑾的决定而生气到同时,一面还为我所以为的她的无知而心疼,后者的感情又有意无意地加深了前者。
所以,自从那天我和莫瑾吵了架以后,我就再没有去理过他了。
他也没有来理我。
我和他之间,关系似乎微妙了些,就似乎,是陷入了一场冷战。
没错,就是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