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我过得都有些浑浑噩噩间,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梦中度过,都要忘了时间里,不知不觉间,要不是此刻莫瑾乍一提,公祭都要开始了我也毫不知晓。
后知后觉的我伸手理了理鬓角的乱发,指着大门对莫瑾道:“你先出去外头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就和你去参加大殿。”
他一笑,“那你快点。”
……
公祭,是大周世袭的传统礼节,是祖宗历代传承下来向天神表达敬意的仪式。
这是一个隆重的仪式,公祭每隔二十年堪堪才举行一次,每次都是由掌管祭器的周王室举办,届时,无论国家大小,除非它是想果然和这个大周作对,不然都要前来参加,而且一定要由一国之君亲自莅临,也切不可由世子或公子代之……
雪依旧纷纷扬扬,狂风将窗花划得哗啦啦作响,看样子,天气一个挺冷的。
狐裘之下,我微微瑟缩了下身子,勉强抬起压了满头琳琅珠宝的发髻,抬眼望了望眼前的高台。
四处的鼓声震耳欲聋,斑驳的高台之上,赤脚花脸的巫师正围着古老的圆形祭坛手舞足蹈着,比划着各式各样的姿势,做着一个个复杂的动作。
天下着雪,祭坛却燃着熊熊烈火,火焰冲破大雪纷纷,燃烧得依旧热烈。
期间,更有群群不顾隆冬烈风,依旧穿着清凉的,手腕上系着铃铛,美貌与体型都相当的少女,捧着各国献来的佳品,依次扔进烈火之中,任宝贵的珍品燃尽在熊熊烈火之中。
那据说是,要献给天神礼物。
历来公祭都是由天子亲自指挥,然而当代天子还太小,笼统的礼节皆是天子的叔父周伯代之。
周伯很是有条不紊地在高台上指挥着一切,天子只有在下方围观即可,而我们这些来宾,也跟着小天子一起,在下头排着队冒雪围观着。
我感觉我似乎魔怔了,目光一直飘忽着望向一个地方。
是苏辞。
他站在离我十多米开外,金丝绣边的玄衣正装,珠帘从冠冕上垂落,披着一身黑色锦裘,说不清的贵气逼人,暮雪落在他身上,染了层淡淡的雪白,也平添了几分清雅。
我看得有些呆,几乎移不开目光。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高台上,丝毫没有瞥向我半分,从始至终似乎也没有察觉到我在看他。
我狠狠抿了抿,猛然摇了摇头,将一条流苏摇得哗啦啦作响,努力让自己自己别开眼光。
苏寒呀苏寒,你怎么这么不争气,怎么还是这样惦念着他啊!
一旁的莫瑾似乎注意到了我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动作,微微蹙眉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我随口说的道,“就是这外头还下着雪,天气着实是寒冷了些。”说着,我还故作拉了拉自己的狐裘。
“哦?这样吗?”莫瑾喃喃道,语气中似乎有些若有所思,忽然,他又言:“其实啊,夫人如果是怕这外头的天气冷的话,大可不必来参加这大典,窝在屋子里就是了,暖和。”
我的眼睛猛然瞪大。
莫瑾,你刚刚在说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