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报复?”我冷笑,“怎么报复?”
莫芨芨歪了歪脑袋,似乎有些疑惑:“你今天不顾莫瑾的反对,执意重罚了宫人,又恰巧撞上了莫瑾晕血的毛病,让他在众人面前晕倒,脸面丢尽,就不怕他会来报复你吗?”
她顿了顿,又砸砸嘴,继续道:“今天我闻他晕倒,特意去看他,而他醒来叫嚣的第一句话就是要让你好看呢!”
“我怕他作甚?”即便我现在是魏国夫人,住在他的屋檐下,只是,正如同今日那两小宫婢嚼舌根的话那般,我上头还挂着个“楚女”的身份,莫瑾就算想把我怎么样,也得顾及到楚国的颜面。
而且,即使是他不顾情面,执意要朝我下手,我也不怕他。
我微微撑着半边脸颊,和这个小姑娘聊着。我倏尔觉得,和她聊天的感觉很舒服放松,我喜欢和她聊天。
莫芨芨闻言,竟过来拍拍我的肩,一脸认真地道:“放心,如果他欺负你,你来找我,我帮你揍他!”
我看着她那认真的模样,一瞬间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不觉间,竟脱口而出道:“你不是你哥哥的妹妹吗?按理说,你应该是和你哥哥才是一伙儿才对,怎么这生得要来帮我呢?”
“谁和他是一伙的!我可讨厌那家伙了!”莫芨芨顿时嘟起了一张小嘴。
我嬉笑着反问她:“既然你讨厌你哥哥,那你为何会在他晕倒的时候去看他呢?”
莫芨芨傲娇地冷哼一声:“我那是去看他笑话!”
“……”我一时语塞。
……
顿了顿,我继而问道:“你为什么会讨厌你哥哥呢!”
莫芨芨摸了摸鼻子,回答道:“莫瑾那家伙,就是心太宽,天天朝下头的人广施什么仁爱,前些年的赋税说不收就不收,一度让国库贫困,皇族经济大危机,那时还害我跟着喝了半年白粥……”
“而且,下人犯了错也不打不骂……就好像你今天所经历的一样,明明是下头的人先犯错了,却连罚也不给罚,活脱脱他们才是主子。”
莫芨芨说着,似乎有些愤愤,“啧啧……莫瑾那家伙,简直就真当自己是西域梵佛还是观世音,心肠好到炸裂!我讨厌他,就是讨厌他那副烂好人的模样,而且,他烂好人的一面却只翩翩针对别人,对自己人,他又抠又小气,典型的胳膊肘往外拐。”
说着,她又转过头来直视着我,眼里似乎还闪烁着点点亮光,她道:“我倒是挺羡慕你的,居然还敢怼莫瑾,还敢当着莫瑾的面把别人的脸划花,要是换做我,是断然不敢这样做的,不然肯定要被他唠叨死……所以,若是有下人冲撞了我,我也只要无奈作罢。”
说着,面前这个半大的孩子竟还摇摇圆滚滚的脑袋,叹了口气,故作扶额哀伤。
我听她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不由默默笑了笑。
莫瑾的心大我才体会过不久,如今听她那么一说,体会得更是深了些,也难为这孩子了,跟了这么多年亲哥,日子大抵是过得不怎么好了。
同时,我却也似乎有些意识到了,莫芨芨说莫瑾对外宽松,对自己人严管,以他今日对我的举动来看,他将我的分类,岂不是归类到了自己人这一部分……
我随手给她倒了一杯花茶,送到她身前,“小公主,喝杯茶吧。”想必她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也是渴了。
她接过杯子,咕咚咕咚一口气饮完,将杯子一放,道:“其实你也不用喊我小公主,以后,叫我芨芨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