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我扇到的宫婢惊叫一声,身子朝身旁歪去,一连撞到了身旁的那个宫婢,不小心将她也带上,两人一同齐齐摔倒在地上。
她们急忙恼怒地回头,张眼过来看我这个推到她们的罪魁祸首,咬牙切齿间,似乎正有什么话要破口而出,朝我骂来。
然而,下一秒,当她们目光对上我脸的那一刻,她们似乎瞬间定住了……
“夫……夫人……”那个刚刚受了我一耳光子的宫婢捂着半边脸,眼睛瞪大着看着我,嘴里支支吾吾着:“你…怎么…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我上前一步,伸手拉过她的下巴,“你刚刚喊我夫人,只是,你心里有把我当做是夫人吗?”
说着,我手里的力度故意放大,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指甲陷进肉里,她有些吃疼,表情痛苦。
我看着她这张脸,回忆起方才听到的东西,不分由说再次扬起另一只空余的手,高高举起,正要再往她脸上多刮一个耳光。
然而,我的手却再没有落到她脸上。
都是魏国九重宫阙的花园格局大,道路小径嶙峋,曲折环绕,加上四处肆意生长的奇花异草,有人悄悄靠近,也难以发觉。
就如若面前的这两个小宫婢方才没有发现我在暗处偷听,依旧谈笑风生,我也没有注意到,更没有想到,身后居然会多出一群的大活人。
我转眼望着在千钧一发之时,伸手捉住我的手腕,突然打断我动作的莫瑾以及他身后的仪仗,嘴角不由抽了抽。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说着,我眼角的余光意有所指地瞥了瞥他那还紧紧握住我的手腕、牢牢扼住我动作的手。那修长的指节被阳光照得雪白。
那倒在地上的两个小宫婢方才还似被吓得魂飞魄散,这卜一见莫瑾出现,眼前顿时一亮,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急忙将身子挪向莫瑾,并跪在他跟前,哀求道:“陛下…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我眼光凝视着他,与他对视片刻,须臾,莫瑾悻悻然地松开了我的手腕,笑了笑,道:“饶了她们吧,料她们也是无心,夫人给她们一次机会,可好?”
我冷冷地笑了笑,奴婢主子向来身份有别,奴婢是奴婢,主子是主子,奴婢议论主子,便是一条罪过,主子罚奴婢,天经地义。
怎么到莫瑾这儿来,却像是颠倒了呢?
我心想着,一并笑道:“我身为夫人,难不成还不能罚一个宫人?”
“宫人的无心之言,夫人何必在意,饶了她们又如何?”莫瑾接着道。
“你就是这样管理你的后庭的吗?”我不卑不亢地抬着头,不高不低的角度,直视他的眼睛,“陛下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此对待宫人,似乎有些太过宽容了?”
莫瑾的眼睛和苏辞的眼睛很像,一样的长睫,眸光晶莹剔透得像颗名贵的宝石。
以前在楚宫,无论主人是楚禧候还是苏辞,都会设下明确的条例,规范好各人该做与不该做的,层次分明,谁若逾矩,必当重罚。
在楚国雷霆手段的熏染下,我本以为各国宫规都是很森严的。
然而此刻,莫瑾的作风却瞬间让我的这个价值观颠倒了,他管理得……似乎也太松了,他对手底下的人,似乎很是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