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有方,放人有度。燕庆不想借朝廷的刀杀人,但是,太便宜了任原父子又非他所愿,现在他所握任原父子的把柄,正好借此机会略施惩戒,教教他父子如何做人,揭人揭短,打人打脸,任家父子君山县名流,若是被押上街游行示众,哪里还有乡绅的颜面?燕庆有了整治任原父子的主意。
平反昭雪的队伍逶迤而来。
汪知府,张御史,周斡林三乘大轿居中,周晓梦,燕庆两骑快马随后。前面官兵押着任原父子呜锣开道。饮差御史手扶周老爷的轿杆低首而行。每到一村口,任原父子便要面对众乡亲背诵他们的悔过书。任原那顶高帽子是燕庆亲手所糊,上书无德狂徒,猥琐小人八个大字,被风一吹,摇摇晃晃,高帽孑一落到地上,便要挨士兵的一顿皮鞭。任原恨得牙根痒痒,后悔写悔过书,受此大辱还不如刑场上受刑呢?更可恨的是燕庆和周晓梦并马而行,燕庆的狼爪子和周晓梦的小手握在了一起,他哪里能受得了两人有说有笑?受不了又如何?他有战胜燕庆的本事吗?这货恨不能一头撞死。
平反队伍进了君山县城。君山县再刮燕庆风,昨天他还是官府辑拿的逃犯,今天就成了大义凛然的英雄。哪个不想一睹英雄的凤采。观者如堵,从城门到斡林府数里之程走了一个时辰。
经此一役,燕庆名声大震,深得周斡林等老学究的赏识。周晓梦又出豪言,春闱入仕便是她与燕庆的佳期。燕庆修仙入道,身有随心所欲功,天庭学校编外生的身份可让他在天地间任意纵横,人间富贵对他而言没有太大的吸引力,近期目标只有两个,穿越回去,宁做网文平台的扑街作者,也不做清庭朝堂上阳奉阴违的官吏。后一个目标是娶周晓梦为妻,穿越遥遥无期,只能正视现实了,燕庆不参加春闱周晓梦也不能嫁给他,为了爱、他也只能勉为其难了。燕庆回到燕家村备考去了。
过罢了年开春,燕庆拜别了母亲,又去了斡林府与周晓梦话别。周晓梦恋恋不舍的把燕庆送出县城,预祝他凯旋而归。临别时还流下了难舍难离的多情眼泪,弄得燕庆心里不是滋味。暗下决心,为了周晓梦这份真情,他也要把状元收于囊中。打马如飞,远远的看见前面有几匹快马游缰而行。马上的人身着鲜衣,玉佩金饰,象是赶考的举止。燕庆想搭个伴,不至于路上寂寞。追上去一看乐了。小任原也选在今天赴京赶考。到底是大家族的公子,赶考还带着伺候他的小厮。
“这么巧,任兄,你也是今天进京?燕庆这货善忘,忘了他捉弄任原的时候了,脸上笑得阳光灿烂。
任原脸色阴沉,拿眼白飘了燕庆一眼,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抽在了马屁股上,那马翻蹄狂奔,跟随他的几名小厮打马紧踉,贬眼间的功夫就跑出去一箭之地。燕庆苦笑,人家不待见他。
任原一口气跑出去三十多里,回头看没了燕庆的身影。前面到了雨水镇,再往前就走就是深山老林,天已过午,安全起见,任原住进了随意客栈。打发小厮刘二去镇口监视燕庆,看他住进了哪家客栈。
半个时辰后刘二回来了,“少爷,燕庆住进了悦来客栈。”
任原泠笑一声好!他提笔急书,写了一封信交到刘二手里道。“出了雨水镇往北走三十里山路有一座黑豹山,黑豹子徐保龙在山上占山为王。你现在就动身赶往黑豹山,把这封信交给徐保龙,只要你把倌送到,少爷绝不亏待你,赶考回来后我把丫环秀梅许你为妻,给你房子三间,水田十亩。”
刘二双膝脆地,彭彭磕头。“小人愿意去送信。”这货早就对秀梅垂涎巳久,听说少爷许婚,他豁出命去也要闯一闯。
刘二深夜三更天方回,喜得似裂开嘴的面瓜一般。“少爷放心,徐寨主让小的稍话,他明天一定煮燕庆的肥羊。”
第二天一早,小厮们敲门请少爷上路,刘二撇着嘴从少爷房间里出来。“今天不走了,少爷要进黑豹山打猎,你们去做准备吧。”
刘二这是高升了啊,众小厮唯唯诺诺离去。
派出去监视燕庆的小厮回来了。燕庆离开了雨水镇进山了。
任原望空而拜,嘴里嘟嘟囔囔不知他念叨什么。眼角里的红茫让小厮们心里生畏。
天过辰时,燕庆走了一个多时辰。任原发出指令,走!一行人扮作打猎人要闯黑豹山。估计这会儿燕庆已被拿上黑豹山,吃饱了的黑豹孑到了?爪小憩的时候,燕庆给他赢得了安全过山的机会,他可以如愿以偿了。
山路弯延难行,或路绕山梁,或两山夹谷,到处都是险山凶林,任原心中害怕,催促大家快行。过了一道山梁,前面出现了一座大山,险峰直插云端,沟?纵横,山头起伏,一条山道穿林而过,真是个凶险的所在。刘二悄悄告诉任原,前面这座山就是黑豹山。
任原小心翼翼的前行,随时做好迎战的准备。徐保龙是官府榜上有名的悍匪,雁羚刀下不知道死了多少英雄好汉。他之所以让燕庆试水,除了借刀杀人外还有一层意思,就是不想与徐保龙发生正面冲突。
任原进了密林,握青锋剑的手攥出细密的汗水来。此刻他的神经紧崩,一只鸟儿从枝头炸翅起飞,也吓得他心脏突突乱跳。就在这时候,右面树林里传来一声兽吼,一只黑豹孑窜了出来,惊的他打马飞跑,又是一声棒响,路上突然弹起了数道绊马索。任原和他的随从们人仰马翻,从树林里杀出几十名捍匪,任原被一把刀逼住,被人上了绳索,押上了山寨。
“英雄,我和徐寨主神交以久,昨晚我还报讯黑豹山,给徐寨主送来一份富贵。这会儿怕是富贵到手了吧?”任原向一个头领模样的人求情。
刘二指着自己的鼻尖道。“英雄,你不认识我了吗?昨晚我上了黑豹山,咱们是一家人呀?”
那个头目泠哼道。“少在我面前罗嗦,等见了大塞主自有定夺。”
任原一行被推推搡搡进了大寨聚义厅。刘二看见居中而坐的大寨主徐保龙似看见了救星。匍匐着爬到黑豹子面前,失声叫道。“徐寨主,为什么抓我们哪?”
徐保龙一脚把刘二踹翻,双目喷火走到任原面前问道“任公子,我与你有仇?”
任原茫然摇头。
徐保龙扬起巴掌打了任原一个耳光。“没仇没恨你为什么要害我?”他这一巴掌亳不留情,任原吐出一口鲜血,有两颗牙齿掉落在地上。
”徐寨主,我没有害你哪?”任原不想当冤死鬼,大声分辩。
“你他娘的还敢说没有,徐保龙有一条山规你知道不知道,从来不抢赶考的举子。你他娘的说燕庆身藏珍宝,得一便可富甲一方。珍宝确实有,那是要人命的宝贝。金毯大将军下凡,一阵仙风便把我等吹得晕头转向,若不是我等苦苦求饶,这会儿已在黄泉路上了。”
“啊?任原懵逼了。燕庆他人哪?”
“进京赶考去了,临行前给我们一个任务,要我等好好伺候任公子,等他从京城赶考回来发落了。来人呀,把这邦狗东西打入山后的大牢!”
任原闻言大惊。错过了今年春闱,他还要在等上三年,以他的才学进入前十甲不成问题,爹爹巳走了门子,皇帝面前有人替他说话,不是任家有野心,而是有殿前夺魁的实力。真要是困在了黑豹山,耽误了会试,任家的损失太大了,任原为功名而生,为光宗耀祖而活,博取一生的富贵就在今朝,他怎能身陷黑豹山呢?“徐寨主开恩哪?只要你放我下山,任家的富贵任你去取。”
“你家有多少钱?”
“你要多少钱?”
“十万两黄金买命,十万两黄金买前程。拿出二十万两黄金你就可以走人。拿不出就给我闭嘴。”
“寨主,我家早已没落,一万两黄金也拿不出来,这样行吗?五万两白银,够你们山寨富贵一生。徐寨主你就高抬贵手吧?”任原哭着相求。
“二十万两黄金一个大子也不能少,这是燕庆兄弟定下的价码。给我们个天胆也不敢更改。你自求多福吧?等燕庆兄弟从京城回来你们俩再作商量。”徐保龙懒得再说话。让人把任原一行押进了山洞牢房。
山洞里又潮又湿,还有蚊出叮咬。任原死人一样靠在石壁上想心思。他着了燕庆的道了。二十万两黄金压的他死死的。燕庆害怕他进京赶考。将计就计解诀了他这个强敌。今年的春闱是他燕庆的天下。
燕庆三月初进京,住在了高升客栈,他与别的举子不同,有名著征集令无需用功,每日里在京城游玩,看那京城的繁华。说来汗颜,他在现代社会里从未去过北京,只是在影视剧里看过紫金城。站在金水桥上,看那帝王家的雄伟壮丽,心里好笑,千里赶考,只为姻缘,他与周晓梦的结婚证就在这里领了。
贡院会试,燕庆招来了清代最后一个状元刘春霖执笔上阵,这个百年后的才子大放异彩。诗赋俱佳,堪称精典,他的状元卷不输于大明状元赵秉忠,深得慈禧太后赏识,书法成就靡然,就这一笔好字足可以让他进入前三甲。燕庆是何等人?他是清王朝的活历史呀,深知乾隆帝执政垢病,对刘春林的状元卷略加修改,溶进了改革开放的内容。提出了打开国门,拥抱世界,富国利民的思想。此论有违大清天国的国策,有违乾隆盛邦不与番夷交往的主张。主考官们视卷如虎,又爱惜燕庆大才,不敢妄自作主,把燕庆的试卷交给皇上定夺。乾隆帝阅卷后不悦。想弃之不用,看其诗赋意境高远,书法通灵飘逸,是难得一见的大才。诀定要见见这个标新立异的举子。4月26日燕庆奉召进宫见驾。金鸾殿上乾隆帝威严高坐,文武百官分列两旁。燕庆心情忐忑的步入乾请宫。他已从主考官嘴里得知他的宏论与大清国策相抵融。方知自己筹成大错,封建王朝固步自封,仅凭一腔热血很难攻破乾隆帝夜郎自大的顽固。他是为了周晓梦才赴京科考,犯不上与乾隆帝争一时长短,再说他人轻言微也改变不了什么。丟了功名拿什么去见周晓梦?燕庆跪在金殿上,想着对应之策。
“东启明,西长庚,南棋北斗,朕乃是摘星汉。”乾隆帝出了上联,意寓鲜明,纵然你才高八斗,星光璀璨,也难逃朕的手心。
燕庆的机会来了,想要熄灭帝王心中的怒火,唯有顺从圣意,略加思索后对日。芍药紫,牡丹红,千娇百媚,臣来园中探花。”
对得妙啊,文武百官见燕庆文彩出众,出口成章,齐声喝彩。
乾隆皇帝大笑。燕庆巧对淡化了他对燕庆狂妄的不满,当场点了个前三甲探花。有惊无险,虽丟了状元,也可以回家完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