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想过能与魔宗化解仇恨,祁晨依,你也别费心思了,我既不会入魔宗,也不会惧魔宗,是我杀了寒谕,你们要想为他复仇,我随时恭候。”
徐若天自认杀了寒谕,早已经做好接受魔宗复仇的准备。
身为魔宗长老之一的寒谕被杀,对魔宗来说,当然是不小的损失。
因此而招至魔宗报复,再正常不过。
“你……你为何这么倔强,我并没有说要将此事传开,也并没有想为寒谕长老报仇,我与寒谕长老感情倒一般,他日你若有本事伤了袁叔叔,我才不会饶你。”
祁晨依见徐若天如此倔强,感到有些无奈。
寒谕之死,对她来说,对整个魔宗来说,既是损失,也是转机。
损失一位长老,迎来与人族一位不世出天才的和解,甚至是融合,其分量或许不仅仅是一位长老的事。
若抛开一位长老,能让徐若天消除对魔宗的误解,有朝一日或许还有机会拉拢他入魔宗,便成了皆大欢喜之局。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徐若天静静看着祁晨依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有些不解道。
自认杀了寒谕,祁晨依非但不怒,反而还明说不会声张此事。
这一节,倒让徐若天想不明白了。
“没什么意思,寒谕长老已经死了,你与我们圣宗的恩怨,也该一笔勾销了,令尊,令堂的仇已报,就请你别再责怪我们圣宗,此事除了寒谕和汪氏兄弟,其他人都是无辜的。”
当着徐若天的面,祁晨依不仅明着包庇他,甚至还有求和的意思在里面。
祁晨依会以这种态度对自己,不仅徐若天不敢想,连卓玛和上官婉儿同样无法想象。
祁晨依是何身份?
如此费尽心思交好徐若天,难道只是想拉他入魔宗,一点没有别的意思?
即便祁晨依自己相信,旁人也不会信。
徐若天静静看着身穿一身薄薄黑衫,幽静而深远的祁晨依,有些猜不透她心底真实的想法。
卓玛更是怔怔望着自家圣女殿下,一脸无辜,一脸茫然。
上官婉儿倒是镇定些,看了看徐若天,又看看祁晨依,有些不知所以。
“也罢……也罢,说起来当初也是因为我杀了寒谕的外孙,他才会迁怒于我父母,此事已了,我要回楚州一趟,看看父母的坟墓,就这样吧,祁晨依,还有另一位魔女,希望你们日后多行善,少作恶,若再教我遇上魔宗有人作恶,我一样不会轻饶。”
祁晨依身为魔宗圣女,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徐若天也无话可说。
此仇此怨,就随汪氏兄弟和寒谕之死而消失吧。
徐若天并不想带着仇恨而活,如今终于在心灵上求得解脱。
世上没有永远的仇恨,既然报了仇,徐若天心知,这段恩怨,也该了结了。
“如此甚好,徐若天,山高水长,我们后会有期。”
祁晨依点点头,朝徐若天伸出双手,抱了一拳,似有不舍。
在和卓玛临走时,祁晨依好似记起了什么,又转头道:“徐公子,我圣宗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说完这句,才带着卓玛一起离开。
“就这样让她们走了吗?”
眼睁睁看着祁晨依和卓玛消失在夜色中,上官婉儿悄悄来到徐若天身旁,小声道。
“此事已经了结,上官姑娘你没事就好,快回莱茵岛去吧,这一次差点遇险,以后行走江湖,应该多加小心才是。”
徐若天并没有看祁晨依消失的方向,目光早已经落在上官婉儿身上,不知为何,见到上官婉儿,竟又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
一个曾让他受伤,让他差点命陨十方台上的女子。
“我……其实并非那么不堪,这些年行走江湖,即便遇见恶人也从未败过,今日倒是头一遭,徐公子,今晚……还要多谢你相救,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我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祁晨依和卓玛还在时,上官婉儿还敢看徐若天,现在就剩他们两个人,她倒不敢看了。
只微低着头,小声说道。
这些话语中,不仅有感激,隐隐还透着一丝羞涩。
早在宗门大会那日的十方台上,上官婉儿就已经记住徐若天。
徐若天当日展现出来的风采,不知倾倒了多少名门女子。
上官婉儿便是其中之一。
如今心中崇敬之人和她独处,她倒变得有些不自然,甚至不敢抬头看了。
“上官姑娘修为已至返虚,可是世间少有的修为,今日遇到的乃是魔宗圣女,情有可原,刚才我要不抢先出手,一样会败在她诸多邪魅法宝之下。”
这些话并不是为了宽慰上官婉儿才说的,徐若天深知祁晨依那些诡秘法宝的厉害。
如果让她将那些厉害法宝一一使出来,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多谢徐公子大义,那个魔宗圣女邪魅异常,不仅邪异法宝多,连长相也透着丝丝邪魅,我瞧……她对公子似乎有别的意思,公子日后要当心,千万……千万别着了……她的道才好。”
对于男女之情,与祁晨依同为女子的上官婉儿,看的再明白不过。
这一次会面,除了想拉拢徐若天入魔宗,祁晨依对徐若天一定还有其他意思。
“我知晓其中厉害,上官姑娘勿虑,在下与魔宗势不两立,即便仇恨一笔勾销,也不会有丝毫情感上的纠葛,我一心只求大道,其他事,还未曾放在眼里。”
习得上层仙家法诀,心性纯熟的徐若天,对于男女之情早已看淡许多,更别说面对的还是魔宗女子,更加会隔着一段距离。
“如此便好,倒是我多心了,对了,还有一事我要告知公子,此事系着同门姐妹的前途。”
说完之前那番话,上官婉儿脸色原本有些晕红,刚静下心来,便想到自从一剑刺伤徐若天后,一直郁郁寡欢的秦傲霜。
秦傲霜那一剑,不仅刺伤了徐若天,也刺伤了她自己。
她所受之伤,比徐若天只重不轻。
外伤易合,内伤难愈。
秦傲霜受的恰好是内伤。
“秦姑娘……她还好吧?”
提及秦傲霜,徐若天心情复杂。
各种难言感受浮现,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那一日发生了太多事,至今想起,仍有各种各样复杂滋味涌上心头。
“自打刺了你那一剑,秦师妹心头一直存有阴影,有几次甚至在梦中惊醒,醒来满已是面泪痕,一直念叨着对不起你,公子,你若已原谅了秦师妹,还请亲自去莱茵岛走一趟,我也会在莱茵岛恭候公子大驾。”
这番话,上官婉儿说的情真意切,感人至深。
她既心疼秦傲霜,又有些期待徐若天亲去莱茵岛走一遭。
莱茵岛,一直被莱茵岛众女弟子视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