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么吵,有没有素质?”一位穿着的年轻女人从其中一个隔间里走了出来,她顶着一头大波浪,用化了浓妆的黑眼瞥了瞥白星。然后拽了拽裙子,一脸嫌弃的走开。
白星耸了耸肩,小声嘀咕:“在卫生间里叫人也算犯法吗?”
“你说什么?”女人耳朵很尖,突然就听到了白星的这句话,她好像炸了毛似的,怒目圆瞪着白星,上下打量着她。
白星呼叫雍怡然无果,正准备走,却被女人拦住了去路。
“我没说什么?”白星一脸无辜。她声音小到自己都听不见,这女人是长了顺风耳吗?
“你把刚才骂我的话再说一遍。”……“小孩子这么不懂事?以为我没听见吗?”女人扯着嗓子,好像故意要找茬似的。
“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实在对不起!”白星天生超强的敏感力,她诚恳地低下头,一个劲道歉。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时候逆着女人的心思是最不明智的选择。白星下意识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放下了自己的姿态。
自我在学校荣誉面前轻贱的一文不值。她放下小我,选择大我。
姿态有时重要,有时也不值一提。
“有急事?嗯哼,你不说清楚就别想出这个门!”女人变本加厉,立马又变了脸色。
那张扑粉的尖脸上,有一阵红。红白相间,尖酸刻薄。
“真的对不起!我在这里有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请您通融一下!”白星转着她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希望能用这副表情打动女人心底那片柔软的草地。可事实证明,这套对于男生来说,也许管用,但对于这个女人,一点作用都不起。
女人好像诚心和白星过不去,不管她怎样道歉,怎样着急,女人就是扒着门,一直不放手。
“你再这样我叫保安了?”白星看了看表,已经五十了,还有十分钟比赛就正式开始了,可她现在被困在了这里,出也出不去。
白星急得额上冒了冷汗,她忍不住了,大吼一声:“你到底要怎样?”
女人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这个弱小的女生噪音竟有这样大的爆发力。
女人的气焰弱了一点,但丝毫不影响她把门的决心。
“你叫啊,我看保安能听见?”女人冷嘲热讽,看笑话似的看着白星愤怒的表情。
白星试图拉扯女人的臂膀,可女人的力道明显比白星大了很多,白星站在下风,完全使不上力。两个人交叠在一起,声音引起了隔间里人的不满。
隔间里的流水声哗哗作响,有一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中年妇女身穿一身职业西装,干爽的短发衬的她的表情严肃,镜片下一双犀利的眼睛打量着女人,让女人一瞬间躲躲闪闪,无地自容。
“这是公共场合,不是你家!你注意点!”中年妇女开口几句话就灭了女人的威风。白星暗自开心,女人肃穆的表情和那不容辩驳的气势足矣带她走出目前的困境,她太渴望抽身了,恨不得抽这个疯女人一个大嘴巴。
中年妇女走到门口,直盯着女人,一句话也没说。
女人的手微微松动,身体僵硬,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她犹豫的神色落满一张枯槁憔悴的脸,惨白而又无助。好像犯了错带孩子不知道是进还是退。
有些人凶狠野蛮无理取闹,但遇到另一些人就脆弱了。
中年女人不骂不急,只是淡淡说了两个字,女人就松开了手。
“让开。”女人终于败下了阵,不好意思的左顾右盼翕动嘴唇,不知道解释什么。她不怕把事情闹大,当然越大越好。但一种莫名其妙的畏惧感在见到这个中年妇女的那一瞬间油然而生。
可能是前世的冤家,相遇在今生,以这样一种不甚愉快的方式,再次见面。
“走吧。”中年女人眼神温和的看着白星,示意她跟随她出来。
白星跟上,心却异常平静。
“谢谢您!”白星在门口答谢中年妇女,向她说明情况后飞速的跑向了礼堂的方向。
拐了两三个弯,白星终于在八点七分的时候赶到了礼堂。
但还是迟了。
参赛组成员的简单介绍已经到了第三组。
白星站在后台,心直突突地喘着浓重的粗气。
她懊悔莫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这可是顶顶重要的事啊!如果自己再有力点,就可以抗争过那个无理的女人,如果自己再谦卑一点,就不会招惹到她。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一开场就出师不利,给九中丢了这么大的面子,老师会有多失望啊!这下礼堂里所有的人都会认为九中的学子也不过那样,这么重要的全国性比赛都会迟到,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呢?
突然,白星想到了雍怡然,即使自己不在,如果雍怡然上台做了自我介绍。至少可以挽回一些损失。
白星转头就跑,没看清人,满满当当与来人撞了个踉跄。
白星顾不得疼了,刚想道个歉离开。
熟悉的声音开口了:“你跑哪去了?方老师都急死了。”
说话的人是徐一涵,方老师是她们的带队老师。
“先不说了,我去找雍怡然。”
“你找她干嘛,人家好好得呆在休息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