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说你得悠着点啊,别让人家真陷进去了”。
徐一涵点了点头,这真是块烫手的山芋。怎么解释,估计那女孩还不知道她的真实性别呢。
铃声响了,满洁老师带着满面春风踏进教室。自打她进入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了。
“全天下所有的语文老师都美。”一女生羡慕的小声说。
“满老师多有气质,你应该学学她。”一对男女同桌面面相觑,男生逗着女孩。
女孩不屑一顾,“怎么?你喜欢老师?”女孩发挥她本能的抬杠本领。
“上课。”清脆的噪音好似百灵鸟的喉咙,每每发出都能收获一大批粉丝。
白星也不例外,她是满老师忠实的拥护者。不过,满老师也很喜欢她。去办公室交收上来的作业的时候,满老师总会笑眯眯的问她累不累,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零食。有时候是一个小巧的月饼,有时候是个迷你的麻花。总之,惊喜不断,给了白星一个大大的感动,白星总觉得她的付出很有价值。
有一天,满老师看在她收全班的练习册气喘吁吁跑上楼梯的时候,哗啦几本练习册掉了下去,她就决定给白星找一个助手。
思前想后,满洁打算在今天这节课上宣布这个消息。
“同学们,上课之前老师想通知一件事情。”
大家竖起了耳朵,特别期待老师接下来说的话。
对好看又有气质的老师,同学们愿意给出百分之百的配合。
“咱们课代表很辛苦,所以我决定再选出一位男生课代表,辅助白星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
“主要是干体力活噢。”满洁笑了笑,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虽然眼角的细纹也能看出,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和大气。
同学们一片唏嘘。
“如果有谁有意向,下课了可以来我办公室。”
有几个男生已经想跃跃欲试了,弄个职务当当本身就不错,何况身边还有最牛的白星,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看见没?老师给你安排上了。”一涵趁机悄悄在白星耳边说。
“去一边儿,别乱说。”白星正襟危坐,当一涵说的是胡话。她虽是个花痴,但正儿八经说关于自己的这种事儿时还是会脸红,会害羞。
情窦初开的女子怎能少了这份矜持?即使向往甜美的爱情,也该分清主次和时间,她是个听话的孩子,知道在花季应该去播种而不是收获。
忽然她又想起了那个还在医院里许久未见的男孩了,可能快一个月了吧。
“如果是他,我会不会想去谈一场恋爱?”白星这么问自己。这问题突然从脑海里跳出来,吓了她一跳。
她是个极其守规矩的人,死板的守着自己的原则,决不允许自己踏出半步。在她的想法里,早恋是一件决不能接受的事,她可以去谈论,但绝不会以身去尝试。
“可是,我分明很想他,总是会突然想起他。”心底的另一个声音回答。她知道那是个不守规矩,不安分的鬼精灵。她使劲掖了掖它,希望它不要再冒出来了。她不想心绪不宁。
徐一涵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想啥呢?书该翻页了。”
白星回过了神,不好意思的傻笑了一下,把书翻了一页。
“咱们什么时候再去看看车辰吧?好久没去看他了。”
“嗯,是挺久了。”一涵一边答应着,一边摆弄着桌子上的微型小拼图。“你定时间”。
“那等我ETO完了之后去吧。”
“嗯”一涵吭了一声她还以为让她出神的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件呢。这么久了还没放下对他的愧疚。
只是她不知道,白星担忧的不是那些许愧疚,她的忧郁,在一点点融化。
我听说,当一棵树开始开花的时候,在光年以外的某个小小角落里,一定会有一个抱着许愿瓶,扎着马尾辫的嘟嘴小女孩,遥望着星空,期许时空那头的那棵树,落满洁白的雪花。
在平行空间里,一个人对一个人的情感寄托,也许那么重要。比一棵树还要茂盛,比一片雪花还要脆弱。
车辰对于白星来说也许就像一棵树,白星对于车辰来说,也许就像一片雪花。
原本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却走上了同一条道,只是在多年以后才幡然醒悟,后知后觉。
谢谢你,车先生,当年替我解了围。
谢谢你,白小姐,当年送我的那束百合。
不多不少,恰是时候。
……
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病房里,白色的墙,白色的床,白色的枕单。一切都是白色的。
视网膜永远倒影着同一种颜色,他坐在床上,安安静静的看一本书。
很不错了,他有勇气拿起书了。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书的那一面,存在另一个世界。一个温暖的世界,开满了满地的百合,花香,鸟语,还有女孩的影子。
这本书的名字,叫《你是那人间的四月天》。
他央求护士给他从书店买了一本。尽管母亲不让他看,但还是拗不过他的执着。
他执着,就只是想看一看人间的四月天,究竟是怎样的?人间的四月天,有没有那一树一树的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