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孤独无助的时候,你希望有谁能够陪着你?你以为周遭的一切都与你没有关系,你以为街上的行人生龙活虎,而你只是一个透明人,一个毫不起眼,不被任何人重视的小丑。
你渴望能有一个人走过来,搀起缩成一团的你,告诉你:“别怕,我带你离开。”可是,你不需要离开这个喧闹的世界,在转角的街口,会有一位相熟的旧人,在黑暗里向你招手,手握点点光明。
她走向你,轻轻对你说:“别怕,我在”。
很庆幸,白星听到了那句话,在徐一涵手握上来的那一刻,她豁然明朗,无论路途坎坷,或是风雨飘摇,她的少女依旧站在路上,站在她们曾经走过的青葱岁月里,向她微笑。
“别怕,有我在”。徐一涵带着白星,白星带着车辰。
空军第一医院里,徐一涵匆忙的跑去挂号。
站在诺大的门诊大厅里,瘦弱的白星拉着车辰的胳膊,显得那样无助。座椅上有穿着朴素的家属,有穿着病号服的患者,有老人,有中年人,也有小孩。医院不是个好地方,没有人喜欢这个地方,可又有谁能逃脱命运的折磨。
看着座椅上人们痛苦的表情,白星的心骤然紧了一下,她刻意逃避这些,却无法逃避真实,此时掌心里的那个阳光的大男孩,是她脆弱的挣破口,她要逼着自己面对,在命运之下学会喘息。
因为是她,才导致车辰这样,如果没有田森临的纠缠,如果车辰不保护她,如果自己再谨慎点,不和田森临顶嘴,如果车辰没有和他走入那个昏暗的楼后,如果她早点进去,也许现在的一切都会不一样,也许,此时并肩的男孩会有更好的生命。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她是刽子手,她是罪魁祸首。
白星憋住了泪,她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去面对,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车辰的情况,看看他到底伤在哪里?
三人上了三楼精神科,左拐右拐终于找到了主治医师的办公室,敲门,听见里面的人说了声“请进”。
推开进门,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冲撞而来,不知为什么,白星感觉那样不安稳。
办公桌前坐着的是个中年女人,女人穿着宽松的白大褂,面容上没有任何修饰的饰品,虽然素净,但束起的秀发显得她年轻温婉,比起那些让人紧张的医生,这样的医生着实是很少见的了。
还没完全跨进门,女医生就像看见了什么东西一样,惊得差点站了起来,好在后面的宽背大椅足够重量,女人双腿的力量明显不够支撑,她退了退,又坐下了。
“车辰~”女人惊讶又怜爱的神情,让白星和徐一涵也吃了一惊。
二人同时在心里想到:怎么,他们认识?
车辰听到有人叫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女人。
“宝贝,你怎么了?”女人迫不及待,走出了桌子椅子的夹缝,直冲着车辰而来。
一副很熟悉的模样。
女人将车辰的眼皮睁开,看了看他的瞳孔,没有做过多的检查,明白了什么,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转而对白星和徐一涵说:“你们是车辰的同学吧,我是他的妈妈。”
“妈妈?”徐一涵和白星原本揪紧的心在听到了这个消息时更加震惊,两个女孩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这接二连三的事情,像连环炮弹一样,打的她们措手不及,原本打算在医院给车辰看完,弄清楚情况后再通知他的家长,这样对他的家长也有个好交代,可没想到,车辰的家长竟然是空一的医生,而且是精神科的医生,而且此刻就在她们面前。
这世界竟有这样戏剧化的事情。有时候,真实的世界远远要比故事里的情节离奇得多,白星此前从来不相信。今天,她终于信了。
“可以告诉我,他今天发生了什么吗?”女人的脸色很温柔,虽然自己的儿子变成了这个样子,但她对两个无关的孩子还是很好言的。
“他,他”白星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
“阿姨,今天车辰和一个男生发生了争执,没有看见打架的痕迹。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徐一涵挺身而出,将结巴的白星挡在了身后。
女人想了想,又问:“那个男孩子来了吗?”
徐一涵和白星摇了摇头。
女人打量着白星:“知道原因吗?”
徐一涵接话道:“知道”。徐一涵没打算撒谎,但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女人没有再问,拉过车辰,将他安抚到旁边的椅子上,双手抚摸着儿子的脸,悄悄的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徐一涵和白星杵在那里,脚底下跟粘了胶似的,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姨,我~”白星还没把话说完,女人插了句:“你们找个位置坐吧”。
她没有指座位在哪里,但徐一涵看见了饮水机的下面摞着几个多余的黑皮圆凳。
“谢谢阿姨,不用了。我们想知道车辰他的情况。”徐一涵说到。
房间内安静了几秒,女人才淡淡开口::“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车辰以前就有这个病,你们不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