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云曦每天在庄子里要么研究草药,要么看书写字,不知不觉三月已经过去一半了。
到了三月十九这一天,在京都太后居住的慈宁宫里,太后身边的桂嬷嬷正忙着指挥着宫女太监们收拾行,因为三月二十一是太后长女安阳长公主的忌日,太后要赶往相国寺为她诵经祈福。
太后看着几口大箱子,对桂嬷嬷说道:“桂嬷嬷,哀家不过是去相国寺几日,好替安阳诵经祈福,相国寺离京都又不远,你们怎么准备这么多东西?”
太后身边贴身服侍的桂嬷嬷笑道:“娘娘有所不知,这些东西都是皇上吩咐人准备好送过来的,若不是老奴拦着,还不止这几口箱子呢!”
“皇帝准备的?”太后上前走去,桂嬷嬷扶着太后,吩咐人打开箱子,看着几口满满当当的物品,太后笑了笑说道:“皇帝也是有心了!”
桂嬷嬷点点头,说道:“后天就是长公主的忌日了,皇上却不能陪同太后娘娘一起前往相国寺,亲自为长公主祈福,许是心里愧疚呢!”
提到安阳长公主,太后的眼中流露出悲伤,她叹了口气,说道:“皇帝跟安阳最是亲近,会愧疚也是正常的!桂嬷嬷,吩咐人准备好皇帝爱吃燕窝莲子羹,随哀家一起去看看皇帝吧。”
桂嬷嬷点头应是,马上吩咐下去了。太后坐着鸾轿,带着桂嬷嬷和宫女太监们,一群人往皇帝上官宏的御书房去了。
上官宏身边的赵全见太后来了,立马迎上去,跪下说道:“奴才赵全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
太后点头说道:“赵总管起来吧,皇帝还在处理政务吗?”
赵全起身说道:“回太后娘娘,皇上下了早朝之后,就一直在御书房里看奏则,太后娘娘请进,奴才这就去通报!”
上官宏听说太后来了,立马起身迎接,“母后,您怎么来了!”
太后扶着上官宏的手坐下,笑道:“明日哀家就要出发去相国寺了,哀家要过去小住几日,想着出发前过来看看皇帝你,还命人熬了皇帝最爱喝的燕窝莲子羹。”
桂嬷嬷已经倒好莲子羹,上官宏笑着接过,说道:“母后,该是儿臣过去给母后请安的,还劳烦母后亲自过来,实在是儿臣的不是!”
太后笑道:“没事,哀家见慈宁宫上下好一阵忙活,一问才知是皇帝命人安排的,其实哀家不过是去相国寺小住几日,皇帝你怎么让人准备那么多东西?”
上官宏一脸惭愧地说道:“儿臣因国事繁琐,无法陪同母后一起前往相国寺为皇姐祈福诵经,儿臣十分愧疚!”
太后摇摇头说道:“皇帝不必愧疚,你日理万机,做个英明神武,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你皇姐在天之灵会倍感安慰的!”
上官宏笑着点了点头,太后陪着他又聊了几句,之后就带着桂嬷嬷回慈宁宫了。
而在庄子这边,云曦吃过晚饭后,流云端着点心进了房间,见云曦还是习惯性的坐在窗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轻轻叹了口气,拿了一件衣服披在云曦肩上,说道:“小姐,虽说如今已是春天,可毕竟春寒料峭,你还是别坐在窗口吹太久的风了!”
云曦点点头,起身往屋里走,说道:“流云,明天就是三月二十了吧!你和飞霞去准备一下背篓和镰刀,还有准备三套粗使的衣服,明天陪我上山采药。”
流云一脸诧异,“上山采药?小姐需要什么药,你跟奴婢说一声,奴婢明天就到王大夫那里去买,小姐何必亲自上山采药!”
云曦摇摇头,说道:“我缺的那种草药,王大夫那里没有,我后天必须上山,你按我说的去办就行了。”
流云见云曦心意已决,便点点头说道:“是,奴婢这就下去准备。”
云曦看着天上的月亮,手紧紧握成一个拳头,关节泛白,指甲都陷进了手心里,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因为明天就是自己期待已久的提前回京都的契机!
三月二十一是安阳长公主的忌日,她是当朝皇帝的长姐上官婉,在二十一日这天,京都上下都要戒斋沐浴,为长公主祈福,太后则会亲自前往相国寺为长公主诵往生经。
前世,太后就在去相国寺的路上遇刺,这场刺杀行动实际上是上官岚的母妃陈贵妃安排的,太后遇刺后会被上官岚的表妹陈丽丽所救,为的就是博取太后信任,为上官岚以后铺路。
陈丽丽是定国公府的嫡女,从小喜欢上官岚,志向就是嫁给上官岚,不过在前世她并没有如愿嫁给上官岚。
这些都是上官岚为了取信自己,亲口告诉自己的,如今自己重活一世,这场戏的主角该换人了!自己会代替陈丽丽成为太后的救命恩人,借此提前回到京都,破坏上官岚的计划,让他离那个梦寐以求的位置越来越远!
云曦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压下心底翻涌而出的仇恨!
第二天一早,流云端着一盆水,推开门就看到云曦已经醒了,坐在床边看书。流云愣了一下,说道:“小姐,你怎么这么早醒?”
云曦淡淡说道:“睡不着,索性就起来看医书了,今天我们还要上山采药,都准备好了没有?”
流云把拧干的帕子递给云曦,笑着说道:“小姐放心,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云曦擦了擦脸,漱完口之后就说道:“用过早膳后,歇一下就可以出发了。”
飞霞端着早膳进了房间,听了云曦的话,说道:“用过早膳就要出发啊?小姐,需要那么早出发吗?”
云曦点点头,飞霞放下早膳后,就转身出去拿那套给云曦准备的粗衣服了。云曦吃饱后歇了一下,估摸着太后那边也该出发了,自己换好了衣服,让流云飞霞也赶紧去换衣服。
主仆三人背着背篓和镰刀,就出门了。刚走到庄子门口,就遇到了秋月,秋月福身说道:“见过大小姐,小姐安康!这一大早的,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呀?怎么也不派人通知秋月一声!”
云曦瞟了秋月一眼,说道:“秋月姐姐现在做了管事,说话都气派了不少!怎么,本小姐要去哪儿需要跟秋月姐姐报备吗?”
秋月被云曦的眼神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许是这些日子被人奉承惯了,一时脑子不清醒,竟然忘了自己之所以有今日的地位身份,全靠云曦的提携!
秋月赶紧跪下说道:“大小姐误会了!秋月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只是附近这一带匪患横行,秋月担心大小姐的安危,所以才开口询问的!”
云曦冷冷地说道:“秋月姐姐做好自己本分之事就好,不该管的最好别多管闲事,若是秋月姐姐连本分都忘了,这管事之位就该换人了!”
云曦说完就带着流云飞霞出了庄子,秋月吓得瘫坐在地上,想起云曦的警告,久久不能回神。
而在京都那边,上官宏带着文武百官亲自送太后出城,太后和桂嬷嬷坐车马车,带着几口大箱子,还有十几个随行的宫女太监,浩浩荡荡从京都出发,前往相国寺。
云曦和流云飞霞三人一路往山上去了,因为通往相国寺的路在山的另一边,所以云曦为了能赶上太后的脚程,一路上都走得很快,流云飞霞气喘吁吁的跟在她后面。
流云喘着气停了下来,叫住了还在继续走得云曦,说道:“小姐,我们不是来采药的吗?如今已经在山上了,怎么还要往前走啊?”
飞霞直接坐在流云旁边,累得连话都说不出了。云曦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我方才边走边看,这片山头没有我要采的药,你们累了就在这里歇一下,我先往另一片山头走,你们歇够了就赶紧跟上来。”
云曦说完就立马转身走了,留下流云飞霞两个人面面相觑。流云一脸疑惑,她总感觉自家小姐今天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飞霞站了起来,喘着气说道:“流云,我们还是赶紧跟上小姐吧!小姐的体力什么时候变这么好的?一路都不带歇一下的!”
流云点点头,拉着飞霞一起继续往山上走,结果云曦已经走远了,她们只能远远的看到云曦的背影了,两个人只好加快脚步跟上云曦了。
流云飞霞好不容易跟上了云曦,云曦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她们,“你们两个记住,等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惊慌,跟紧我就行了!”
流云飞霞对视一眼,飞霞笑着说道:“小姐,我们不就是采个药,还能发生什么事啊!”
云曦也不多加解释,继续往前走,走了有一段路了,就远远听到有尖叫声和打斗声。流云正想开口叫云曦不要再往前走,就看到云曦拔腿就往声源那边跑,吓得流云飞霞魂都快丢了,流云大声叫道:“小姐!前面危险,不要去啊!”
云曦快速往那边跑,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果然看到山下有黑衣人和侍卫在打斗,看着山下的情况,云曦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流云飞霞看到云曦,赶紧跑到她身边,飞霞一边拉着云曦的手就要走,一边小声说道:“小姐,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云曦挣脱开飞霞的手,摇摇头说道:“不行,我不能就此离开!”说完就猫着身子继续往前跑,流云飞霞拿云曦没办法,虽然很害怕,但还是跟了上去。
很快,云曦就看到有两个女子互相搀扶着往山上跑,后面还有一个黑衣人在追赶她们,云曦认出那两个人正是太后和桂嬷嬷!她咬咬牙,快速往太后那边跑去。
桂嬷嬷一边扶着太后往山上跑,一边喘着气说道:“老夫人,后面有黑衣人追上来了!您再坚持一下,我们快跑吧!”
太后长年在宫中养尊处优,体力自然是跟不上桂嬷嬷了,她踩到一块小石头,崴了脚跌倒在地上,她一脸痛苦地摇手说道:“不行了!桂嬷嬷,我的脚崴了,走不动了!这可怎么办呀!”
桂嬷嬷想背起太后继续逃命,无奈年纪大了,实在是背不动太后了!后面的黑衣人追了上来,看到桂嬷嬷和太后都瘫坐在地上,便冷笑着开口说道:“我倒是低估你们了,你们不是很能跑吗?继续跑啊!这回我看你们还能跑哪儿去!”
太后和桂嬷嬷依偎在一起,看着黑衣人说道:“你、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居然如此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刺!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没回答太后的问题,也没有急于对太后和桂嬷嬷动手,反而四处张望,好像在等什么人似的!
云曦找了一根手臂般粗的树桩,蹑手蹑脚的往黑衣人身后走去,看准了时机一下子就往那个黑衣人的头上打了下去,那个黑衣人猝不及防的,被云曦给打个正着了。
云曦跑到太后和桂嬷嬷身前挡着,看着黑衣人大声说道:“你究竟是谁?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而且光天化日之下,还想对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下手,实在为人不齿!”
黑衣人大叫一声,捂着后脑勺,他刚开始以为是陈丽丽,结果看清了才发现是个跟陈丽丽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他想着后面的追兵快来了,不能再等了!
于是就死死地瞪着云曦说道:“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居然敢打老子?就凭你这个小不点休想坏了老子的好事!老子这就解决了你们!”
只见那个黑衣人举起刀就往云曦砍去,云曦看着那把大刀就快砍到自己了,赶紧抬起手臂一挡,看着那明晃晃的大刀,说不怕也是假的!毕竟自己还有大仇未报,不能就这样死掉!
流云和飞霞见那个黑衣人举着刀就要往云曦砍去,两个人赶紧朝着黑衣人跑去,一人抱着黑衣人的一只手,流云对着云曦喊道:“小姐,快跑啊!”
黑衣人反应过来,就拿着刀要往流云砍,飞霞张嘴就往黑衣人的手臂咬去,痛得那个黑衣人的刀都拿不稳了,飞霞见刀掉到地上,便一脚踢开。
随后飞霞再次张嘴往黑衣人的腰身咬了下去,流云则压着黑衣人的另一只手,只见那黑衣人痛得一个琅跄单膝就跪了下去,云曦立马跑到那个黑衣人面前,手里拿着一块石头就往黑衣人头上砸去,动作一气呵成,三个人配合无间,只见黑衣人的头都破了,晕倒在地上。
流云飞霞吓得腿都软了,云曦扔掉那沾上了血的石头,用手捂住另一只手的手臂。虽然刚才有流云飞霞拖住那个黑衣人,但云曦的手臂还是受伤了,血透过指缝一直往下滴。
流云红着眼眶,赶紧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料,先替云曦把伤口包住。飞霞也红着眼眶,看着云曦说道:“小姐,奴婢不是说了这里很危险的吗!你还拼命往这里跑,现在好了,你都受伤了!”
云曦的脸色确实有点苍白,笑着说了一声没事,就往太后和桂嬷嬷走去,云曦蹲下用手碰了一下太后的脚,问道:“这位老夫人,你的脚崴了,还能站起来走路吗?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得赶紧离开才行!”
太后扶着桂嬷嬷的手,尝试着自己站起来,结果痛到冷汗直冒,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哀、我的脚已经肿了,实在是走不了了!小姑娘,后面不知道还会不会有黑衣人追上来,我们不想连累无辜,你们先走吧!”
云曦摇摇头说道:“不行,我们是不会见死不救的!更何况这么久了,都不见有黑衣人再追过来,应该不会有事了。”
太后和桂嬷嬷觉得云曦说得有道理,这才放下心来。云曦走到黑衣人身边,查探一下他的气息,发现黑衣人还没死,便转身吩咐流云飞霞把那个昏迷过去的黑衣人用树根绑了起来。没过一会儿,就看到有几个侍卫打扮的人朝着云曦这边跑了过来。
几个侍卫跪在太后面前,带头的侍卫拱手说道:“老夫人,您没事吧?是卑职罗雄升救驾来迟,还请老夫人恕罪!”
太后摆了摆手,说道:“我没事,就是脚崴了一下,那些刺客都解决了吗?随行的人伤亡严重吗?”
罗雄升点了点头,说道:“回老夫人,那些刺客已经全部处决了,由于事发突然,没有防备,随行的人死伤有一半左右。”
太后的脸沉了下来,指着那个被绑起来的黑衣人说道:“这里还有一个活口,你们带回去严加盘问,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居然敢公然行刺!”
罗雄升拱手应是,看着太后问道:“老夫人,虽然现在天色尚早,但您的脚受伤了,不能耽搁!可马车已经被毁坏了,这附近也没有客栈可投宿,我们……”
云曦笑着说道:“如果这位老夫人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们庄子上投宿一晚,我们庄子翻过这个山头就到了,我略懂医理,也能替老夫人医治一下的。”
罗雄升一脸警惕地看了云曦一眼,然后看着太后问道:“老夫人,这是?”
太后指着云曦她们对罗雄升说道:“方才情形凶险万分,全靠这几个小姑娘舍身相救,我和桂嬷嬷才得以保全性命的!”
罗雄升一听,再看到云曦手臂上包着的伤口,立马拱手对云曦行了一个礼,说道:“原来是这样,多谢姑娘对老夫人出手相救,罗某感激不尽!”
云曦看着眼前叫罗雄升的男子,这是自己重生后遇到的第一个故人,他是禁军的二把手,武功人品都在禁军统领庞辉之上,可却因庞辉救过他一命,甘心屈居于庞伟之下,前世在宫中也帮过自己不少忙。
云曦回了一个礼,笑道:“罗公子客气了,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是应该的,我们只是做了本分之事罢了!老夫人的脚伤应该快些医治,罗公子随我们来吧!”
太后点点头,对着云曦说道:“既然小姑娘如此盛情,那我们就叨扰姑娘你了!”
罗雄升让人去山下抬了一架小坐轿上来,桂嬷嬷扶着太后坐上去,几个人抬着太后跟在云曦主仆三人身后,一路往庄子上去了。
云曦她们到了庄子,流云让人开了庄子的门,秋月见云曦身后还有几个人抬着一架坐轿,上面还坐着一个老夫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年纪相仿的,瞧着两个人的打扮,就知道不是寻常人家的人。
秋月笑着迎了上去,福身说道:“大小姐,您回来了!这后面是……”
云曦淡淡地看了秋月一眼,说道:“我们上山采药,结果发现后面那位老夫人的脚受伤了,这附近没有客栈,所以我就带着她们回来了,你下去准备一下客房和吃的东西。”
秋月笑着点点头,就转身下去准备了,云曦带着罗雄升他们抬着太后先去自己的院子,罗雄升放下他们放下坐轿后,就拱手对太后说道:“老夫人,您先和桂嬷嬷在这里稍作歇息,卑职会留下几个人保护,其余人等卑职就先带去调查刺客一事,明日卑职再过来接老夫人。”
太后点点头说道:“去吧,命人传书回去,此事一定要彻查!明日就是我那可怜的女儿的忌日了,居然敢挑这个时候动手,实在不可饶恕!”
罗雄升对那些留在庄子的侍卫交代了几句就走了,云曦换了一身衣服,拿着草药让流云去清洗捣碎,飞霞端着一盆温水先给太后和桂嬷嬷梳洗。
流云拿着捣碎好的草药,来到云曦身边,云曦把袖子撸起来,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臂,上面一条长长的刀疤,看起来十分渗人!流云眼眶又红了,吸了吸鼻子说道:“小姐,你的伤真的不用请大夫吗?这刀疤这么长,不好好医治,怕是要留疤的!”
云曦知道自己的伤,浅笑着说道:“没事的,这伤口看着吓人,其实只是皮外伤,你和飞霞别大惊小怪的!”
飞霞嘟着嘴巴说道:“小姐,你可仔细着点自己的身体吧!下次遇到这种事,别再掺和进去了,你要是出了事,我们怎么跟相府那边交代呀!”
流云拿着药给云曦敷上,飞霞则拿着纱布给云曦包扎起来,两个人分工合作十分熟练,云曦只是笑而不语。桂嬷嬷笑着对太后说道:“这位小姐的两个丫头真是忠心护主,方才在山上要是没有她们,这小姐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云曦的伤口包扎好之后,就起身去看太后的伤势,云曦用手揉了揉太后的脚腕,笑道:“还好没伤到骨头,只是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老夫人一定要注意休养才是。”
云曦放下太后的脚,起身去挑选草药,然后对着流云说道:“流云,把这几种草药拿去洗净捣碎,然后让飞霞在药里加白酒,烧水蒸上半个时辰,再拿出来给我,我好替老夫人上药。”
云曦和桂嬷嬷一起扶着太后坐上摆在院子的贵妃榻,太后看着云曦问道:“对了,我们还不知道小姑娘你的芳名呢!你救了我和桂嬷嬷,我们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云曦笑道:“老夫人,我娘亲从小教育我,施恩莫望报,云曦出手相救并非为了要老夫人和嬷嬷报答的!”
太后点点头,笑着说道:“你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可见你的娘亲把你教得很好!”
桂嬷嬷也笑着说道:“云曦小姐,你救了我和我们老夫人,你不求回报,但我们也得知恩图报才是,所以小姐就接受我们的感激之情吧!我们只知道云曦小姐的闺名,小姐却还没告诉我们你家住何方,我们好到府中亲自道谢呀!”
云曦这才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嬷嬷这么说了,那云曦只好如实相告了,我家住在京都城东大街,父亲是当朝右相贺兰钦伟,无奈生母早亡,我如今还在这庄子为母守孝呢!”
太后和桂嬷嬷两人都满脸诧异,她们对了视一眼,桂嬷嬷开口说道:“原来云曦小姐是当朝右相的千金啊,难怪言行举止中都透露着大家风范呢!”
云曦惭愧地低下头,绞着手中的帕子说道:“桂嬷嬷说笑了!云曦七岁起就被送到庄子养着,从小没有人在身边教养,哪有什么大家风范啊!如今已经离京五年了,只怕现在的京都城里没什么人知道,右相府的嫡女除了我二妹妹贺兰云瑶以外,还有我这么一位嫡长女吧!”
太后和桂嬷嬷张了张嘴,对视一眼,二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云曦,这时飞霞从小厨房里端着蒸好的草药出来了,云曦用勺子搅动碗里的草药,等放凉了一些,云曦才弯下腰把药敷在太后的脚腕上。
云曦弯腰时,正好后背的衣领有些宽松,露出她纤细优美的天鹅颈,一个鲜红色的蝴蝶型胎记赫然出现在太后和桂嬷嬷面前。
太后和桂嬷嬷在看到云曦脖子后面的胎记时,都一脸震惊!特别是太后,她的手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云曦注意到了太后的反应,只见她低着头继续给太后包扎,嘴角却慢慢勾了起来。
云曦敷完药之后,发现太后正眼眶红红的盯着自己,便皱着黛眉,咬着嘴唇说道:“老夫人,是云曦弄疼您了吗?您怎么眼眶红红的呀!”
太后回过神来赶紧摇摇头,笑着说道:“没有!我感觉敷完药之后,脚都没那么痛了!云曦,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医术就如此高明,着实让人敬佩!”
云曦笑着摇摇头,说道:“老夫人过奖了!云曦只是略懂皮毛,不敢称得上医术高明!”
桂嬷嬷轻咳一声,问道:“云曦小姐,你脖子后面那块红色的,是你的胎记吗?”
云曦点点头,用手摸了摸脖子后面,笑着说道:“是啊,是我的胎记,看起来是不是很像蝴蝶呀?听说我娘还因为这个胎记,差点给我取名云蝶呢!后来还是听从了我外祖母的意思,为我取名云曦了。”
太后张嘴想说什么,见流云走到云曦身边,只好作罢。“小姐,秋月姐姐说客房已经安排妥当了,问你还有什么吩咐?”流云轻声问道。
云曦笑着说道:“流云,你去跟秋月说,让她安排几个小厮过来,带着桂嬷嬷一起,把老夫人抬到客房里去歇息,顺便安排一个机灵点的丫鬟过去伺候着,老夫人的脚千万不能碰水,药也要几个时辰就换一次。”
流云点点头,转身出去把云曦的话转达给秋月,很快秋月就带着人亲自过来,太后心里虽然还是十分震惊,但在宫中生活多年,早就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云曦也不点破,便让秋月把太后和桂嬷嬷带到客房里去了。
云曦洗完手之后,就坐在房间里,嘴角勾起一个美丽的弧度,自己脖子后面的胎记确实是天生的,正好安阳长公主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胎记!
在前世,上官岚为了拉拢太后,还特意找了一个长相和安阳长公主相似的女子,在她的脖子后面纹了一个蝴蝶型胎记。按插在太后身边,太后十分信任那个女子。后来自己发现自己也有一个那样的胎记,不过上官岚并不知道。
自从重生后,云曦就发现自己违心的话说得是越来越顺溜了!不图回报?那是不可能的!
记得前世的时候,自己无意中得知桂嬷嬷很是喜欢自己的娘亲陆以沫,如今已经顺利让她们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希望这次桂嬷嬷不要让自己失望,能把自己没能说出口的往事统统告诉太后,自己正等着以当朝太后娘娘救命恩人的身份重回京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