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陆老爷子刚刚做完手术,如果有这么大强度的康复训练的话会不会适得其反?”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框,眼睛框里反射出一抹光芒。
他眸光冰冷,直直的朝叶冉射过来。
“这是按照陆老爷子的身体而做出的方案,强度可能是大了一点,但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别的问题,反而是陆老爷子现在年龄已经很大了,如果不这样子的话,修复得很缓慢,到最后落下什么病根儿该怎么办?”叶冉不卑不亢的反驳回去。
那个老者又想说些什么,叶冉又慢悠悠的说了一句:“要不然您就给我一份方案,要不然的话我就用我这份方案了。”
老者眉头一皱。
叶冉直接起身:“这份方案是给陆延晟确定了一遍的,是他指定要这份方案的,既然大家都听他的话,如果想反驳,先把他给反驳掉,再来反驳我吧。”
“陆老爷子那里还等着我去看一下身体素质呢,先走了。”叶冉语调有些冷。
一出了会议室,叶冉就松了一口气。
这些老者的资历的确要比自己高上许多,毕竟都是从很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医治病人。
确实如同老一辈的人所说,他们吃过盐或许比自己吃过的饭还要多。
但是那一副高高在上,就想着挑错误,刷存在感的当,真是有些可笑。
对于陆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没有人比自己更加了解,而且前面说的一副大义凛然的道理,等到自己搬出了陆延晟,又一个个的不再说话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老者心中有些怨恨,竟然安排她今天晚上加班。
叶冉听到这个消息,属实愣了一下。
“他们真是太过分了。”林皓皱了皱眉头。
哪里有从国外请过来的专家,还要跟着这些医生一起加班的?
“无所谓,反正我回到家也是,还要再看一些资料,倒不如就在医院里看了,看完再走,回到家好好睡觉。”叶冉语调轻松,心里却在惦记着小叶子。
小叶子可要喝了牛奶,乖乖睡觉啊。
“好了,你也不用陪着我了,快下班吧。”叶冉对着林皓笑了一笑。
林皓就是在下班的时候路过自己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才会询问了自己一句。
自己加班,别人又不加班,自己自然不能够让别人陪着自己。
林皓顿了顿,点了点头。
“那,叶医生,明天见了。”林皓摆了摆手。
叶冉笑着摆手:“明天见。”
其实这几天真的很忙,自己哪怕是下班回到了家,也是窝在书房里看各种资料。
还是要熬夜才能睡。
自己在医院的话还能有点气氛感。
所以,加班不加班,对于叶冉来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至于小叶子,虽然有点担心,不过小叶子自小就比较省心,自己倒是也不用多想。
“那是谁?一定要给我调查清楚。”一道声音传过来,满含怒气。
听着音调有些飘忽,想来应该是喝了酒。
“好好好。”另一个人应该在这个人手下做工,所以姿态放得很低,连着说话也放低了几度,一连串的应承。
“那家店里怎么会有这样子的人,真是管理不善,也就白瞎了这家店了。”那道声音继而响起,满含不悦。
“你先别生气,我们先来把手给包扎一下。”另一个人满头大汗的看着自家的老板把血淋淋的胳膊乱甩。
在医院里,这本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无非就是喝醉了,发生了冲突了,来医院包扎伤口而已。
叶冉也听到了很多次,只是听到这个声音,忍不住脚步一顿。
本来准备去办公室看资料的。
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个声音真的好像他。
走廊的另一边,一个一身西装革履的人,满脸的不耐烦。
他长相清秀,棕色的头发,巴掌大的脸,一双狐狸眼似笑非笑,眼尾微微上挑,看上去就给人一种邪肆的感觉。
只是那常年上扬的嘴角,此刻倒是不耐烦的没有上扬。
他长相依旧精致俊美,和记忆中的他一模一样。
只是眼下的青色重了一些。
他左手,还在往下滴血。
想来西装下的身体应该受了伤。
搀扶着沈历成的人满脸的焦急,生怕自家的这个老板又做出什么事。
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沈历成,一边左右张望着,要看一下去哪里。
“哎,医生,这有人受伤了。”那人见到了叶冉,眸光一亮。
叶冉一惊,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
沈历成下意识的抬眸看过来。
两个人相距不过20米。
叶冉身上穿着白大褂,依旧遮掩不了纤瘦的身姿,隐隐都能够看得到里面被包裹的身子。
纤腰长腿,脚上踩着一双平底鞋,看上去干净又舒服。
叶冉习惯性的脸上会化一个淡淡的妆,本来就柔美的五官越加精致。
长发被盘起,露出了修长的脖颈。
只是这张脸……
沈历成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了又看。
最后,一把推开了自己身边的人。
跌跌撞撞的朝着叶冉跑过来。
“冉冉。”
沈历成眸子亮得惊人,像是一个落水的人,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转眼间就跑到了叶冉跟前。
他拉着叶冉的手,反复的摩挲着,眼中满是悔恨。
“冉冉,是你吗?我不会是在做梦吧。”沈历成伸出一只手,想要掐自己一下,可是到了脸边,却又顿了顿。
他脸上带着一抹苦笑,看上去像是一个被抛弃了的孩子。
“不行,如果不痛,你就不见了。”
他竟然不敢直接面对现实。
亦或者是想要逃避一下。
叶冉本来想要挣脱的,听到这句话,忍不住仔细看了看沈历成。
他当年极少喝酒,两个人结婚的那一天,他笑得仿佛是一个孩子。
有人朝他敬酒,他就喝。
她心疼的想要帮他回绝掉那些酒,他却揽着她的纤腰低笑:“人生就这一次,老婆,你就纵容我一次。”
那是他第一次喊她老婆,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