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莫气急了,也不管那么多,干脆把她的想法说开了。
“什么救狗不救狗的,你就是因为我,才会进那个火场!也才会受伤的,你敢不敢承认!!!”
救狗?
虽然和这个男人相处的时间不长,可重莫却直觉自己对他性格中冷漠的一面,极为了解。
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就跟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明明她应该是喜欢温柔的、性格好的男人,但却对这个脾气糟糕头顶的男人,有着莫名的心动一样。
她就是认定了,靳烈风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是那种会热心扶老奶奶过马路、火场里救小猫咪、小狗狗的人!
他不是什么善人,更没有什么过多的同情心,甚至在有的时候,她觉得这个男人极为冷酷和薄情。
比如在他殴打她客户的时候,她是真的觉得那不是一个正常人会下的狠手。
可他既然不是一身的善心无处发泄,所以才会救了她,那就说明,他就是为着救她,才会冲进那么危险的火场里的!
重莫不是个傻瓜,虽然劫后余生,心有余悸,但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靳烈风!你是什么胆小鬼?!你不但不敢承认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你更不敢承认你其实就是喜欢我!!!”
重莫双手叉腰,做出一副不见到他,就绝不离开的姿态,气势摆得足足的。
病房里和走廊上,都静悄悄的。
保镖们面无表情,宛如一尊尊泥塑。
偶尔路过的医生护士悄悄瞟她的眼神,也满是惊恐,走路走得飞快,仿佛生怕下一秒被这里即将发生的命案,血溅三尺似的。
重莫叉着腰和拦着她的保镖僵持着。
病房里凝固的空气,一直传到了走廊上。
一秒钟过去了。
两秒钟过去了。
三秒钟……
重莫觉得自己叉腰已经叉得有点手酸了。
她正想换个气势十足的其他姿势的时候,就听到里面好不容易传来一声冷笑。
“重莫,你别让我后悔救你!”
男人的声音里,有着满满的讽刺和嘲笑。
“你非要臆想我是因为喜欢你,才救你,也就罢了。”靳烈风语气凉薄,“但你非要认定我喜欢你却不敢承认,未免想太多了!”
重莫连忙重新把腰叉上,下巴扬得高高的,语气挑衅:“我想多了?你凭什么说我想多了?证据呢?!”
“证据?”里面男人的声音更加讽刺:“你认定我喜欢你,还要我拿出不喜欢你的证据?重莫,你是不是大脑打了除皱针的?!”
重莫懵了下。
大脑打了除皱针?
是什么意思?
大脑……
除皱针?
重莫忽然想明白了,气得差点跳脚骂回去:“靳烈风!你大脑才打了除皱针呢!你明明就是喜欢我!你就是否认一百遍!一万遍都没用!!!”
人的脑子不是来来回回弯弯曲曲的很多褶嘛,骂她大脑打了除皱针,跟骂她是个智障,有什么区别?!
他才智障呢!
他全家都——
算了,祸不及家人。
靳烈风就是个连喜欢她都不敢承认的胆小鬼、加智障三个等级!!!
终于,在重莫的一再刺激之下,里面的人也憋不住了似的。
病房里响起了脚步声,快步地就走到了门口,唰地一下,本来就半开着的门,就给彻底拉开了。
高挑的男人穿着医院的病号服,蓝白条纹的宽松套装本来很普通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穿在他身上,就好像是什么大牌新一季限量版。
重莫居然能硬生生地看出几分这种病号服设计的美感来。
这男人不当模特……真是可惜了!
他这么一站,就连脑袋上缠着的绷带,也显露出几分病态憔悴美来,就像是刻意做的造型似的。
不过,看来当头砸的那一下,真的不轻。
也不知道他现在伤势怎么——
“重莫!你照照镜子!再来说我喜欢你!”
还没等重莫出口问问他的伤势,就听到了男人极其不屑的话。
靳烈风的语气简直是刻薄至极,再配上他居高临下鄙夷的神色,几乎能让任何有点自尊心的女人,气得立刻掉头就走,这辈子都羞得不敢再来见他!
“你长相只称得上清纯,身材也很一般,前不凸后不翘,声音也不妩媚,更没有风情,你这样的女人,大街上一抓一大把,你脸皮到底有多厚,臆想症到底有多严重,才会以为我喜欢你?!”
重莫脑子嗡地一声。
这个死男人!
她知道她算不上多漂亮,可他至于每句话都把她贬低到地心吗!
而且,最可恶的,是她知道这个死男人说的句句属实!
这才是最扎心的!
重莫简直想捂胸口,原地气晕过去。
“对!我是论长相长相一般,论身材身材一般,但那又怎样?!”
重莫才不会这么轻易地服输,当即就怼了回去。
“你不还是喜欢我了?!我还想问你呢!我这也一般,那也一般,你这位靳大总裁,到底是怎么看上我的?!”
“你!”靳烈风没想到重莫居然没被他的话打击到,竟然还有余力继续质问他,当即气得一张俊脸发黑:“重莫,你脸皮真厚!”
重莫得意地扬起小脑袋:“我脸皮厚你不也喜欢吗!”
她又不是第一天在他面前脸皮厚了。
之前一天一礼物地追过他,再被他公司拒绝之后,又亲自跑到他家来堵着他,他不都见识过了?
干什么说得像是今天才认识她似的?
没必要嘛!
一群保镖静悄悄的。
走廊上原本还零零散散的医生护士,早就作鸟雀散了。
但明明满走廊都是保镖,都是人,但这么沉寂的环境,还是让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没办法。
多久没见到有人敢这么和少爷一来一去,吵架吵得有滋有味的了?
反正他们也不敢搭话,更搭不上话,就眼观鼻、鼻观心、当自己是走廊上的人体雕塑吧。
靳烈风黑沉着脸停滞了几秒,才仿佛耐心到达了顶点似的开口,语气带着股森寒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