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好象与程思龙有仇,故意刁难她。在找工作方面似乎被下了魔咒,找到哪里哪里都不肯收留,就象是卖不出去的货物,不管怎么打折就是没有人肯出来买单。
不能总是一个劲地瞎找,应该找个有经验的人咨询一下。
“太土。“罗碧琼把程思龙找不到工作的原因归结于她的那身土气。
罗碧琼是一位湖南姑娘,与程思龙同住在—个院里,也是何方宁家的住户
,在这座城市里闯荡快十年了还是混得—无所有,就连男朋友都没混上。马上奔三的人了还是孑然一身,她有点候不住了,提醒自己说,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稍不留神就有终身嫁不出去的可能。婚姻这可不是件小事情,有必要提到日程来抓。
反省之后,罗碧琼把没男孩喜欢归罪与身材肥胖,不会化妆。胖,她也不想减了,因为实在是管不住她那张好吃的嘴。化妆一定要学,还说学就学,竟然一跃跳进了化妆行业。
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感觉程思龙是练手的好模特,罗碧琼把程思龙拉进了她的家。程思龙本来就天生丽质,稍加修饰就成了漂亮的公主。
罗碧琼审视着眼前的公主说:“走两步”
站立时象是个公主,走起路来倒象个刚学走路的孩童。因为程思龙第一次穿高跟鞋,外加上穿的是罗碧琼的高跟鞋,又大又肥,走起路来跌跌撞撞的。
为了成为十全十美的公主,程思龙决定到院子里练走公主步。刚从罗碧琼家房门出来,还没等站稳脚就被撞倒了。
可能是沙子迷住了眼睛,程思龙坐在地上用手揉着双眼。
“怎么了,思龙?“撞倒程思龙的何方宁扒开程思龙揉眼睛的双手不安地问。
“没事。“程思龙用力地眨着双眼睛冲着何方宁傻笑着。
“我的最最得意的作品呀!“从自家门里走出来的罗碧琼捧起程思龙那张已变成巫婆的脸心都要碎了,就象酝酿了一生才描绘出来的绝世之作,在淹淹一息时被撕碎一样。罗碧琼悲伤得忘记了普通话,一嘴的湖南方言。
程思龙脸上的妆被她揉得一塌糊涂。眼睛抹成熊猫眼,假睫毛一个半粘半挂飘在眼皮上,一个结结实实地贴在鼻梁下,口红也抹得到处都是。
“我化了妆是不是象鬼一样挺吓人的?“看到大家怪异的表情程思龙摸着脸难为情地问。不对呀,化完妆后自己照镜子,看上去挺漂亮的呀。就算大家的审美观点不一样,也不至于差别这么大吧,他们的表情也太夸张了点了吧?
“是姐姐撞坏了你的妆,姐姐请你吃饭吧。”程思龙没听清说什么便被何方宁拉进了何家。
被撞—下就赖在人家吃饭没道理,简直是讹人吗。程思龙清醒过来后想离开。何方宁急了,说程思龙要离开就是不给她面子。
方宁姐的面子哪能不给。程思龙只好留下了。程思龙不是讹人的人,却碰上何方宁这样一个喜欢被讹的主,倒搞得她有些不好意思。弄得她心里直嘀咕:“城里人真是太仗义了。”
其实并不向程思龙想的那样。是因为何方宁正与梁夫唯闹别扭,碰巧何方宁的父母都不在家,她又不想与他单独相处,所以拉来程思龙做灯泡,这时她是绝对不可能放程思龙走的。
“就不打扰你与姐夫的二人世界了。“程思龙还是要走。
“思龙,别乱说,我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何方宁郑重声明她与梁夫唯只是认识,连朋友都算不上。
程思龙觉得没叫错呀,前天梁夫唯来何家,院子里的人还议论何方宁有福,找了个有钱又帅气的对象。她凑到正坐在餐厅玩手机的梁夫唯面前问:“叫错了吗?我该叫你什么?”
“没错,我喜欢听你叫我姐夫。”梁夫唯很支持程思龙,这也是第一次听人这样叫他,似乎程思龙不叫这辈子就再也听不到有人这样称呼他了。
“你们吵架了?“程思龙凑到梁夫唯的耳边悄悄地问。
“又生气了。”梁夫唯一脸的无奈。
何方宁和梁夫唯的爱情出现了问题。不对,应该说他们的爱情一直都没离开过问题,家长问题。梁夫唯的母亲—直不赞同他们的爱情。
六年前何方宁还在大二的时候就与华恒公司的太子爷梁夫唯相爱了,开始梁夫唯的妈妈白婉平并没有出来阻拦。因为她最清楚儿子的魅力,从幼儿园起梁夫唯的屁股后面就跟着一大群女孩。不是何方宁还会有别的女孩。白婉平觉得自己那高傲的儿子只是玩玩而己,想不到玩真的了。何方宁毕业后,梁夫唯准备与何方宁结婚。这下惹急了白婉平。孤傲专横的白婉平怎么能容忍被誉为天之娇子的儿子娶个灰姑娘。她不折手段地逼着何方宁从梁夫唯身边消失,接着又逼梁夫唯去了美国,
四年后,梁夫唯以华恒公司董氏长的身份回到这个城市。当时安路莎己是华恒的员工。在安路莎的帮助下,梁夫唯与何方宁又重归于好了。
白婉平怎肯善罢甘休,她时不时的去刺激何方宁。
经常找何方宁麻烦的还有那兰儿。长得象国际名模的那兰儿在幼儿园时就开始迷恋梁夫唯。白婉平对名模很看重,更让白婉平看重的是那兰儿有着与梁家旗鼓相当更胜一筹的家世。白婉平—直把那兰儿当做儿媳的最佳后选人。得知梁夫唯又与何方宁黏糊上了,本照誓死保卫贵族血统不被沾污的原则,当务之急必须把那兰儿后选人的身份提升到准儿媳的位置。
那兰儿说慈禧太后是她的八辈祖宗。她很崇拜慈禧,经常研究慈禧怎样争宠,怎样夺爱。只可惜争到了白婉平的宠却没能夺到梁夫唯的爱。
夺爱不行只有想办法去破坏,白婉平与那兰儿临时成立了—个组合,夺唯组合。两位养尊处优的女人难得有点事情做,她们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全力以赴地对负梁夫唯和何方宁。
为了万无一失两个人开始研究宫庭争斗,从秦始皇到宣统逐各研究,不但研究妃嫔争宠还研究皇子争位。这下何方宁这个贫民女孩可有的受了。
何方宁受不住了要缴械投降,准备再次与梁夫唯分手。
饱受四年相思之苦的梁夫唯怎肯罢手仍穷追何方宁不放。
梁夫唯无可奈何的样子揪出了程思龙与生俱来的同情心,她决定出手相助。
程思龙象扯老婆舌似的凑到何方宁耳边:“哎!哎!芳宁姐,姐夫一直在偷偷地看你,视线一直都不愿离开你,就这样,这样,你倒是看我的眼睛呀。”
程思龙模仿着的一往深情的眼神不算成功,但是何方宁的那颗一直都没有真正平静的心还是被打动了。她不自觉地向梁夫唯望去,此时的梁夫唯正默默含情地望着她。(这眼神是刚刚排练好的,感觉过关了程思龙才进厨房的。)在四目相撞的一刹那,何方宁心中的那座冰山开始融化了。
“羡慕死你啦方宁姐,。那样—个大帅哥还是那样死心踏地地喜欢你、爱你,你好幸福呀。”程思龙绘声绘色的表演着。
梁夫唯炽热的眼神令何方宁心中的冰山融化了一半,程思龙奋力渲染出来的气氛融化了冰山的另一半。
梁夫唯在程思龙的示意下进了厨房,何方宁接受了他的帮忙。
冰雪消融,春意盎然。梁夫唯与何方宁的爱情又回到了春天。
嘻!嘻!韩剧也不白看还真排上用场了。躲出厨房的程思龙对自己导演的这场爱情喜剧很满意,觉得自己不做演员,不对,应该是导演,她不做导演是演艺界的一大损失。她坐在餐厅里自吹自擂胡思乱想着。
梁夫唯按何方宁吩咐去叫刚刚下班回家的顾文宣。
董事长请吃饭顾文宣有点懵圈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有那么大的面子。不知如何是好。懵懵懂懂地被梁夫唯拉进了何方宁的家。
梁夫唯高兴,—边帮何方宁招待客人—边替何方宁夹她爱吃的菜?何方宁也给梁夫唯夹了些他爱吃的菜。
“嗳!嗳!秀恩爱呀!“程思龙冲着两个人嚷着。“
“嫉羡是吧!你们俩也可以秀呀”梁夫唯指着程思龙和顾文宣说。
“挖苦我?知道我是个弃妇还这么说。“程思龙开始是一本正经板着个脸,没坚持多久便笑了。
“对不起,小弃妇。“梁夫唯很郑重地向程思龙道歉。从此之后小弃妇成了梁夫唯对程思龙的尊称。
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两对人根本找不到话题的交点,但是不说话似乎有些慢待客人,出于礼貌,何方宁问起顾文宣的工作情况。梁夫唯还说了些鼓励的话。接着又问到了程思龙找工作的事。
这个时候,“找工作”三个字成了程思龙的大忌。程思龙最不愿意提的就是找工作,听到这三个字就象起化学反应似的,原本阳光灿烂的脸马上是阴云密布了。
不是她不努力,是工作实在太难找。
进城之后程思龙每天都要到有关招工部门报个到,看到有自己能做的工作信息便联系或者去应聘,没有招聘便四处寻找。每天都是不辞辛苦地在大街小巷上中游荡,看到门口有贴招聘广告的就进去询问,可是因为她没文凭,没技术,没经验,又是个刚从农村出来的农民,一直被拒之门外。她有时候感觉自己好象是沿街乞讨的乞丐,受人白眼遭人歧视。
不知是感激程思龙的帮忙还是可怜她,梁夫唯邀请程思龙到他的公司工作。
“谢了,我无学历,无技术,无经验,地地道道的三无产品,就不给你添麻烦啦。”程思龙颓废的状态很快就过去了,然后精神抖擞很自信地说:“我相信,相信—定会找到工作的,对啦,今天我挣到了二十元钱。“
“怎么挣的。“何方宁问。程思龙的故事并不精彩,被她声情并茂地—描述倒是很吸引人。
。今天程思龙与以往—样在街上巡回着。时间来到了下午两点,眼看—天又白忙活了,万分沮丧的她拖着疲备的身躯信马由缰、失魂落魄地来到—个小广场,悲催地坐在广场的台阶上。
巧了,这次她坐对了地方,那里是个小型的劳务市场,她坐在一群打扫卫生的人的中间,。有人来找打扫卫生的,她也滥竽充数地混上了车,结果稀里糊涂地挣了二十元钱。
“我接过二十元钱高兴得要发疯,我一边走心里一边说,我的第一桶金呀,我也能赚钱了,回到家里我得把这二十元钱供起来。只顾高兴差点找不到家,不知怎么回家的。”。程思龙哪里是挣二十元钱,简直就是挣了二百万。
梁夫唯谈成二干万的生意也没有这样开心,他在想,看起来人高兴的起点低也是件好事,这样天天都会开心。程思龙可算得上是穷开心的祖师爷了。
程思龙没有羡慕梁夫唯的富有,梁夫唯却羡慕起程思龙的快乐。他甚至有点佩服她的乐观,都混成这样了还能傻笑出来真可以说是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