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马脸一直在煽风点火,无非是说酒昊又没事,人都没有打到,何必这样打大人呢?
这小孩子不学好,做大伯娘的教训小辈怎么了?
酒珊娘气得直接就笑了出来了,长辈教导晚辈的确没错,但是李氏有做长辈的觉悟没有,如果不是酒珊娘拉扯了酒昊一下,酒昊岂不是要被李氏给打了。
那做粗活的大巴掌打下来,一个五岁的小孩哪里受得了啊?
何况你一个大伯娘算什么,源氏一个亲娘还在这里呢?轮也轮不到你教训孩子吧?
酒珊娘冷冷地笑着,这位陈马脸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了。
更何况,李氏是被酒大郎打,那是他们夫妻问题,扯上源氏做什么。
任何地方,任何时代,对女人都是苛责的,何况寡妇门前是非多,虽然源氏一直不相信酒三郎已经死了,但是这酒家村,谁不是认为源氏是个寡妇。
一个没男人的女人和大伯有关系,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
明明是夫妻吵架,却把原因给归结到源氏的身上,末了,还要叫源氏上去劝架。
这要是不劝,人家说你心肠狠,你要是劝了,劝好了,难道不会有人说怎么做大伯的这么没了男人的弟媳妇的话呢?
不是酒珊娘要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人,实在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没有缘由,就是完完全全的找茬而已。
但是酒珊娘不明白,源氏没了名声,对李氏有什么好处呢?
损人害己,莫非是傻了吗?
“娘,我们走,别理她们!”
酒珊娘拉了源氏说道。
“对,娘,我们回家。”
酒昊也拉着源氏的手说道。
“好,我们回家。”
源氏拍了拍两个孩子的手,她的眼神很平静,好像根本就不意外这样的事情。
酒珊娘叹了一口气,这个娘似乎也有点秘密呢?
“这夫妻吵架,打是亲骂是爱,我要是劝了,岂不是害人吗?”
源氏嘲讽地说完,就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行了,丢人不?”
大叔公用木棍硁硁地敲着地面,不耐烦地说道。
“大郎,我叫你过来管你媳妇,你就是这样管的,要打媳妇就滚回去打!”
老人家年逾古稀,但是看着还比较硬朗,辈分又高,凶起来的时候,也是让人害怕的。
酒大郎扶起歪在地上的李氏,低着头羞愧得回家了。
人群很快就散开了,露出一直不说话的陈氏和酒二郎。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露出了只可意会的笑来。
“小昊没有伤着了吧?”
一会到家里,源氏就担忧地问道。
酒昊虽然没有悖
李氏打到,但他的手却是被撒出来的绿豆汤给烫到了。
不过幸好,那绿豆汤已经放凉了一会儿,酒昊的手只是有点红,到没有起泡。
源氏从箱子里找出了烫伤药,仔细地小心地给酒昊抹上,然后又拉着酒珊娘上下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伤,这才松了口气。
“珊娘,你也大了,以后这些田里的活就不要管了,娘教你绣花吧?”
源氏思索了一会儿,突然说道。
酒珊娘愣了一下,绣花?
她不会啊!
也不想学啊!
但是源氏并没有给酒珊娘反驳的机会,她不是商量,而是通知呢。
酒珊娘除了接受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其实村子里的女孩子到了一定的年纪都会被要求在家里绣花,一是要绣嫁衣了,二是做针线的话还可以补贴家用。
女红好的姑娘总是更受婆家欢迎的。
田里的活不用干,只要做些轻便的家务活,剩下的时间就是做绣活,挣的钱一点儿也不比田里的出息来得少。
不过一会儿,李氏和酒大郎就回来了。
李氏哎哟哎哟的喊娘,很快就惊醒了午睡的酒老太太。
没错,午睡。
酒老太太这人特别会享福,尤其是在三个儿子都娶了媳妇的情况下,更是撒手什么都不干了。
要是真的撒手什么都不干了也不讨人厌,好好做一个享福的老太太,也只会被人羡慕。
但是酒老太太呢,偏偏掌控欲极强,恨不得所有的人都捧着她,儿子儿媳挣的钱都必须分文不差的交上去不说,有时候还会偷偷地到儿媳的房间里,看看有没有偷偷藏着私房钱。
就是酒老头,也没有私房钱,总之,用钱必须朝这个老太太开口伸手。
掌握了经济大权,老太太就是这酒家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了。
所有人巴结讨好自然是不在话下了。
但是她最讨厌的就是源氏,明面上源氏做的一切都挑不出任何毛病来,但是在老太太看来,源氏的态度有问题,不就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吗?还不是做奴才的命,怎么整天就是一副高傲的样子呢?
她想整源氏,但偏偏源氏跟个泥鳅似的,滑不溜丢的,就是源氏的两个孩子,瞧着也是不讨喜的,跟她娘一个德性。
尤其是酒珊娘,一个谁也不知道的野种,也敢上酒家的族谱,可是偏偏她又被人捏着命脉,否则,哼.....
李氏哭哭啼啼的喊娘,酒老太太被吵醒了就很不高兴。
“哭哭啼啼的干什么,我还没死呢,你给谁哭丧呢?”
酒老太太发了脾气就爱骂人,这次连李氏也被怼了。
“田里的活都干好了?大白天就回来干啥?”
“姑母,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李氏噗通一声跪下来,抱住了酒老太太的大腿,哭得可怜兮兮的。
酒珊娘在屋子里就可以看见外面几人唱念俱佳的模样。
“娘,大伯娘到底要干什么啊?”
酒珊娘有点疑惑。
“哼,人要是蠢,被人当了刀使唤也怪不得她。”
源氏说着,又低头绣花,仿佛外面的世界和她毫无关系。
“这么说,这是二伯娘的主意?”
酒珊娘又问道。
“你二伯娘就是一只笑面虎,你别看她平时一副好人的样子,谁是主谋,看最后谁获得的好处最多就对了。”
“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些干什么,你放心就是了,娘不会让你委屈的。”
说着摸摸酒珊娘,又摸摸酒昊的头。
“分家,你说什么?”
突然,酒老太太拔高了声音,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