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珊娘等人离开别院之后都松了一口气,别院虽好,但是总让人闯不过气来。
“总觉得她们是故意的,尤其是那个绿衣的丫鬟。”梦锦然若有所思,“又不是我们上赶着去住,怎么那态度呢?”
“都出来,还说那么多做什么。我们救人又不是为了得回报,我情愿没有碰上呢!”
酒珊娘嘟囔着。
“那姐姐,我们现在去哪里呀?”
酒昊乖巧地问,眼睛却盯着路边的包子,小心翼翼地吞口水。
“当然是吃顿早饭啦!”酒珊娘摸了摸酒昊的脑袋,“小昊一定饿了吧?”
“我们吃过早饭之后就去全陆车行,得把车夫的事情告诉他们。”
酒珊娘转头对郑赟说,郑赟点头。
这时有一辆马车从身边过去,酒珊娘后退了一步也没有在意,不想这马车却是打了个弯在酒珊娘面前停了下来。
车夫很熟悉,不是别人,正是别院的总管大人。
总管大人对酒珊娘等人打招呼,“真是巧了,主人正要见你们,就在这里碰上了。不如就去如来茶馆坐一坐吧?”
马车帘子打开,美妇人探出头来,“各位恩人,还请给小妇人一个机会。”
酒珊娘想要拒绝,不想郑赟却拉了酒珊娘一下,酒珊娘改口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如来茶馆。
如来茶馆环境清幽,距离主街道比较远,但是茶馆的装修却是不俗,反而有几分文人雅致,这样的装修如果在主街道上或许还破坏了装修的美感,反而是落在此处,才是刚刚好。
现在是早晨,还不到喝茶的时候,如来茶馆里并没有什么人。
小二识趣地把他们引到了二楼的雅间里,点了小炉子,水是从一根竹管里流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引自哪里的水,不过这雅间倒是应和着雅间的名号,流觞曲水。
“郑公子不如随我去隔壁坐坐?”
总管大人做了个请的姿势,虽是询问,姿态却是不容拒绝的。
“不得放肆!”
美妇人轻声呵斥。
“是小的逾距了。”
总管大人弯身,侧站在一旁,让出了出门的路来,但那意思还是强势的。
很显然是有话要跟酒珊娘说的,这是要支走郑赟等人的节奏了。
郑赟对着酒珊娘使个眼色,酒珊娘还没有弄明白那是什么意思郑赟已经出去了。
流觞曲水里就只剩下了酒珊娘和对面的美妇人,美妇人并不急着说话,水壶里的水烧开了,咕噜噜地冒泡,发出好听的声音,白色的雾气升腾起来,对面的美妇人如仙里雾里,看得不是很真切,却让人觉得更美了。
分茶、检茶、沏茶、点茶。
美妇人一只手捏着细小的水壶,呼噜噜,滚沸的水从细小的口子里落到了小小的白瓷茶杯里,卷成一团暗色的茶叶猛然舒展开,露出片片碧绿精致的叶子来。
茶叶起起伏伏,飘在茶杯里。不过一会儿,水就染上了一层碧绿。
白色的瓷杯,碧绿色的清澈透明的茶水,上面翠绿色的茶叶浮浮沉沉,格外的迷人。
“恩人,请。”
美妇人将第一杯茶放到酒珊娘的面前。
牛嚼牡丹倒没有那么夸张,酒珊娘的确不会品茶,但是好茶坏茶还是喝得出来的。
世间所有的溢美之词不过是那些文人墨客为了表现自己学识渊博所强加上去的东西,真正的好东西是雅俗共赏的,不过是一个“好!”字就能全部表达了。
“好!”
酒珊娘轻轻抿了一口,入口醇香。再多的她也不该知道怎么形容了。
就好比眼前的这个美妇人,知道她美,知道她的身份不一般,也知道现在对坐喝茶也不过是表象,但再多的,酒珊娘也不知道的,也不想去了解。
“夫人的茶很好,昨夜也多谢夫人招待,只是现在,告辞。”
酒珊娘放下茶杯,起身。
“且慢。”
美妇人不急不缓地说,同样放下茶杯,双手却拢在腹部前面,背部笔直,礼仪之佳,无可挑剔。但是她做起来却是让人觉得美极了,好像她这人本身就是这样的,气度也非常人能及的。
现在想想,那别院的绿衣丫鬟似乎就是在学这美妇人,只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倒让人啼笑皆非不说,心里也十分不舒服。
“夫人有事?”
酒珊娘问,其实她也没打算现在走,不过是做个姿态而已,美妇人或许想拖下去,酒珊娘却不愿意。
美妇人笑了起来,如皓月辉映,她说,“姑娘可真是心急,既然如此,我也就开门见山了。”
“昨日的那些土匪,其实并非土匪,乃是皇室暗卫。我是本朝公主,先皇在世时封我为定国公主,就连当今圣上也不敢轻易动我。只不过现在国师当道,妖孽横行,皇兄他被奸人蒙蔽,把我贬至仙阳城不说,竟然还让皇室暗卫追杀我。”
美妇人说到这里,双目眦裂,一副愤怒难忍的模样。
酒珊娘心里却想着,这人果然身份不简单,和皇室有关不说,竟然就直接是皇室公主了。
还是定国公主!
定国公主的名号几乎是全国皆知,她是先帝最宠爱的女子,当年先帝差点就废了当今太子,立定国公主为帝姬了,只是群臣反对,最后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封了定国公主了。
皇室本无情,这样的尴尬情况发生,当今皇上登基多年,到现在才对定国公主动手,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皇帝的心胸都不算太狭窄的。
她有些头疼的捂着脑袋,“公主,救你不过是顺手而为,就算是别人我也会救,公主大可不必跟我讲这些,告辞了。”
酒珊娘转身欲走,却发觉手脚发软,使不上劲儿了。
“你?你对我下药?”
酒珊娘不可思议,她一点儿都不曾察觉到异样啊。
定国公主站起来,感慨道,“我果然猜得不错,你们一行人都不是普通人。你们放心,你们既然救了本公主一命,本公主自然不会害你们。不过你们要先帮本公主一个忙。”
她拍了拍手,门打开,店小二带着几个人进来,扶着酒珊娘就往后院走。
酒珊娘还看见郑赟、酒昊、梦锦然和石敢当四人也是一样的手脚发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了,只能任凭着他们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