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被人扶着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蓝浅的鼻子怒道:“我见他可怜便想给他几个铜钱,谁想他见钱眼开,就想抢我的荷包,幸好我护的紧,不然就被的强人抢了去。”
众人做了然状,瑾瑜早就躲到一旁看热闹了,她明知自己是跑不掉的,也懒得费那力气就准备看蓝浅会如何处理,最好是把事情扩大,闹的人尽皆知,到时清也就知道她被劫到哪里。
可是她预想的打斗一幕一直没有出现,蓝浅只是睥睨着那女人,眼中的不屑让人战栗,女人自觉理亏低下头,蓝浅‘嗤’地一笑,“我打劫她?就她那荷包里能有多少钱?”
说完,蓝浅伸手入怀,掏出一只钱袋,将袋口打开,直接倒了过来,一块块整银子、碎银子就掉到地上,足有几百两,可看他的表情就好像是在倒石头子一样,众人就砸舌,这位才是有钱人,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有钱不看发型。
蓝浅见众人都被自己的举动震住了,也不多说什么,正在这时去买马的也回来了,就朝瑾瑜点手,瑾瑜只好跟着他上了马车。
等将马车再次套好,几人就要离了这无名小镇,但一想起地上的银子瑾瑜就忍不住提醒道:“喂,银子就这么扔了?”
蓝浅又是‘嗤’地一笑,“那几个碎银子你也看得上?”
瑾瑜就不说话了,说实话那几个银子在她眼里真不算什么?但瑾瑜虽喜挥霍,但不喜浪费,像蓝浅这种行为在她眼里就是装逼,她很想对他说一句:装逼遭雷劈。
但一想到此时两人同乘一辆马车,如果他遭了雷劈自己也不会好过,干脆张张嘴,一句话也没说。
挑开车帘,尽量将车厢内那股难闻的汗味放出去,见离大齐的京城越来越远,再走一日也差不多就进了落丹国境内,就真算是要出国了。
瑾瑜将包食物的油包纸打开,露出里面刚买的酱牛肉,因为是大块的直接拿了就放到嘴里咬了一口,味道没什么太好的,只是咸淡适中,吃着也还可以,不时又喝上两口新水袋里的水,至于那酒她是一口没喝,谁知道喝了酒后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如今她在敌人手上,这些是要注意的。
蓝浅见瑾瑜吃的香,他也忍不住凑过来,就着瑾瑜的手就咬了一口。
然后瑾瑜就看着被他咬了一口的酱牛肉发呆,最后还是将他咬过的那块扯下来,递给蓝浅。
蓝浅没多想,只当她见自己爱吃就喂自己吃,以往在后宫里女人便是这样争先恐后喂他吃东西,他也就没在意,吃过一口之后,瑾瑜又递了一口,他又吃了,连着喂了他五口,瑾瑜把他咬过的地方都撕掉了,又撕下好大一块都给他吃了,才放心地咬下去。
一抬头就看到蓝浅张着嘴还在等着她喂的样子,瞧了一眼手上的酱牛肉,本来也就不大的一块,被他咬掉一大口,又被她撕下去五块,现在也剩的不多,瑾瑜直接转过身留给了蓝浅一个大后背,吃酱牛肉的速度倒是加快了不少。
蓝浅等了许久见瑾瑜没再打算喂他,也就拿了自己买的东西吃了起来。
这样又走了两天,瑾瑜已经慢慢适应这种比野人还不如的生活,甚至都不觉得不洗澡会痒,几人终于来到一座小渔村外,蓝浅告诉瑾瑜,只要过了这座小渔村,再翻过前面的一座山他们就可以上船出海,只要到了海面,行过三十里就有落丹国的战船接应,凭落丹国纵横海域的战船,就算大齐兵马追来也是送死。
瑾瑜就一直回头望,想着清会不会在她被劫持到落丹战船之前将她救回去。
她也听说过落丹国的战船以其最大、最牢固、适航性最佳而排在各国之首,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大型的楼船,共五层的楼船可运载水兵多达三千人,上设八门火炮,若是遇到敌船单只这八门火炮就可歼敌于一里之外。
还有适合灵活作战的小型战舰,在海域上一直无敌,若是她真被劫持到了落丹国,到时清或秋家人再想救她怕是要难上加难了。
蓝浅见她一直回头望,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却不点破,只是指着渔村前的小溪水道:“再往前走就入海了,淡水不多,今晚我们就在这里歇息一晚,你也可洗洗。”
说完,让人将马车停到小溪旁的树下,留下几人戒备,他则是带着瑾瑜向小溪的上游走去,一直走到一处树荫隐蔽之处,指着下面的小溪,“你就在这洗吧,我去上面。”
瑾瑜见这小溪不宽最多一米左右,水也刚没脚踝,若是被他到了上游,他洗过的水,自己还能洗吗?就拦住他,“还是我到上面去吧!”
借着月光,蓝浅盯着瑾瑜半了一会儿,笑道:“你是想到上游趁我不备逃掉是吗?”
瑾瑜本来没想到这个,毕竟她不认为自己可以在一群高手的劫持下能安然逃掉,不过被蓝浅这么一说她还真动了这个心思,而且就算是逃不掉估计蓝浅也未必就会杀她,逃得掉当然好,逃不掉也没什么损失不是。
但脸上还不能带出来,朝蓝浅冷笑道:“若是怕我逃掉就不要洗了。”
蓝浅讨个没趣,干脆就转过身解衣襻,瑾瑜怕他真当着自己的面脱,撒腿就往上游跑,心里暗骂:变态。
她知道蓝浅定是在注意自己这边的动静,没敢跑太远,到了上游找了一处水深些的位置,也没把衣服都脱掉,万一蓝浅洗着洗着上来怎么办?留着中衣就那样走进水里。
多日没沾水被冰凉的溪水一刺激,身上寒毛都立起来了,第一次用这么冰的水洗澡,瑾瑜很不适应,但比起身上厚厚的一层泥和汗味,她还是忍着凉意洗了起来,慢慢的也就适应了水的温度。
边洗她边听下游蓝浅的声音,初时他洗的水声很大,相当的淋漓畅快,可不知何时声音却消失了,瑾瑜侧耳听了一会儿,还是没听到声音,她就心里没底,万一蓝浅这个时候摸上来?虽说她是穿着的,可这空旷无人的深夜里,他真想对自己做什么,她也反抗不了。
暗暗地在小溪里又摸起一块石头,万一他真敢摸过来,她自然不会客气。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瑾瑜仔细聆听,蓝浅那边还是没有声音,除了虫鸣蛙叫之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瑾瑜突然将手中石头一扔,起身上岸将之前换下的衣服往身上一披,鞋子穿好。既然听不到蓝浅的声音,也不代表他在暗中偷窥,说不定他是悄悄的去和手下定些不能被自己知道的阴谋,若真是这样她为何不逃呢?哪怕是只有一成的机会逃掉,她也要拼一拼。
下游有蓝浅在,不能过去,那么就只能往上游跑了,但是就算往上游跑她也不能顺着河道跑,不然只要蓝浅派人顺着小溪一路找上来,她无论如何也跑不过那些身手了得的男人。
瑾瑜先从小溪另一边靠近密林的地方上了岸,一路向密林深处跑去,只要找个什么地方藏上几天说不定就能等到大齐人马追来。
跑着跑着,瑾瑜似乎听到不只她一个人在奔跑的声音,可她不敢回头,就怕看到真是蓝浅追上来,可那声音越来越近,到了最后竟然和她并肩而跑,瑾瑜无奈地偏过头,果然是蓝浅玩味的笑脸,“咳咳,继续,不必介意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