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天启七年阿敏等人率八旗兵进入朝鲜刷金币,朝鲜国王李倧逃往江华岛,被迫签订“江都和约”后,朝鲜中央政府对地方的约束力越来越低,没钱没面子哪有小弟和你混。
这里靠近边境,这些年持续被后金扫荡,真的是穷怕了,也打怕了。县太爷听说这位大爷不抢还愿意高价买铁矿,不免心动。至于矿工,只要给钱愿意卖命的多得是,乱世人命贱如狗。
对于朱君安来说,铁矿石确实缺口巨大。台湾岛上倒是有铁矿,一是大多还未开采,二是自己缺人。钱什么倒好说,本来就不差钱,最近海贸跑起来了收益还不错。
与县太爷详细商谈了一些交易细节后,最终决定。由铁山县衙出面,重开铁矿,县衙自行管理。
县太爷解释道“英雄,在下不过一个小县官。此地隶属平安西道,每年上官都会派人来查验。万一库存太多,不好解释啊。
“恩,这确实是个问题。”朱君安想了想道“这附近可有可做仓库的海岛?”
县太爷有些为难道“英雄,这附近倒是有一处不错的地方,只是……”
这棒子怎么也写大明文人般磨磨唧唧的“但说无妨。”
“只是去年那里被一伙倭寇占了去。岛上船最多两艘,不超过五十人……额,我绝无其他意思,要不我再想想。”见朱君安陷入沉思,县太爷急忙解释道。
县太爷被这岛上的海盗害的不轻,这也是为什么朱君安进港时被敌视的原因之一。同时也想试试眼前这位大爷的成色。
不想管县太爷怎么打算,朱君安倒是觉得可以,第一可以秀一下肌肉,第二可以刷点分“没问题,明天你派两个向导,晚上就回来。”
一听英雄愿意去打,还不提钱字,心里乐开了花,赶紧详细解释道“那座岛有一个大溶洞,可以直接将船开进去。铁矿装船运到那里,便于储存、转运。除此之外这附近海域还算太平,英雄尽可放心。”
防御问题朱君安倒不担心,反正装了船给钱,仓库里出事就事不关己了。
两人又商讨了价格等细节,越谈越开心。
进门的时候,县太爷被吓得毕恭毕敬,出来的时候已经和朱君安称兄道弟了。
果然还是钱好使,朱君安也没有含糊,将船上带的2000两银子都给了县太爷。其中500两给县太爷做了见面礼。
有了这笔巨款,县太爷感觉自己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对于合作事宜无不有求必应。
码头,县太爷不好意思道“朱兄,实在不好意思,地方太小又太穷,一时开不了像样的酒宴。明天,明天等朱兄得胜归来我们再痛饮一番,如何?”
“李兄,你这么说就客气了。我先回船了,船上要的补给物资还麻烦您尽快运过来。明天一早你的向导一到我就出发。”没错,县太爷姓李,棒子总共就那么几个姓。
“没问题,我连夜组织人手。只是你要的大米恐怕不够。”
“没事,有多少给多少吧。钱方面……”
县太爷很上道,拍胸脯道“大家是兄弟,这次补给费用我出了,朱兄就别费心了。”
朱君安也就没多话,与县太爷道别后登上了小船。
朱庭赞小声道“少爷,那县太爷会不会不安好心?”
“安不安好心我不知道,庭赞记住一句话,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阴谋诡计是无效的。打一场他们眼中的硬仗,也算给他们多长点记性,高丽人自古欺软怕硬。”
既然少爷这么说了,朱庭赞想想也是,自己这只队伍害怕你那几只小海盗。
“对了,回去给家里去封信,让他们安排一条船过来,接洽铁矿石的事。”说完拍拍朱庭赞的肩膀“走吧,回去了尽快处理完事情,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咱去会会那群倭寇。”
补给确实很快就送来,开始陆续装船。
朱君安闲着无事,找来于崇八“八爷,我的水手您可得多费心!”
于崇八被安排做了水手教头。海上本就是强者为王,见识了于崇八的操船手艺后,所有的水手对他都很服气。
没想到这老小子居然跪了下来“在下狂妄,让公子见笑了。我就一粗人,如您不弃叫我老八就好。”
“哈哈,叫啥都一样,名字不过是代号而已!好了,起来吧,老八。”
于崇八这才起来,恭敬道“公子,我今天和水手们熟悉了一番。这群水手不错,给我一个月我把这身本事就都交予他们。”
在这个父传子、传男不传女的年代,于崇八的一番话让朱君安很满意,甚至有些感动“老八,你真愿意倾囊相授?”
“公子,我这身本事也是当年在军队里,无数老水手教的。公子看得起我,我不敢藏私。”
“如此太好了,老八你愿倾囊相授,我定不会亏待于你。”
这两人一番谦让后,朱君安问道“你觉得我的队伍如何?”
“公子的队伍有股气势,一股传说中悍勇军队的气势。在下不曾见过不敢妄议。”
朱君安惊讶于这老小子的敏感,佩服道“看来我大明军队还是藏龙卧虎的。”
“军中确实有不少的好汉,不过那又如何?想当官不是靠本事,而是看谁会经营。这样的军队怎么可能打胜仗。”于崇八对于这个烂透了的军队,深恶痛绝。“那群将军来来回回,提拔的都是亲信之人,而那些亲信除了敛财啥事不做。”
害怕于崇八又想起逝去的亲人,朱君安急忙转移话题“老八,咱来聊聊其他的吧。”
从大明的军队系统,聊到这一带的海况,看似闲扯,其实也是朱大少在恶补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毕竟书上写的未必是真实的。
于崇八与朱君安相见恨晚,对朱君安也是崇拜有加,特别提到白天见识了朱君安“发明”的四分仪、六分仪后。
天色渐暗时,尚可喜来了“公子,补给都送来了。已经装船完毕。”
“老尚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尚可喜沉默了一下道“公子,明天我想带队冲杀。”自从归降后就一直憋着一股劲,白天跳帮晚了更是懊恼,现在直接来请战了。
“老尚就几个倭寇别激动,大仗、硬仗后面还多呢。”朱君安真怕尚可喜太冲动而受伤,尽管抗生素、消炎药准备了不少。
尚可喜坚持道“公子你就让我们去吧,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我东江将士都是和后金打出来的队伍,耐不住寂寞啊。这段时间随队伍训练感觉受益良多,请公子成全。”
老尚是铁了心,想想自己给他们从头到脚装备的现代装备,朱君安答应了。只是一再强调,协同作战不可硬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