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寨前,仅剩下的5位寨主,在俞大叔的带领下静静等候着朱君安。
朱君安骑马来到主寨,或许是洪三通这家伙以为十寨以后是自家的,所以沿途兵祸的痕迹并不太多,心中宽慰。
“朱少爷,于我十寨大恩,受我等一拜。”朱君安刚下马,俞大叔带头说完就拜。
朱君安急忙上前扶起几位寨主“大家都快起来。我与陈公有约在先,守望相助是本分啊。”
众人这才起来。
俞叔上前道“老夫俞正龙,公子大义,在下感激不尽!”
俞叔估计40快50的人,身子硬朗,头发胡子白了不少,朱君安感觉像自己想象的三国名将黄忠。
“俞叔您就别客气了!”朱君安自己清楚孤悬海外的不易,不管是对陈衷继还是眼前这几位寨主,都是打心里敬佩。毕竟人家没BUG,全靠自己打拼。
俞叔接下来介绍了余下的四位寨主,几位寨主也都30往上的年纪,一看都是练家子。不过除了俞叔几乎人人挂彩。
一番客套,在俞叔的引领下众人来到了大堂,俞叔坐了主位。
下人上了茶,俞叔道“朱公子,请用茶。”
朱君安喝了一口茶,很满意。台湾确实不种茶的好地方。“好茶!俞叔此番我来一是不放心我那些人,二是来吊唁一下老陈,最后是想看看是否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俞叔起身道“朱公子,您要看得起老夫,叫我老俞就好。叔可当不得。”
“好,就听俞叔,哦,不对!老俞,您坐下说。”朱君安不是磨唧的人,当即改口。
俞叔挺高兴,看来这个朱公子确实是做大事的人。坐下后答到“朱公子手下精兵,简直以一当百,战后更是马上退回,于百姓秋毫无犯。我等佩服得紧!”
“呵呵,哪里哪里。”嘴上这样说,朱君安心里乐开了花,秋毫无犯果然刷声望。
“老陈的灵堂还未建好,改日陪公子前往如何?”
“还没弄好?”这多大半个月了,尽管天冷也快坏了吧。
俞叔有些愧疚道“老陈是出海被李之启杀的,这个畜生为了打击我十寨士气,竟然将他的首级砍下,在我十寨各寨前展示??后来首级是拿回来了,身体却费了好大一番周折才寻回。所以今天一早才开始布置灵堂。”
“哎!老陈也算英雄一世,不想最后落了个这样的下场。”朱君安和陈衷继接触不多,多数认知来自后世所查资料,对这样一位驰骋东亚海上的名人很是感慨。
“是啊,老陈继追随颜王多年,出生入死。郑一官出走后,聚拢了散沙般的十寨,最后出海遇害,也全是为了十寨。”俞叔说得动容,一屋子的大汉,想起陈衷继的好,也都有些泪目。
“老陈一心为了大家,确是我等楷模啊!”朱君安也跟着点了一波赞。
缓了一会,俞叔接着道“至于公子还想帮助我十寨,我等确是不敢再有任何奢求了。公子您派兵救了十寨就已是天大的恩情了。”
既然俞叔都拒绝了,朱君安也不好再说。
众人闲聊一会,共同吃了一顿便饭,见天色已晚,就相约明日一早再去拜祭陈衷继。
由于主事之人的大丧,这顿饭并没有酒。朱君安清新的回道住处,也睡不着,干脆叫来通行的朱庭赞闲聊起来。
话题从特战队在本次一系列战斗说起。两人都对此战法表示了认可,特别是朱庭赞结合实战,对连弩提出了新的改进要求。
朱君安突然话题一转问道“庭赞,你如何看十寨?”
朱庭赞并未理会少爷的意思,答到“此战过后,十寨损失严重,而且眼看着马上就要过冬了。他们的人从寨主到村民,大多或多或少和那郑一官认识,谁知道还有没有和郑一官勾勾搭搭的。”
十寨里管事的,几乎都颜思齐带出来的,后来也就顺理成章都成了郑芝龙的人。而十寨的村民,是去年,也就是崇祯元年(1628年),郑芝龙在熊文灿支持下,从漳州、泉州招纳来的灾民。
在没有资料可查询的前提下,朱庭赞可以用短短几天对十寨有一个全面的认知,这一点朱君安很满意。
“你的担心不无道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也正常。只是老陈就这么突然走了,十寨将来何去何从,是个问题。”
“少爷是担心他们被逼无奈投向朝廷和郑芝龙?”
“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少爷,郑芝龙出生海盗,匪性难改。此次他们下手可丝毫没有顾忌。”
“今日俞叔的话似乎没说完,搞不懂。好了,多想无益,睡吧。”
朱庭赞告退,朱君安也倒头就睡了。过了一会房顶上传来一丝响动,四周再无其他声响。
朱庭赞进来小声道“少爷,你刚才为何不准我出手?”
“他们就是来打听虚实的,无碍!睡吧。”骑马很累,朱君安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朱君安起床用完早饭,就被请去主寨大厅。
俞叔等人脸色不好,双眼血丝,似乎一夜没睡。
“朱公子,请!”说完俞叔居然请朱君安坐主座。
朱君安看了看众人,见并无异常“俞叔,我何德何能座此宝座?”
俞叔道“朱公子这是陈公遗嘱,还请公子上座,我等慢慢想你道来。”
这个老陈果然准备好了大礼包!好吧,收了。
见朱君安主座坐下,俞叔叫人拿来一堆文书,从中拿出一封信“朱公子,陈公出海前有密函一封。十寨被围向您求援就是陈公的意思,此信请您先过目。”
朱君安结果信,原来老陈出海前,预感事情可能会出意外,就留下了书信。信里说,如果十寨有恶战,可向朱君安求援。
朱君安看完信,疑惑道“俞叔,陈公并未提及让我统领十寨啊?”
俞叔接着道“陈公请你领兵来救,就是将十寨托付于您。我等近些日子商议甚久,郑一官不仁在先,我等更想为陈公报仇,此事非公子全力不可。所以我等愿意以十寨全部身家托付公子。”
这就投诚了?昨晚的监听结果是做决定的最后一步?朱君安有些激动“俞叔,诸位寨主,诸位为何以为我可以做到?”
“朱公子不必谦虚。陈公与公子只有一面之缘,回来后对公子赞赏有加。之后两边的贸易,也是对我们颇有照顾。我等铭记于心。公子的队伍战力之强,我等有目共睹。我等诚信投靠,望公子成全。”说罢,众人拜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