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晴躺在他宽大温暖的怀抱里,曾几何时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但是此时另做它讲。
因为还有一个女人霸占了它。
葛晴一只手敷在自己的额头上,另一只手在他俯下身的瞬间,搂住了谭咏颀长的后脖颈。
嘴里柔弱的嘟囔着:
“头疼,好头疼,估计是最近没有睡好吧?”
眼睛的余光从手缝里,不易察觉的偷看他的反应。
在葛晴的胳膊搂上他脖颈的那一瞬间,谭咏记忆里的熟悉感又涌了上来。
葛晴最爱用这个姿势挂在他的身上,他也最喜欢这么宠着她。
他挺了挺脖子,返身直起腰肢将葛晴抱在自己怀里,坐在了床上。
这种熟悉的亲密感,让他充满了无限的遐想。
他用温柔的大手,将葛晴的头发从耳边拢到了脑后,用饱满的指腹将葛晴敷在额头的手指移开。
“我给你揉揉,兴许会好。”
他变得空前的体贴起来,眼睛望着前方,似乎陷入了沉思,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有节奏的在葛晴光洁的额头上摁着。
他以前不知道如何爱一个女人,所以用尽了自己的所有力气,却把葛晴爱跑了,而且还是以一种让他最痛恨的方式。
那个他最爱的女人真狠!
他想着,恨着,手指上的力道逐渐加重了。
光搬抬这么重的男人都是一个力气儿活儿。
更别说从谭氏集团把人给弄出来了。
杜艳红光看气质和身份就不是一般的女人,身上带着一股飒利的狠劲儿。
她这么说,谭咏一定会念她的好,并且消除之前两个人之间的隔阂。
那么,她离接近他会更近一步了。
谭咏听到葛晴的话,嘴唇动了动,突然回忆起来,自己有可能被办公室那个女人和那个小女孩给弄来了。
刘米这么说,看来她们是提前计划好的团伙儿作案。
前后联想一下,她们既知道自己又知道刘米,完全是提前进行了调查摸底,精心策划的这场绑架。
难道刘米也是被绑来的?并且和刘米熟识?
谭咏的眉头皱了起来,看葛晴的眼神有了变化。
不过他相信刘米绝对不会加入他们的,因为她不会傻到绑架了他,还要出现在这里,暴露自己的身份。
自己要是被刘米放走了,她一定会很危险。
见葛晴起身,谭咏用大手慌忙护住了她的细嫩脖颈,将她扶了起来。
“不舒服,我可以陪你一会儿,我不着急走。
要走一起走,我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的。
他们绑架我肯定是为了钱,否则不会废了这么大的周折,将我绑到这里来。”
谭咏将葛晴扶好,轻叹了一口气,用大手在葛晴的背后轻拍,以示安慰。
葛晴皱眉,细细的品味他说过的话,是什么意思?
好一会儿,她才品明白,他有可能觉得自己遇到绑票的暴徒了。
想想也对,谁突然被几个男人五花大绑的扔进了车里,带到陌生的地方也会害怕。
他的紧张她能理解。
“不用了,我认识她们,我没事儿,我把你送出去,你直接走就可以了。
有什么事儿我担着。”
葛晴不敢保证,杜艳红和摇摇是不是会同意她这么做。
不过,她也没想着谭咏会离开,她只是说说而已,单纯的为了博得他的好感。
这样是为了告诉他,她不会因为以前的肌肤之亲就对他百般的且赖。
加深他对刘米的好印象。
最好他能留下,陪上她个十天半月,到时候两个人培养出了感情,他和安莉的婚事一定会被搅黄。
想想在这十天半月里,安莉找不到结婚的丈夫而抓狂的样子,她就感觉好解气儿。
“原来你认识他们,这个我早就猜到了。
他们也的确是打着你的旗号来找的我。
更可恶的是,他们竟然派了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女人打头阵,让我放松了警惕,否则我也不会这么快栽到他们的手里。”
谭咏深邃的眸子变得幽暗,懊恼当时的自己警惕性太差,怎么会被一个女人和孩子给骗了。
那个全副武装的女人一看就有问题,他竟然大意给疏忽了。
他叹了口气,用手指捂住了整个脸颊,觉得颜面尽失,传出去了,在社会上就是个笑话。
“你认识那个小女孩孩吗?
华子说她和我长得很像。”
谭咏懊恼过后,觉得那个小女孩很可疑,忍不住好奇向葛晴打听。
葛晴的心已经在颤抖了,没想到杜艳红会带着摇摇亲自出场,她该如何圆这个谎?
谭咏已经注意到摇摇了,如果摇摇的身份被证实,她也跑不掉了。
葛晴有些焦虑的起身,离开了谭咏的怀抱,脑子飞速转着走的远一点。
在他身边会被他的强大的气场所影响,让她的脑子变笨,不能加以思考。
葛晴走到了窗边,思考了好一会儿。
谭咏用探究的目光跟了葛晴很久,见她一直不出声,不停的扶额,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挺起腰身,阔步走到葛晴的背后,用手指很自然按揉她的太阳穴,声音低凉而体贴:
“如果为难,你可以不说。”
对于刘米,他总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想温柔以待。
或许过去对葛晴太直接,太强势,让他在心底里下意识的想弥补。
他的手指不停的在葛晴的太阳穴上打着圈圈,手法不逊于专业的按摩师。
这是得益于他对老太太的孝顺。
老太爷在葛晴走后的一个月,去世了。
这对他来说是双重打击。
望着唯一剩下的亲人老太太,他发誓一定要孝顺,善待。
于是他向按摩师学习了一套最基本的按摩手法,每次有时间,亲自给老太太将头部按摩上一阵子,尽量减缓老太太的老去。
现在,在葛晴这里派上了用场。
听着葛晴的喘息声加重,他的心有了感知,手指慢慢从她的太阳穴按揉到了她的双颊,下巴,已经到了脖颈处。
葛晴的思考开始严重受阻。
她怎么能不说?
今天不说,明天就得说。
摇摇是他女儿,长得像他,这是不争的事实,是骨子里带的东西,葛晴无法抹杀,只能想个办法弥补漏洞。
谭咏的头越来越靠近,手指更无忌惮,在她面前他又开始肆意,几乎将头靠在了她的发顶。
“谭总,其实她是我的女儿。”
葛晴还是不太适应他这样亲近她,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她说出了实话,借势离开了他的手,走到了窗台的另一边。
什么?那个小女孩是刘米的女儿?
谭咏的眼睛瞬时聚焦,这怎么可能?
天下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刘米的行为举止和气质这么像葛晴,而她的女儿又和他那么像,就是傻子也会联想到眼前的女人就是葛晴。
“你是?”
谭咏的手指开始颤抖,连举都举不起来。
明明像是葛晴,为什么长着两张完全不同的脸?
我不后悔爱过他一场。”
葛晴故意把上次的肌肤之亲说成了自愿,把谭咏说成了自己心中的替身。
葛晴这么说,为自己解了围,也为摇摇找到了一个新的身份。
只是谭咏对这样的解释有些无法接受,他竟然成了别人的替身,有些可笑!
他一直以为自己将刘米看成葛晴的替身,有些对不起她。
没想到刘米也将他当成了丈夫的替身。
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连人都可以如此相似,还成群结队的像。
谭咏有些败兴的垂眸,嘴角挂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
微微摇头,将脚下的地面踢了两脚之后,他突然释然了。
也好,省得让谁觉得不公平。
现在都是替身,谁也不用嫌弃谁。
刘米是个寡妇,能有他这样的男人罩着,应该感到庆幸。
但是,对于刘米最后说的那句话,谭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的刺痛。
他想,兴许是嫉妒吧?
他也很奇怪,自己竟然因为一个带孩子的寡妇而吃干醋!
更离谱的是,他竟然还喜欢上了这个寡妇?!
看到谭咏的表情,晴了阴,阴了晴,葛晴眸底浮现了一丝笑。
他终究还是信了。
“谭总,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所以从来不奢求。
这次将你绑来的是我的一位姐姐,她是我女儿的干妈。
只是因为听说你长得特别像我前夫,女儿太小不懂事,又吵着要爸爸。
所以我的这位姐姐鲁莽了,就将你绑来给我女儿做爸爸。
孰不知道你已经有了儿子,有了未婚妻,怎么可能为我家的这个野丫头当爸爸。
这点说起来,我都脸红,真是非常抱歉。
让你担惊受怕,误以为被人绑票了,这责任我一律承担,请你开个价吧,什么结果我都接受。
毕竟错在我,是我没有教导好自己的孩子。”
葛晴说完,神色凝重,不似先前的躲闪模样。
眼睫里似有雾珠呈现,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疼。
谭咏是被人迷晕了,直接用老板椅推到了地下室,又推到了地上的车里。
他既没有担惊,也没有受怕。
这点小儿科,要不是他太大意了,她们根本不会得手。
谭咏也不会承认自己会被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吓到。
听完摇摇的身世,他倒有些可怜她,小小的年纪就没了父亲。
和她比起来,自己的儿子简直就是生活在蜜罐里。
他修长的五指捻动了几下,抬手在下巴上摸了摸,若有所思道:
“不用了。
她长得像我,又有了干妈,不如做我的干女儿好了。
反正我只有儿子,没有女儿。
我很乐意有个这样的女儿。
她很漂亮,也很聪明。
认她做女儿,我不吃亏,就当是她向我赔罪了。”
谭咏这么说,是打心眼里喜欢摇摇,从看见她的第一眼就觉得是缘分。
现在知道了刘米的底细,依然有些放不下她。
不如先认了摇摇做干女儿,日后也可以借着摇摇的名义,和刘米有更多的接触,也有了更多的由头。
“这个,还要问问我女儿摇摇的意思。
别看她人小,主意可正了。”
葛晴被谭咏突然的提议弄得有点发懵,她确实应该听听摇摇的意思。
她把摇摇的亲爹弄成了干爹,这个听起来怪难受的。
不过,总比没有强多了。
谭咏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怪怪的表情,他担心摇摇不喜欢他。
在办公室里的时候,她委屈的小样子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