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是真的想给冯欣香机会,因为冯欣香到底没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可是冯欣香却不要这样的机会,口口声声白良荣是爱她这个人,不是愚蠢又是什么呢?苏浅轻笑一声,抬起头来看着天边漂亮的云彩,许久许久。
说到底还是有些可惜,如果冯欣香愿意跟自己合作的话,凭借她那张和白良荣心上人九分相似的脸,加上自己出谋划策,绝对会成为白良荣最信任的软肋,当然,这个软肋在关键的时候,就会成为最锋利的剑刃,杀人不见血。
可惜,冯欣香这个人过于自信和愚蠢。
可惜,自己要亲手将这么颗好棋子给铲除。
回头苏浅便差人告诉江以柔,冯欣香拒绝投靠自己,准备鱼死网破,看架势大概又要搞事情,到时候就能将她一举****以柔只说有需要用到她的地方尽管开口。
然而还没等到冯欣香搞事情,苏浅倒是被小喜给请走了,说是白良荣想见他。
再三琢磨,苏浅寻思着该不会是上次唐见清弄他的事情被他给查出来?这么想着,苏浅决定前去瞧瞧。
一路顺利,苏浅随身带着的知书逸疏二人跟小喜一样守在门外,苏浅轻轻推开门,便看见坐在里面的白良荣,比起往日的意气风发,这回他虽然装扮得还是那样华贵不凡,却终究带着掩藏不住的憔悴。
白良荣没有抬起头来看苏浅,反而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兵书在看,苏浅笑了,敢情是在跟她摆谱子想要震慑自己呢?
做梦!
于是苏浅自顾自拉这个椅子,在书桌跟前坐下,还顺便给自己倒上一杯热茶来喝,白良荣见状脸色更是黑上三分,若不是苏浅是从长平侯府出来的人,且实力不容小觑,他真的是想一刀劈死这个女人。
他终于放下兵书,抬眸问道:“你就这么无视本王?”
“你自己要摆谱,我自然无视你。”苏浅毫不在意地说道。
听到苏浅怼自己,白良荣难得地没有生气,或者说他本身就是个特别能掩藏自己情绪的人,只不过以前都是在人前演戏,所以喜怒哀乐展现得淋漓尽致,这会儿,他面上甚至带了三分笑意,问道:“是你做的吗?”
“我有做什么?”苏浅反问道。
显然,白良荣也没有查到唐见清,否则就不会把怀疑放到自己头上,既然对方没有查出来,苏浅根本没做这档子事儿,所以她决定装傻充愣。
白良荣微微眯起眼睛:“我在说什么,你的心里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苏浅却摇摇头,坚定道:“不清楚。”
如果白良荣开口就质问她的话,说不准她会以为对方知道这件事情一口应下,可没想到他心里到底没谱,竟然用这种迂回的方式想套自己的话,老奸巨猾的苏浅心里只有两个字,没门。
“我受伤的事情,一定是你做的,我知道你有这样的势力。”白良荣对于苏浅不屑的言语,依旧淡淡地说道。
就连苏浅也不由有些佩服白良荣的忍耐力,明明心里不舒服得紧,面子上竟然没能表露半分,苏浅依旧摇头:“不是我,想杀你的人那么多,我虽然也希望你死,但我没这个能力。”
“可我没有死,我明明可以死的。”白良荣依旧不依不饶。
苏浅面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话:“那我怎么知道,你该去问要杀你的人,我不过是个骄纵惯了的十六岁的小姑娘,再厉害能翻出什么水花来?”
她当然知道,因为白良荣要是死了,她就会成为寡妇,如果白良荣的身份比她低,她倒也还能再嫁,但问题是白良荣是皇室中人,她只能守一辈子寡,更别说嫁给唐见清。
唐见清定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所以秉着收拾收拾白良荣的想法,并没有要他的命,何况要人命也没有必要脏自己的手,他多得是法子借刀杀人。
苏浅则是想收拾被自己坑骗过来的徐琳儿,加上自己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完,所以继续留在西凉王府。
实际上对于苏浅来说,徐琳儿除开嫉妒她,也并没有做出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但问题是苏浅在穿越过来的时候,原主是因为寿元已尽才把这个身体让出来给她的,至于为什么寿元已尽,还是因为徐琳儿的嫉妒心。
她亲手把不会游泳的原主推进冰冷的湖水中,眼睁睁看着她溺死在湖中,才转身离去,当她被人救上岸的时候,却因为苏浅的即将到来被鹿七保留着生命气息,等他绑定苏浅,这才将苏浅带入原主的身体中。
就算是帮原主,苏浅也是要弄死徐琳儿的。
理理思绪,苏浅很快回过神来,再次笑道:“如果你因为这个事情来问我的话,那你就弄错人了,如果没别的事情,我还要回去看看话本。”
就在苏浅起身的那刻,白良荣却轻笑一声,缓缓道:“我听说在我昏迷的时候曾经高烧不止,你还召集所有太医为我诊治。”
苏浅则装得格外坦荡,反问道:“是,那又如何?”
见她承认,白良荣继续道:“我还听说谦和那晚闹出过大丑闻。”
“她自己行为不检点,跟我有什么关系?”苏浅撇撇嘴,露出个嘲讽的笑容,“王爷您怀疑人的本领真强。”
“可我还查出,她的暗卫三番四次对你下手。”白良荣那张憔悴的脸上此刻满是笑意,甚至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瘆得慌,“我不清楚你跟谦和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但是安国寺那次,也是你做的吧?”
苏浅正想撇清关系,然而白良荣没等她接话,继续道:“别说你不知道,那日带着沙弥推开谦和房门的就是你身边的知书。”
“苏浅,你的手段真好。”
苏浅倒吸一口凉气,她知道白良荣有自己的势力,但没想到白良荣虽然人不在国安寺待过,但却什么都给查出来了。
定定神,她面不改色地道:“是我做的又如何?我与谦和互相不待见,各凭本事,她没本事弄死我,就活该被我往死里整。”语气一如既往地嚣张跋扈,也是格外惊人。
至少,苏浅再次刷新了白良荣对她的认知。
他的怀疑是一回事,听到对方亲口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
“但是至于你受伤的事情,还真的跟我没关系,你要不信我来发毒誓,天打雷劈怎么样?”苏浅毫不犹豫地发着毒誓,反正自家有个神仙罩着,就算她说谎也不会被雷劈,更别说这件事情是唐见清做的,的确跟她没关系。
苏浅这句话听在白良荣的耳朵里,却也还是半信不疑的,这样真诚的誓言他的那些手下不知道说过多少遍,该背叛的还是会背叛自己,而且事后也没见谁遭雷劈过。
“爱信不信。”在苏浅对着白良荣翻了个大白眼后,丢下这样一句话便匆忙离开。
白良荣的目光则落在方才苏浅坐过的椅子和她那双纤纤玉手碰过的桌檐,不由自主勾起唇畔:“当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