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倒不怕被人看,连被人拍都早已习惯,还怕被人看几眼不成?她眼里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反问道:“那我又为什么要跟侧王妃换位置不换餐具呢?”
“因为,因为……”冯欣香一时语塞。
“编啊,继续编啊!”苏浅忽然就站起身来,一脚踹翻眼前的小桌子,好酒好菜全部洒在地上,那威严的样子,几乎气场全开,连屋里头最的莺莺燕燕都被吓了好大一跳,甚至还有些丫鬟都不由自主跪倒在地。
苏浅扬着嘴角,笑出声来,声音宛转优雅,说出来的话却十分刻薄:“冯欣香,本王妃以前只以为你是个蠢的,却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愚蠢,分明就是你自己买通那个小丫头,让她在侧王妃的餐具上下毒,然后把这个烂摊子污蔑到本王妃身上!”
她一步一步靠近冯欣香,脸上的表情和看她的眼神也变得恶毒阴险起来,一副要将她吃掉的模样。
冯欣香步步后退,嘴里喃喃自语道:“我没有,我没有……”
“都闹够没有?!”方才没有吭声的白良荣突然一声怒吼,看着这场好戏的人儿们毫无防备,直接被吓得抖了三抖。
“闹?王爷还觉得这是闹吗?”苏浅停下脚步,转过身去,淡淡地笑着,微微垂下眸子,看向大厅中间那个小丫头,“今日是那只御赐猫儿调皮,误食毒药,王爷您得庆幸这猫儿命大,否则整个王府上上下下都得给它陪葬!”
白良荣忍着怒气,声音却依旧狠戾:“准备餐具的丫头都没说话,王妃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把所有过错全加在香儿的头上,是想要欲盖弥彰吗?”
“哎?是我要把所有罪责推给冯侍仪的吗?难道方才不是她对我咄咄逼人,不是她先想要把罪责加在我头上的吗?”这样一番故作无辜的话,简直就是在明晃晃地打着白良荣的脸,“好吧,既然王爷都发话了,那便要好好审问这丫头,还我一个清白才成。”
谁知就一眨眼的功夫,跪在大厅中央的小丫头忽然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磕头:“奴婢没有,奴婢不知情啊,奴婢什么都没做啊!”
“你这贱婢,还不快从实招来?”白良荣眯着双眼,沉吟道,一双眼睛写满威胁。
丫头虽然年纪小,却不是个不明事理的,她自然知道这王府中白良荣最在意的就是冯欣香,哪怕苏浅出身长平侯府,还是正妃,可她不得白良荣喜爱,在西凉王府终究是比不上冯欣香的。
只是犹豫几秒钟,她便做好决定。
“奴婢,奴婢都说,是王妃,一切都是王妃指使!奴婢只是奴婢,王妃用奴婢全家人的性命威胁奴婢,奴婢也没有办法啊!”小丫头哭哭啼啼地大声喊冤。
原先平平静静的苏浅气极反笑:“你这丫头睁眼说瞎话的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你可知道诬陷正妃是什么罪名吗?你还记得当初我院子里的小翠吗?”
小丫头先是一怔,随即道:“奴婢没有说谎啊,奴婢说的句句属实!求王爷为奴婢做主,都是王妃让奴婢在侧王妃的餐具上动手脚,这毒药价值千金,若不是王妃给奴婢,就是把奴婢卖了也买不起啊!”
苏浅笑了,嘲讽地反驳道:“按照你所说,本王妃既然能拿你全家人性命来威胁你,这会儿你倒是不怕死了也不怕自个儿家人遭连累,如此轻易把本王妃供出来?”
小丫头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奴婢实在是迫不得已啊,奴婢根本不想帮王妃做这种事情,一想到无辜的侧王妃因此丧命,冯侍仪被王妃诬陷,奴婢就是活着也不得安宁啊!”
“证据呢?”
小丫头很快反应过来,立刻道:“证据,奴婢有当初王妃给奴婢的银票!一共千两白银,都被奴婢收拾得好好的,放在奴婢的房间里!”
苏浅冷笑,这还真是厉害,做戏做全套呢!
“那便让人去她屋子里搜索一番,知书逸疏,你们跟着小喜一块去吧。”她道。
“是。”知书逸疏二人应声行礼,跟着小喜前去小丫头的房间里,一番搜查下来,果真找到了她所说的银票。
当小喜亮出银票时,白良荣冷冰冰地看着她:“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苏浅翻了个白眼,道:“你凭什么说这银票是本王妃给你的?”
“奴婢,奴婢……”小丫头刚开口,却发现自己竟然还真的没办法证明这银票是苏浅开给她的,因为银票是当时冯欣香开给她的。
“既然没有证据,那就是你一个小小奴婢,诬陷堂堂王妃,罪当处死,当然,等你死后,我会把你的家人全部送去陪你,让你黄泉路上不孤单,哦对了,今天你惹得本王妃不高兴,所以你的死法只会比司芷姗更惨更痛苦。”苏浅将最后那句话拖得老长老长,听在小丫头耳朵里自然是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冯欣香唯恐小丫头为保全家人,把自己供出来,连忙道:“王妃这是在恐吓她吗?”
原本白良荣也打算威胁小丫头几句,可是如今被冯欣香抢先,他便再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旁观。
苏浅扬眉道:“恐吓?本王妃从不会恐吓任何人,向来说话算数,比如小翠,本王妃说不动她家人就不动她家人。”
这个小丫头虽然懂得趋势逢迎,可她完全低估了苏浅的恶毒程度,所以压根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用自己全家的性命来逼迫自己说实话。
心里算计一番,虽然冯侍仪许诺给她千两白银,荣华富贵是好事,但是也要有命在才行啊!
尤其是苏浅一口一个小翠,小丫头不由又想起上回她是怎么处置司芷姗,立马怂了,即刻决定出卖冯欣香,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若是奴婢托盘而出,可否饶了奴婢的家人性命?”
苏浅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可以。”
“一切都是冯侍仪指使的。”小丫头仿佛一个泄气的气球,很快瘪了下去。
“你胡说八道!”冯欣香大声道。
白良荣也是出了名的偏袒冯欣香,二话不说,劈头盖脸就是重重的一耳光打在小丫头的脸颊上,他恶狠狠地盯着小丫头,道:“你怎能胡乱攀咬呢?”
忽然间,小丫头目露凶光,跳起来就咬伤白良荣的手腕,极其用力,白良荣皱起眉头,又是一耳光打了上去:“还不快来人将她拿下?”
由于小丫头忽然疯癫,其他人还没怎么反应过来,这时听见白良荣的命令,好几个身强力壮的妈妈立刻把小丫头给抓住,五花大绑起来,可尽管被绑住,小丫头还在不断挣扎,以至于手腕脚踝都被粗布麻绳给勒得血迹斑斑,而且她的嘴中更是发出了类似于野兽般的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