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长孙国公府被弹劾的折子就跟雪花一样多,被摆在皇帝的桌案上,就在白良荣还思索着是谁烧毁了他的书房问题时,完全忘记把那些折子给压下来,因此,皇帝看见那些折子后暴怒,立刻让长孙国公爷滚进宫。
原本长孙国公府命不该绝,只要在大殿上他们稍微辩解,再哄哄皇帝,皇帝发怒过后,还会念及长孙国公府的权威而原谅他们贪污受贿、好大喜功、斩杀将士等等的罪过。然而这个时候长孙家旁支又闹出大兴土木,建造园林打算送给长孙国公爷的事情。
偏偏被唐见清安排在大殿里的言官提出来。
皇帝心里瞬间不平衡,国库空虚,他自己都还省吃俭用,结果你一介臣子,居然还大兴土木,其实让皇帝发怒的不是朝臣们贪污受贿,而是你们贪污受贿还表现得明目张胆!
所以最终长孙国公府全府被贬为庶民,流放三千里,家底全部抄了充公。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人人自危,平日里和长孙国公府交往过密的人全部疏远,生怕自己惨遭牵连,还好的是,皇帝在事后也知道自己这件事情做的有些过头,奈何圣旨已下,所以并没有牵连其他。
当然,这件事情也成功帮助皇帝重新立威,让那些一直觉得皇帝性子软好拿捏的人感到胆寒,短时间内再也不敢到处作妖。
苏浅的想法是参他长孙国公府一本,但不致死的程度就够,到时候也方便国公府把罪责推到白良荣头上,从而报复,上演一场狗咬狗精彩大戏,只是唐见清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好拿捏,如果长孙国公爷反应过来这件事情是陷害,那么只会让国公府和西凉王府结合得更加紧密,而白良荣自然而然会让人送去相应补偿的给国公府。
如此,倒不是直接斩草除根,斩断白良荣的这个臂膀。
国公府落难,而长孙媚已经嫁入西凉王府,不再是国公府的庶女,所以她并不会被牵连到,只是这样的话,苏浅便能光明正大地找事儿,上回白良荣能放过她一马,然而并不代表苏浅会放过她。
所以国公府才刚刚被流放,苏浅就带着人去雪梅阁。
雪梅阁中,苏浅几乎是用闯的,她推开房门,长孙媚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逸疏从软榻上拽下来,逼她跪在地上,长孙媚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来,却对上苏浅那双深不见底也没有丝毫波动的眸子。
她惊声道:“苏浅?你这个贱人要做什么!”
“贱人?”苏浅嗤笑一声,道:“你说你们这群人呐,整天只会贱人贱人地,别的字都不认识吗?就连骂人都不会!”
苏浅忽然躬下身子,蹲在长孙媚的眼前,抬手就是一耳光落下去,长孙媚拼命挣扎,嘴里大声咒骂,奈何逸疏力气大得出气,她愣是动弹不得,苏浅又道:“我知道你和徐琳儿早就勾搭上,我也知道你们用来对付我的计划,是不是觉得上次白良荣把芳儿杀死,你的阴谋诡计就不会暴露?”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长孙媚反驳道。
“听不懂?”苏浅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硬生生把她的头抬起来,凝望着她,道:“长孙媚,你收买芳儿,让她把本王妃骗去玲珑阁,再让提前准备好的‘奸夫’现身,到时候还有你早就吩咐在附近的人前去围观,如此一来,这件事情无法善了,只要对方一口咬定与我有奸情所在,我必死无疑。”
“你说你人长得这么美,心怎么这么黑呢?”
长孙媚摇晃着脑袋,甩开苏浅的手,怒目直视她:“你没有证据!你不可以处罚我!”
“本王妃有没有证据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庶王妃你没有了国公府做依靠,本王妃想要弄死你易如反掌。”苏浅笑着站起身来,转身就走,“庶王妃长孙媚与男人苟且,直接沉塘吧。”
便是头也不回。
“苏浅!苏浅你没资格处置我!苏浅你给我回来!”长孙媚尖锐的声音在后面叫喊着,很快,便没有声音,苏浅回到倾心阁内,等到逸疏差人回来禀报,说是长孙媚已经咽了气儿。
苏浅只是轻轻点头,便让人全都出去,她想独自休息片刻。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直到入夜,白良荣竟然都没有来找她的麻烦,她敢确定,自己去雪梅阁的时候声势浩大,白良荣没有理由不知道,看来,这个男人真的是薄情得很可以。
倾心阁内漆黑一片,因为天气越发寒冷,所以苏浅特许知书逸疏不必再为自己守夜,整个院子里廖无人烟,唯有屋内那丁点烛火燃烧,烛火燃烧殆尽,某个黑影似风般从房屋后窗翻出,如鬼魅行走在月色之下。
很快,那黑影轻车熟路地离开西凉王府,越走越偏僻,直到一座老宅门口停下,并不敲门,直接从院墙翻进去,跳下去的时候,却落入某个温暖的怀抱当中。
“好好的正门不走,为何要翻墙?”一道带着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炽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耳边,白白净净的小脸瞬间浮起一朵火烧云来,“下次可就没有人接了。”
苏浅抬起头来,在唐见清的嘴唇上吧唧一口,笑嘻嘻的说道:“这不是有我家见清哥哥接着嘛,再说以我的轻功这么点高度也不会摔倒的!”
“是是是,我家浅浅最厉害了。”唐见清微微一笑,抱着苏浅走进房屋内,将她放在软榻上,从小木桌上的玉盘中拿出一块美味点心,递给苏浅。
苏浅伸手接过,塞进嘴巴里,细细品尝着,吞下肚后,她道:“还是见清哥哥这里的糕点最好吃,对了,这次的事情你办的很好,至于长孙媚,我把她沉塘了,是不是有些残忍啊?”
“不残忍。”唐见清在她身旁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如果不是你早先了解到她的阴谋,被她陷害成功,死的人就是你,既然敢于伤害我家浅浅,自然要为此付出代价的。”
苏浅点点头,原本有些落寞的情绪已然不见,就像当初她把司芷姗丢进蛇池里一样,如果不是对方想害她,她也不至于还击。
“说起来还要多亏我前些日子把白良荣的书房烧了,这几天他都在忙着查纵火之人是谁,连朝堂上都没有顾及到,不然的话那些折子只怕还不会被皇帝瞧见。”
“浅浅你也太小看你男人了吧?”唐见清歪着脑袋反问道,“就算白良荣压着折子,我一样有法子让皇帝看见那些东西,并且不会让任何人查到我的身上来,不过话说回来,浅浅什么时候能跟那人和离?”
“我想转正。”他又道。
苏浅呵呵一笑,指尖掠过唐见清的额头,轻声道:“下月十七,听说皇后要摆家宴,岂不是个好机会吗?”
“嗯,好。”说罢,唐见清低下头去,吻上苏浅薄薄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