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绛紫色窗幔洒了进来,折射在层层叠加的琉璃瓦上,尽显琥珀色的柔美。
“吱——”偶尔有飞鸟掠过树梢,发出尖锐刺耳的鸣叫,消灭了陈正本就极浅的睡意。他漫不经心地掀开胡乱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用胳膊肘支起疲惫的身子。他神情恍惚,一瞬不瞬地望着洁白得没有有丝瑕疵的墙壁。
此时他的眼皮似挂了千斤铁一样重,可一整夜翻来覆去就是阖不上眼。
真困啊。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下床随便踩了双鞋走到衣柜前并打开,里面是清一色的素衣,只零丁有几件沾红带绿的。刚要伸手抽出被压在柜底的那件棉布的白衣,一坨已经落上了些许尘埃的粉色衣物就闯入了他的眼帘,显然是被人随意塞进衣柜的。
粉色?怎么会?他一男的可从来没有过这种衣服.
强烈的好奇心促使他拔开压在上面的一摊衣物,揪起那粉色衣服仔细打量,用手慢慢抚平上面的褶皱,抖了抖衣服,随着灰尘一起落下来的还有一张名片。他弯腰拾起,薄薄的名片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中央,上面的三个大字刺痛了他的双眼——蓝玲。
他拿着那件衣服,用指尖细细摩挲,感觉它的触及人心的柔软。脑海中浮现起合蓝玲相处的温馨画面,以及她被抓走时蓄满泪珠的眼眶,无助又恐惧。心就像被刀剜了一样疼。他紧紧地攥着拳头,像发泄一般得使劲砸在身旁的木桌上,木头破裂的声音响彻天际。
现在该怎么办?他不能放弃蓝玲!
就在那一瞬间,一个念头突然从脑袋里冒了出来,他紧扣的十指终于松开了些许。
对了,只要有失踪者的贴身之物,再施于法术,便可知道她所在的位置。
陈正的嘴角不经意间翘了翘,露出一抹久违的笑容。他搬来梯子架在衣柜前,急冲冲得爬了上去,伸手在柜顶胡乱摸索。终于,一个雕着繁复花纹的箱子被他抱在怀中,他一下子从梯子上跳了下来。
箱子因为尘封已久早已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把陈正的袖子蹭着脏得不堪入目。可他哪还有时间管得了这些,他直接粗鲁地掰开盖子,箱子开了之后呛人的发霉味铺面而来。陈正打了个喷嚏,用手在脸前挥了挥,试图驱散这股让人作呕的气味。
他用两根指头夹起静静地躺在箱子中央的符咒,符咒垫在上好的纹满牡丹的丝绸上,就算这个箱子经过岁月的磨砺已经极其破旧,但还是看出它的主人定是个雍容华贵之人。他将符咒贴在手臂上,默念了几遍咒语,一个金黄色的光圈便从他头顶升了起来。
似乎有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在主导着他的意识,暂时性霸占了他的身体。他的腿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就像是一只兔子前面有一棵香甜的胡萝卜,忍不住扑上去一样。就这样,他跟随着符咒的意识走到了一座别野前。
他的意识告诉他,这里就是蓝玲的所在地。
果然,没过多久,到达了目的地后,那种被人主导的感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刚走到别墅门口,一条粗壮的手臂就迎面而来,一动不动地挡在他身前。陈正皱了皱眉,菱唇微微翕动道;“让开。”说着不以为然的瞥了壮保安一眼,眼波流转之间,充满了让人望而生畏的力量。
那壮保安被陈正的气势惊到了,起先愣了一下。但他转念一想,那陈正不就是徒有蛮力,但论蛮力谁能比得过自己?一声轻蔑的冷哼从他唇角溢出:“切,我就不让开,你个徒有蛮力的傻子又能拿我怎么样?”横在陈正面前的手臂依然纹丝不动,看那瞧不起人的眼神,显然他是有些心高气傲了。
“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让不让开。”陈正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来这里纯属就是为了带走蓝玲,可不想结外生枝,惹出什么本就跟自己无关的事,所以他才这般心平气和地对待那个不识抬举的壮保安,要是搁在平常,他早就三下两下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没想到壮保安不但不肯罢休,还出言嘲讽陈正:“呦,看你这个脑子抽风的样子,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补两根筋啊?哈哈,真是笑子老子我了!”说着他还捧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陈正的脸上依旧看不见任何表情,只是趁壮保安不注意时快步上前附在他耳畔到:“我今天让你哭死。”他的嘴角勾勒出邪魅的笑容。
壮保安这才刚刚回过神来,刚想再再陈正面前嘚瑟嘚瑟,没想到他的嘴才刚张到一半,陈正一个耳光就把他扇蒙了。他后知后觉,刚想踹陈正一脚,不料还没等他反击,陈正又是一拳,重重地砸在他的脸上。钻心的疼痛蔓延开来。
壮保安气急,不管不顾地使出全身力气朝陈正打去,可只要他每次一反击,就会被陈正打得一口老血都快吐出来了。终于,壮保安心里有了自知之明,不再朝陈正反击,他乖乖地跪了下去,毕恭毕敬地说道:“爷!爷,别打了,小的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小的一马吧,小的下辈子肯定给你做牛做马!”
陈正再次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刚要走进别墅,就看见袁山带着一个保镖向他走过来。
袁山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给一旁的保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去解决掉陈正。
过了几分钟后,“啊——饶了我吧!”一声撕心裂肺惨叫响彻天际。而此时陈正还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那声音显然是保镖发出来的。
“我要带走蓝玲。”陈正的语气闪过不容置疑的坚决。
“你就别白费力气了,就算我让你进去又有什么用呢?蓝玲早已经跟冷家家主冷天明定了婚约。”说完袁山还耸了耸肩,无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