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静的后退一步,摁下前台的对讲机说:“这里来了俩神经病说找死人。”
过了一会儿,一个胖老头捧着肚子过来,见到李云立刻亲切的说:“李警官来了?快请!”
请哪儿去,棺材里吗?陈正咧了咧嘴跟了上去。
老头把二人带到了停尸库外,问:“这位是?”
李云说:“这是法医,不过我们都是暗中调查的,不要跟外人说。”
胖老头连连点头:“知道知道,请进吧。”
进了停尸库,老头指了指最角落的一个抽屉,就出了停尸库。
陈正过去把抽屉拉开,露出一张暗黄色的脸,还挂着白霜。
“你检查吧,我回避一下。”李云搓了搓胳膊,把记录仪摆在解剖台上,自己退到了门边上。
陈正挑了挑眉:“李哥你怕了?”
“怕个屁。”李云不屑道。
陈正也没揭穿她,把上衣脱下来披到李云身上:“这里冷,要不你出去吧。”
李云摇了摇头说:“没事。”
陈正带上手套,解开了学姐尸体的上衣。
尸斑分布在全身,陈正来回翻看,发现在学姐的肚脐上有个小小的黑点,被尸斑掩盖着很难发现。
那是一个针孔,陈正眉头皱了起来,在仔细检查,在学姐身上有殴打的痕迹,有轻有重,胳膊上的痕迹最为明显,但是却很轻微,像是被人用指甲掐出来的。
若是当时学姐受到侵害时发生暴力,不可能会有这么平淡的痕迹,这些痕迹更像是虐待出来的。
陈正沉着脸检查完,对李云说:“学姐死的前几天有性侵和暴力殴打的痕迹,身上有针孔和掐痕,是后来被人虐待过的。”
李云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说:“也就是说,有人为了组织她说出这件事,所以对她使用了虐待的手段。”
陈正点点头,摘下手套双手合十对学姐鞠了个躬,低声说:“多有冒犯。”
“没错,事情应该是这样的。”陈正心里憋着火,说:“性侵发生后,学姐本来想要报警,但是校方不让学校把这件事传出去,并表示让同宿舍知情人保研,其他人为了保研名额,控制虐待学姐。”
李云怒道:“都是一群畜生。”
陈正叹了口气,把学姐的尸体推回去,和李云一起出了停尸库。
从殡仪馆出来,陈正问:“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李云凝重的说:“上面为了维护学校的声誉,不打算调查这件事,不过我回追究到底的,就算不能提起公诉,我也会在找到证据后起诉。”
陈正点了点头,心中倒是有些庆幸江北市有李云这么有正义感的警官。
回到学校,陈正才突然想起问太昊:“刚才你看到学姐阴魂寄居的东西了吗?”
太昊说没有,陈正叹了口气,又打车去了殡仪馆。
之前推销丧葬一条龙的男人诧异的看了陈正一眼,说:“又来找人?”
陈正点了点头,男人撇撇嘴,又把老头叫了出来。
“您知道她的遗物在哪儿吗?”
那老头当然知道陈正说的是谁,点了点头说:“都保存在仓库里了,你跟我过来吧。”
到了仓库,胖老头说:“这小姑娘怪惨,你要是真是法医,就帮帮她吧。”
陈正奇怪的瞥了老头一眼,他怎么知道自己不是法医?
太昊嘿嘿一笑:“你就不怀疑吗,为什么别的冤死的没有变成阴魂,偏偏你那个学姐成了,阴气还那么浓厚?”
陈正张大嘴惊讶地看着老头:“你是说……这老头帮了学姐一把?”
“鬼知道咯。”太昊不负责任的说。
学姐的遗物被堆在一个小角落里,只有几件衣物和两箱子书,封皮上用娟秀的字体写着两个字:“赵静。”
原来学姐叫赵静,陈正翻了翻那几本书,都是考研用的,陈正叹了口气,若是没有发生这档子事就好了。
寄居的东西也不在这里,陈正出了仓库,就看见那老头蹲在太阳下抽烟。
“大爷。”陈正过去叫了一声。
胖老头站起来问:“都看完了?”
陈正点点头,想了想问:“大爷,我有件事想问您。”
“问人五百,问事儿一千。”老头搓了搓手,陈正拿出手机扫了老头的二维码:“问人也问事,一千五。”
钱到账后,老头点了根烟:“问吧。”
“老爷子你知道学姐已经报复了好几个人了吗?”陈正问。
老头点点头:“知道,我帮她的。”
果然是他。陈正呼了口气又问:“您知道学姐已经开始报复无辜的人了吗,我见过她一面,她要报复全校的人。”
老头的打火机掉在了地上,震惊的问:“你说的是真的?那姑娘说只报复跟这件事有关的人,我才帮了她。”
陈正苦笑:“学姐说学校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我担心会弄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来。”
“我知道了。”老头深深地嘬了一口烟:“我把她的阴魂封在她自杀的刀上了,在女生宿舍,你去找吧。”
“多谢。”陈正拱了拱手,老头说:“你别——唉,她要是没杀人,你别伤了她,怪可怜的姑娘。”
陈正点头,答应了老头的请求。
回到学校之后陈正翻了翻表白墙。
要是出了什么事,表白墙是最快的信息来源。
“又伤了两个人。”陈正翻了翻这两天的帖子,叹了口气。
这两人都是女生,一个走在路上被花盆砸晕了,另一个则是从三楼楼梯上滚了下来。
陈正看了一眼,发现其中一个女生的名字有些熟悉。
“这不是温柔柔的同学?”
那个被花盆砸到的女生叫沈紫嫣,温柔柔之前的转述中提到的,见到学姐自杀的就是她。
都已经牵连到旁观者了吗?陈正心下凝重,在纸上写了几个名字。
周文康提出保研,导致学姐被控制虐待,现在重伤。
三名女生为了保研虐待学姐,两个重伤一个发疯。
一名男生,是跟学姐分手的男朋友,也是重伤。
陈正把这五个人画了个圈,“还少一个人,为什么学姐不先报复那个性侵自己的学生,偏偏去报复无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