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卓几个人陡然想起了班可鹘,如果此地出现了此种行刺事件,班可鹘也会遭到如此的骚扰。杨卓几个人安置一下后,一时直奔东郡,那是班可鹘的驻地。可是,班可鹘却不在驻地,去向不明,全军秘密严防,这班可鹘看来是执行秘密任务去了。杨卓几个人滞留在了东郡,前方战报传来,洛阳一带黄河决口,大水淹了洛阳。洛阳失守,全军大进,北海王和上党王仓皇逃命,不知所踪。
这一切都来得太快,叫诸人目不暇接,连口气都喘不上来。这是唐度的办法,一时掘开黄河渡口,引水灌城,城破时自然淹死了不少的百姓。可是,这场战争如果不以此种形式解决,恐怕还有耗费一年半载。这次洛阳激战,前后死了几万人,兵民伤亡很大,故而唐度才是用这种阴毒的招数,引水灌城。
洛阳禁宫,唐度等人发现了一封秘密文档,上面谈及,那次构陷杨协之事,以及后面刺杀元熙郡主之事,以及策动鄂州云羌慕容奎等人,起兵自立之事,皆属上党王北海王所为。他们此举的用意,旨在搅乱朝政,掀动风波,意图自己一方可以在此处的角逐中,拖延时间,以求脱身之计。
不曾想,却不过是枉费心机,洛阳失陷,两王遁逃,末日将至。杨卓几个人回转了邙山总坛,待得几日,另做商议对策。
不多时,朝廷传来了消息,经过核查之下,杨协瞒报身世之事属实,欺君之罪可免,但是免去本兼各职,削职为民,流放边疆,永不录用。可是,当时杨协旧伤复发,加之终日里面对无休止的讯问,终究没抗住,一病不起,最终死在了长安驿馆,终年五十七岁。
杨卓闻讯,却是哀痛哭倒于地,久久难以平静。杨卓缓过来时,诸人围过来,劝解之下,始有点宽慰。杨卓闻知,河间王已差人妥善火化了杨协,将骨灰送回邙山安置。杨卓披麻戴孝,埋葬了父亲,立了墓碑,叩头之下,默默祷告。
七日后,清卓帮第一次的大规模的进行聚首,商议下一步的对策。
杨卓说道:‘最近发生很多事,我无以言表。但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太多,其一,要查清楚杀害元熙郡主的刺客身份,二要查清楚散播我家世之人的动机和来历。三要去对付暗狱天堂,四,第四,没有了。“蜀中魁补充道:”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阻止亳州王继续向江陵扩散,以防再出现一个洛阳事件,令其在江南做大,那就是天下的劫难了。“
杨卓说道:‘前辈说得好,这件事却是重中之重,我的意思也是如此。“
武仙说道:‘亳州王势必会乘着江陵空虚,举兵西进,我们需要去金陵看看。“杨卓说道:’天长秀水的项武臣,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可以以此为基地,刺探金陵的动静。”
蜀中魁说道:“如此最好,此次出行的人员,帮主定夺吧。”杨卓说道:“此时此刻,我和梵婀玲,易禅师,郁见滢前辈,就我们几个,其余留守。”贺征远看看纪英婥,自然知道他的用意,旨在叫他和纪英婥团聚几天,自然是心花怒放。商丘七灵本也想去,但是看看帮主脸色不好,就没开口。杨卓当时叮嘱蜀中魁,一定要暗中看好商丘七灵,以免他们出去惹事。
杨卓几个人,收拾一下,出了邙山,经过洛水,过了砀山,直奔淮安白马湖。白马湖之侧,荷花早已破败,秋色渐浓,几个人微觉寒意袭来,于是直奔天长秀水的总坛。总坛里,封子胥和项武臣都在,看到了他们前来都是出来欢迎,诸人落座。当时,杨卓谈起了过往的一些事,尤其是暗中点了一下武荫秀的事情。
项武臣说道:‘武荫秀之事,我已尽知,此事确系不堪回首。哎,武荫秀也确实和温稚韵好过,只是未曾谈婚论嫁,就此武荫秀家族阻断之下,只好作罢。就此温稚韵就嫁给了大她十几岁的楚经云,来到了金陵青浦镇。而此后武荫秀也没来过金陵来找温稚韵。此时,偏偏出了楚经云被杀一事,武荫秀脱不了干系。之前,温稚韶来找过我,我受过他的恩惠,答应他帮他查找凶手。“杨卓说道:”此事,我看和东方磔似有干系。“封子胥说道:’我也如此想,武荫秀和东方磔的丑事,早就是江湖皆知了。此时,东方磔定是心怀怨恨,杀了楚经云,将武荫秀死死地捆在自己身边,这才是恶毒的计策。”
杨卓说道:‘对,当此时,我们要冷静,面对暗狱天堂的疯狂行为,我们要有充分的准备。另外,南海三疆北羯岛的人出来了,我爹又被追查出了武都氐帅的旧事,看来这次胡人风波却是来者不善啊。“
封子胥说道:“多年前,被朝廷剿灭了的胡族,包括东胡思慕部,西部羌族,北面的匈奴残部,和一些零散的鲜卑族部落,看来这次确系有人从中推波助澜,意图搅动更大的风浪。”杨卓说道:‘元熙郡主被刺,几位可曾闻得一些风声?“项武臣说道:‘这刺杀元熙郡主,和刺杀元循的刺客,与这窜动是非,搅动风波的该是一拨人。也许都和胡族后裔相关,又或许这南海三疆北羯岛就是其中的骨干精英。”
杨卓说道:‘我想过此事,但是我和北羯岛的石戈交过手,此人武功霸道,内力不俗,看来不似那种掀动风波,作奸犯科的人,也许另有其人从中作祟。“封子胥说道:‘确实,南海三疆北羯岛虽然鲜有出入江湖,但是恶名却不见其彰显,若说这件事都是三疆北羯岛策划,也未免缺乏有力的证据。其手法,更像是暗狱天堂的心机。“
杨卓说道:‘这件事需要做进一步的确认,以待我们查证。另外,最近亳州王有无西进江陵的动向?“项武臣说道:‘哎,此时早就是箭在弦上,亳州王水师先行,抵达安庆,攻克了九江,逼近黄石地区了。”杨卓一惊,说道:’一旦攻克了鄂州,那即是直通江陵无疑了。“项武臣说道:‘正是如此,一旦突破了鄂州,打通水路,那么上游的江陵是无险可守的。“杨卓说道:‘那么我们真得抓紧时间,阻挠亳州王西进江陵,起码令其掣肘,停滞进攻锋芒。“当时,封子胥说道:‘那么唯有围魏救赵,先直捣他的金陵,教其回军,以待其变。“杨卓说道:‘好办法,我们就去金陵一行。“杨卓当时拜辞了两人,直奔金陵而去。
白马湖之南,依旧是美丽怡人,诸人不禁停步观看。水鸟翔集,滩头白茫茫的一片,却是壮观。
南面的竹林里,却是陡然出现了激烈的打斗声,而且黑气中夹杂着凌厉的白光,在林中久久挥之不去。杨卓几个人都是一呆,急忙向着竹林方向奔去。
竹林之侧,却已看到此地满地狼藉,有的竹子被气劲斩断,宛如刀削斧斫般整齐;有的竹子被劲气烧的焦黑,宛如被烈火焚烧过;有的竹子被连根拔起,随后化作了焦黑的一团。
这竹林中站立着的竹子已经屈指可数,但也大多数都被黑气侵袭,摇摇欲坠。
杨卓向前望去,却看到了周弗雨的身影,周弗雨此时却是嘘嘘带喘,衣衫被烧了好几个大洞,头发胡子都焦了一片,气色十分狼狈,面前却是那毕晴的师妹叶锦珠。
杨卓此时看叶锦珠却是神色大异,脸上,眼睛里,都散发出一种红彤彤的异样气息,十分可怖。
此时,叶锦珠头发丝似乎都渗透着一种凌厉无匹的杀气,冲天之下,头顶冒起了红的瘆人的光芒。
周弗雨低低嘟囔道:“是天地无界,天地无界——”
杨卓和易禅师,郁见滢都是暗自惊骇。尤其是郁见滢,她身为天魔宫上一代的人物,自然知道这“天地无界”的厉害之处。天魔宫武学分为四宗十三门,这四宗分别是内宗,外宗,玄离宗,和道法宗。而这天地无界却是外宗的至高绝学,据说一旦修成了这“天地无界”,可以令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山河颠覆,如今看来这叶锦珠却是修成了这可怕的“天地无界”,只是似乎差了点什么,才至于走火入魔,渐成崩溃之势。
此时,郁见滢杨卓易禅师三人护住了梵婀玲,半月形围住了眼前的叶锦珠,严阵以待。
叶锦珠看到三人来到,浑然不觉,杀气毕露,一时低低嘟囔道:“天地无界,来多少杀多少,杀杀杀,风风风,雷雷雷——”
郁见滢先发制人,三招连环的娥皇湘女剑使出去,划向了叶锦珠。
杨卓的披星戴月夹着邪灵气劲,易禅师禅杖之功,一起杀向了叶锦珠。
周弗雨看到他们三个来了,而且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还是喊道:“小心,小心——”
此时,叶锦珠却是杀气腾空,黑气缭绕下,夹着凌厉的白光,四处都是驰骋纵横的杀戮之气,天昏地暗,沙尘大作,雷气裹着风声,向面前几个人猛吹过来。
杨卓首当其冲,一时闻得了哧哧声响,劲气澎湃下,被叶锦珠震开五六步,向后滑出,衣袖被撕碎了,少了一尺之余,手臂都留下了淡淡的痕迹,微微吃痛。
易禅师和郁见滢更狼狈,同时被气劲吹飞,一时向后跌出了七八步,堪堪站住,却也是前襟碎裂,血痕犹在。郁见滢暗道:“我懂了,她还没有参悟到天魔功第九重,就直接修了这外宗绝学,导致神志失常。哎,可是,这叶锦珠出名的温顺乖巧,老成而笃定,怎么也会犯如此的错误呢?搞不好,一旦收束不住内息,不出三天,必定是气息逆转,无可挽回了。”
杨卓和郁见滢三人不甘心,易禅师端着水磨禅杖杀过去,杨卓郁见滢同时发动攻势。
此时,这一次接招却更加狼狈。郁见滢手中剑被折断,剑刃险些划伤自己的臂弯。
易禅师的水磨禅杖,被气劲压弯,成了弓形,神色大变。
梵婀玲和周弗雨喊道:“不可再斗,不然会两败俱伤的。”
可是,此时却不是杨卓三个人想停下就可以停下的,面前叶锦珠却是再次启动了“天地无界”。
郁见滢和易禅师还未出手,杨卓就擎着长剑,使出了降魔孤剑,刺向了面前的叶锦珠。
叶锦珠一时身形斗转,气劲凌厉无匹,四处白光黑气肆虐,余人不敢靠前。
杨卓却是收敛气息,使出了降魔孤剑,而且步履渐渐加快,紫色的气息开始围绕叶锦珠,攻势渐渐凌厉。此时的叶锦珠初次修成这天地无界,难免根基不稳,内息接连之下,稍显错位,所以再面对这降魔孤剑,难免有点应接不暇。可是,这凌厉的气息,还是叫杨卓颇为忌惮,几乎不敢靠近她三尺之内。
叶锦珠却是一时爆喝一声,双手急舞,四处气息陡然变得深不可测,宛如海水涌来,漩涡横流,杨卓一时顿感自己都有点脚跟不稳,似乎这气息天生就能可知降魔孤剑的气劲,一时惊诧。
郁见滢一时骇然:“哦,她修成了海潮气劲,这是内宗心法,一旦修成,就可以直接越过第九重天魔功,直接修炼外宗绝学。可是,这也不对,既然她修成了海潮气劲,自然可以在修习外宗武功时畅通无阻啊?又是什么缘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