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和往常一样,许小茹带着许明在一旁坐诊,她看了看这段时间写的病例,许明忽然扯了扯她的袖子,“怎么了?”
“姐姐,你看。”
抬起头随着许明的视线看去,就发现有一男一女探头瞅。男子面色有些焦急,而女子带着斗笠根本看不到脸。
“嗯……不知二位是买药还是看诊?”许小茹有些费解地问。
“我们要看诊。”男子满怀希望的看着许小茹,眼神中有些恳求,“我们想找大夫给我娘子看诊,可以吗?”
“当然可以。”许小茹满是温柔的笑了笑,招了招手让两个人进来。
可是那女子像是害怕,始终不肯进来,硬生生被男子拽了进来。
“这位夫人,大夫呢?”男子好奇的望了望。
“我就是啊!”许小茹理所当然地说。
“……抱歉,我以为镇民们说的秦夫人是个老态龙钟的妇人。”男子有些歉疚地说,心中却有些不抱希望了,可是想到镇民们对这里的称赞,觉得死马当活马医好了。
看两个坐在了桌子前面,就这样对视好久,许小茹看两个人正襟危坐不由得笑了笑,“你们放松,看病又不是在衙门审判,别这么紧张,说说什么情况?你们姓什么?”
似乎被许小茹这样温和的态度感染到了,那个男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过也放松了很多,他的手至始至终都紧紧地握着女子的手,“我姓韩名成,我们不是本地人,我娘子来的路上忽然浑身上下起红疹子。”
“韩夫人,我可以看一下你脸吗?”许小茹的语调温和。
听了这句话韩夫人紧紧握住了韩成的手,语气中满是紧张还有隐隐地哭声,“我的病是传染病……”
“传染病?你怎么知道?”许小茹有些不解。
“是这样……”韩成小心翼翼地盯着许小茹的脸说,“我们刚才去了德慈堂,那里的林老大夫说我家娘子换得是传染病,让我们准备后事……还把我们赶了出来。”
闻言许小茹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笑容,“既然来我这里看了,我还没有确诊,在我这里就不算传染病,我看看可以吗?”
再一次的柔声询问让韩夫人报了一丝期望,她终于将自己的斗笠摘了下来,眼眶通红像是哭过了,脸上满是红疹。
“把手伸出来,我号一下脉。”
韩夫人颤巍巍地伸出了手,许小茹看她手腕上也开始起疹子,在她手腕上搭了块布子,“阿明,记录。”
这几天的学习,许明已经完全可以把病症的常用词汇写全了,他拿起毛笔准备起来。
“身上红疹,脉象虚弱,气若游丝……这是传染病。”许小茹最终下了诊断。
韩成和韩夫人眼里最后的希望都没了,韩夫人眼神暗淡下来,将自己的手腕从许小茹手中挣脱开,带上了斗笠准备拉起韩成离开。
被她的动作弄得一愣,许小茹抬起头,“韩夫人这是……”
“与其被赶走,我选择和相公离开。”韩夫人的语气中带了一丝哭腔。
听得韩成感觉心都快碎了,他拉住韩夫人的手,“没关系娘子,我一直陪着你,就算我死。”
“……”许小茹无语,看韩成目光中的真诚,明明知道是传染病但始终没有放开韩夫人的手,她又觉得无比的感动,毕竟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这种夫妻太少了,她叹了一口气,“谁说你们要死了?”
“难道不是?”韩夫人戴上了斗笠看不清表情,但还是从哽咽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丝幽怨。
“当然不是,我都没说不能治啊!”你们在这里加什么戏啊!许小茹哭笑不得的说,“比你这难治的我都治过。”
这话真不是许小茹吹嘘,且不说她在现代,就是在古代韩夫人的情况也比孟长歌的容易多了。
“真的吗?”韩成眼中满是惊喜,“大夫,你真的能治好我娘子吗?”
“韩公子,难道除了相信姐姐你还有什么其他救治你娘子的办法吗?”一旁的许明都有些忍俊不禁了,看两个人犯傻的表情心里却默默地佩服许小茹。
陪许小茹看诊这么久了,他就从来都没有听过许小茹对哪个病患说治不了,他觉得姐姐最厉害了。
看韩成和韩夫人开始怔忡,许小茹无奈地说,“好了,你们别想那么多,我既然能治了就绝对能治。”
“相公,太好了,我是不是这样就不会死了?”韩夫人太过激动,一把抱住了韩成,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说,“对不起,我太开心了。”
“你这样捂着不闷吗?”许小茹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说。
韩夫人本就是个活泼的性格,要不是生病早就活蹦乱跳了,她一把扯下来斗笠,有些诉苦地对许小茹说,“大夫,你都不知道,我们夫妻两个一路走来,看了好多郎中,可是从最开始的水土不服变成了受风,又从受风变成传染病……”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可是没有人说可以治好,我都有些绝望了……”
“好了,你要想你一定会好的,许多时候重要的是心态,无论生病还是遇到困难,只要你觉得你能打败它,那你就成功了一半。”许小茹温柔地笑了笑说,有太多的病患因为心态不好,明明没有多大的病症被自己吓出来一身病。
“大夫,遇见你无论能不能治好我,我都感到心悦,加上相公一直陪着我,我就算真的治不好死了,我都没有遗憾。”韩夫人笑了笑,那张满是红疹的脸上格外明媚。
韩成一听就拍在韩夫人的肩上,有些责备却更多的是心疼,“胡说什么?大夫说可以治好,你可以好好活着。”
眼看着两个人又开始要演苦情戏,许小茹赶紧喊住两个人,她可不想被塞狗粮,“韩夫人,你可以大概说一下,你有什么是不能食用的吗?我好给你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