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权威专家冲自己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淩岳倒是没什么其他的感觉,只觉得有些好笑。
“反正患者现在的情况就摆在这,最多不超过十分钟的时间,他的问题就会进一步恶化,既然你觉得我的方法胡闹不科学,那好啊,你来吧,只要你有办法挽救患者的生命,我可以当做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淩岳这一撂挑子,那位权威专家当即便陷入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里。一方面,他绝不相信针灸能起到什么作用,另一方面,他又确实没有什么办法来拜托目前的困境。
看出了权威专家目前的尴尬处境,专家组里那位国字脸的中年人反倒是对淩岳这个小伙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便向吴东林询问道:“吴老,那小子倒是有点意思,他是你们医院的吗?”
吴东林苦笑,对于淩岳当众让那位权威专家下不来台这件事,尽管他本人也是无奈得紧,不过他也明白,要是在这种时候淩岳还跟其他人一样那么会审时度势的话,他也就不是淩岳了。
因此吴东林也是点了点头,道:“是的何部长,他叫淩岳,是我前段时间从岭南请过来的一名中医专家,暂时在我们医院的妇科担任副主任医师。”
一听吴东林这话,何定川脸上的表情就不禁有些疑惑了:“哦?这么年轻的中医专家,那倒是非常少见呢,不过既然是一个妇科大夫,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他对食物中毒这方面也很有研究?”
“这个...”吴东林略作思考后,回答道。“何部长你有所不知,淩岳乃是岐山鬼医魏重玄的弟子,在医学领域额涉猎颇广,所会的奇门医术更是多不胜数,若光以医术而论的话,别说是魏重玄魏老了,就是连他的这个弟子淩岳,我也是远不能及啊!”
“嗯,魏老的名声我也是有所耳闻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想当初在我们国内医学界,第一批提出中西医结合理念的几个前辈里,就有魏重玄魏老一个吧?”
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以后,何定川立即又半开玩笑地问了句。
“魏老的医术固然无可争辩,可淩岳毕竟只是他的弟子,又这么年轻...吴老,你莫不是因为你与魏老交情莫逆,所以才这般牺牲来为魏老的弟子铺路吧?”
“哈哈,何部长果然慧眼如炬,一眼便看穿了我这点小心思。”
吴东林为人磊落,就连搞起人情关系来也都是如此的正大光明。
“何部长,虽然我不否认我之前跟您说的这些话,里面是有向你举荐淩岳的意思,但是有句老话说的好,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遛遛才知道...所以,何部长,关于淩岳到底值不值得我这么信任他的问题,接下来只需要让他一试便知,至于其他的,我就算说再多也都是空话,还不如不说!”
看着吴东林目光如炬又信心满满的样子,何定川微微一愣后,方才轻轻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了。”
一听到这话,吴东林也沉默了,不过却是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句。
淩岳啊淩岳,我能为你做的就已经只有这么多了,至于到底能不能成,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啊!
就在吴东林与何部长小声交谈着的时候,淩岳和那位权威专家依旧还处在一种僵持状态。
倒不是说那位权威专家自己占着茅坑不拉屎,也不给淩岳方便,主要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把整个专家组的人都请过来。
尤其是在当着何部长面的情况下,若是松口让淩岳继续他那种儿戏般的治疗方法,万一真出了人命,那到时候不光淩岳要完蛋,自己也要承担一定的连带责任。
可要是不让淩岳继续吧,那接下来不管他有没有办法,都必须得硬着头皮上去试上一试,然而现在的问题是——那个小患者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啊!
“你到底行不行,要是不行的话就赶紧让开,别在这里打扰我治病。”淩岳有些不耐烦地道。等了这么长时间,他的耐心已经全部被消磨殆尽了。
这小子简直是欺人太甚,哪怕今天拼着我所有的荣誉和名声,我也不能让这小子害人!
权威专家死死一咬牙,正要赶鸭子上架去冒险一搏,但就在这时候,何部长开口了。
“年轻人有想法、有冲劲是好事,但是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想好后果...你想过如果治不好这位小患者的病,甚至因为延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而导致对方不治身亡的话,你将会受到怎样的责难吗?”
淩岳定睛看了那国字脸的中年人一眼,虽然并不清楚对方的真实身份有多尊贵,但既然这么多业界有名的专家都以他为首,想必他的身份就是再低,也最起码是个封疆大吏级的人物。
不过即便如此,淩岳依然是一脸怡然无惧地回答道:“虽然我到现在还没来得及仔细去想过你的这个问题,但按照常理来看,要是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肯定是难辞其咎的。”
“既然你明白后果,那你为什么还要如此坚持呢?”中年人仅仅是眉头一皱,身上便自然而然有了股不怒而威的强大气场。
但淩岳却是依旧那般坦然无惧地答道。
“既然身为医者,那就应该有所为而有所不为,就像某位伟人曾经说过的那样,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要尽百倍努力,如果一个医者因为害怕承担后果和责任,就连最后的尝试都不愿意去做的话,那他就不配去当一个医生!”
淩岳这话说得不可谓不掷地有声,也不可谓不正气凛然,可这话听在在场的众多医学专家耳里,却无异于给了他们重重的一巴掌,使得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有了种火辣辣的疼痛感。
“这小子,骂起人来可真是一点也不留情面,竟然连着我也一块骂进去了...后生可畏,真是后生可畏啊!”吴东林心里不无咂舌地想道,不自觉地便抬起一只手揉了揉发烫的老脸——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