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包厢的门被打开,众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紧盯了那一处,在一片诡异的安静里,首先进入眼帘的是……轮子?
是轮椅?在场的众人心中疑惑,视线逐渐向上看去,此人赫然是赵东玺。
白长冬首先坐不住了,他猛然站起了身,双手紧握成拳死死扣着冰凉的桌子,于是他终于看见了脑海中不断徘徊的那个人——柳芊卉。
推着赵东玺进来的柳芊卉很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一丝不苟的长裙和精致的妆容,包厢中的闪光灯找到了她身上,她的耳坠也莹莹生辉,而赵东玺也穿着规矩,不像是来参加一个休闲聚会似的……
白长冬的手突然在发颤,他忽然想到了自己之前定的九百九十九支玫瑰花,那九十九束玫瑰花正放满了包厢,大片大片的红红的人眼睛都发痛,而只消一个背景音乐,这里就是在合适不过的场地了。
在这片绝美的花海中,柳芊卉推着赵东玺来到了包厢的空地中,她笑意盈盈,低头与赵东玺对视,眼中仿佛有浓厚的情意不断流转。
“你猜到了吗?”
而赵东玺同样回以笑容,握住了她的手:“不用你……”
柳芊卉却打断了他,转身来到他面前,从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对戒指,稳稳当当托到赵东玺面前。
“赵东玺,我没有别的什么可以给你的,如果你愿意收下它,那么我的无名指就在这里。”
她打开了锦盒,钻石的光泽几乎刺痛了白长冬的眼睛,而柳芊卉却看着面前赵东玺的双眼,认认真真地说。
“你愿意娶我吗?”
包厢中的众人神色各异,有人甚至忍不住鼓起了掌,可是没一会,零零碎碎的掌声在诡异的气氛中又尴尬地消失。
“——不行!”
赵东玺还没有回应她的求婚,一道震怒的声音硬生生打断了两人间的氛围,整个包厢都被这一声给吓住了,众人看去,发现这人居然是白长冬。
白长冬不管他人的目光,大步走到了柳芊卉身边抓住她的手腕,厉声质问:“你向他求婚?”
柳芊卉也毫不畏惧,同样直视他的目光:“怎么,这事需要你同意吗?”
“我说不行!”
“关你什么事啊白长冬!”柳芊卉也生气了,她挣扎着想要把手腕从他手里挣脱开来,奈何白长冬力气太大了,又不肯松手,她另一只手还拿着那对婚戒,只能怒道:“白长冬,我和赵东玺的事情没有你插足的余地,你赶紧放手。”
“放手你好去和赵东玺在一起?他能给你什么,啊?”
“我说了这不关你的事,何况你也不想一想,他这样到底是因为谁!”
“所以你就大发慈悲地嫁给他?”
白长冬是真的克制不住自己了,什么尖锐的话都往外冒,他的大脑一片混乱,酒精上头,烧的怒火更加旺盛,他甚至不顾在场其他人的议论,直接拽着柳芊卉的手腕把她强行带出了包间。
柳芊卉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她有些害怕接下来的事情,可是无论她怎么挣扎,白长冬依然死死扣着她的手腕,直到毫不留情把她丢上了床。
“他能给你什么,你就非要嫁给他?”
“你冷静点……”柳芊卉连忙想要从床上起来:“我们已经是过去了,我们不可能的!”
白长冬听到这一声“不可能”,脑中最后一丝理智的弦终于崩塌了,他怒极反笑。
“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我们两可不可能。”
一夜缠绵,柳芊卉微弱的呼喊声很快淹没在白长冬炽热的吻里,他竭尽可能想要拥抱她,她也在他的怀里,却是难以启齿的冰凉。
这一夜的荒唐终于过去了,柳芊卉哭红了眼睛,她挣扎着起身,从自己的包里甩出了两本小红本。
“白长冬,我说了,我们不可能的。”
白长冬的瞳孔一阵紧缩,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又是这种鲜红到刺眼的颜色,他甚至不敢去触碰这个现实。
“……谁的?”
柳芊卉把结婚证打开,上面赫然是她和赵东玺微笑的模样。
“你以为是谁的?我,柳芊卉和赵东玺的!”
“不对、不对,”白长冬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些什么事,可是他根本不能接受,他抬起眼,质问她道:“你问怎么可能会在一起?!”
柳芊卉听了,忍不住笑了笑,她的眼泪不由自主滑了下来,却依然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一字一句,干干净净。
“当年我和赵东玺都是遭人陷害的,那时候我爱你的,我爱你啊白长冬,可是你呢?你光是看到这一幕就忍不了了,毫不犹豫抛下了我。”
“你想过我当时的感受吗?我没日没夜的哭,你说我水性杨花,说我不知廉耻,你知道一个人从满心爱意到心死的感觉吗?”
柳芊卉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再次从包里拿出一只录音笔,她把它放在白长冬面前,问:“你想不想知道当年是谁算计我和赵东玺在一起的事吗?是你自己听,还是我来打开?”
“什么……”
“我来吧。”柳芊卉毫不犹豫摁下了播放的按钮。
“伯父,我已经和赵东玺结婚了,这是结婚证。”
“你们,真的结婚了?”白鹰的声音从录音当中出现,白长冬的心猛的跳了一下。
而里面柳芊卉的声音显得很镇静,她道:“是,所以当年的事情,我想亲口听您告诉我答案。”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当年那件事,是他母亲一手造成的,这件事是我们白家对不起你。”
“哪件事?我和白长冬分开还是所有的事?”
“所有。”白鹰沉默了一会,终是坦白了全部:“你和白长冬分开,流产,还有和赵东玺睡在一起……这些都是。”
“……我知道了。”
录音到此为止,柳芊卉关了录音笔,问:“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不、不会……怎么会是她?”白长冬陷入了巨大的痛苦当中,他不相信这一切都是他的母亲造成的:“这不可能……!”
他吼完这一声,再也扛不住任何现实了,直接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