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庭一顿,面色有些黑,他若是能让阎王听他的,早就说了,还等她自己拒绝?可这个闺女怎么还没学会给他这个爹面子?不由想要呵斥。
只是他刚张开嘴,还未发声,便见闺女身边一位白衣公子忽然笑道:“我家王爷已经说了,未来王妃这段时日要经常过去,准备之后成亲的事宜,若是杜老爷觉得不妥,便和我家王爷当面面谈,若说得对,我家王爷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杜仲庭闻言看过去,便看见了贪狼那张漂亮的脸,这人脸谁说漂亮到了极致,可看那样子,却是不好惹的人,杜仲庭纵横官场多年,也看得出来,这俊俏的公子,该是阎王身边得宠的人,自然是不敢造次,生生的又把呵斥憋了回去。
不得不说,他这段时间也是够憋屈的,每一次想要说话,都要憋回去,时间久了,会不会便秘?
而后,便听贪狼继续道:“只是杜大人在做决定之前还是要想清楚的好,毕竟,王爷身份尊贵,他要做的事情,是没有人能反驳的。
尤其是这门婚事还是杜大人您一手促成的,先前杜家还曾对我家王爷不敬,出了那更换新娘的事情,杜大人也别着急解释,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我家王爷自然是不会再提。
但是,此时王妃人选已经定下,就没有更改的余地了,若杜大人仍旧用诸多借口来阻碍王爷和王妃增进感情的话,那么,在下也不知道王爷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贪狼笑眯眯的,威胁的口吻,配上那张好看到爆表的脸蛋,顿时让人不寒而栗。
杜仲庭顿时惊惧,忙低下头对着贪狼拱手道:“哪里哪里,本官并无他意,只是微微自幼在后院长大,也因为我的疏忽,什么礼节都不曾学过,未免会给王爷添麻烦。”
贪狼微微一笑,道:“礼节的事情王爷自有定论,也自由安排,而且王爷也曾说过,最喜欢的便是王妃这样的真性情,若改变了,可是很可惜的。
好了,大人,我等事务繁忙,王爷也日理万机,可莫要让王爷就等了,咱们这就先走了。”
说着,轿子已经抬了过来,杜仲庭默默看去,只见那金边镶嵌的八抬大轿,正是阎王的座驾之一,顿时只能气闷的点头了。
单秋水陪着笑跟在杜仲庭后边,手里的手帕已经撕裂了一个小口。
这怎么可能?这臭丫头其貌不扬,怎么会得到阎王的垂青?这阎王不是狂暴的很么?怎么此时就如此怜香惜玉,竟是将这座驾轿辇都舍了出来?
正想着,那边,半月扶着杜薇上车,一边笑道:“王爷实在是太疼爱小姐了,这轿辇早在聘礼之后便被送了过来,说以后便是小姐出门的代步工具了,省的小姐做那等贫民的车架,辱没了他阎王府的声誉。”
杜薇嘴角一抽,迅速上车,轿帘微微勾起,便看见了单秋水带着妒恨的眼神,不由一笑,道:“这心就这么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直接气死。”
小四儿和半月没有资格上这轿辇,跟在一边,半月有内功傍身,自然是听到了杜薇的话,笑笑,对着轿夫大喊一声起轿,便贴在轿子边上对着杜薇轻声道:“这便是事实,是他们永远也得不到的殊荣,气死了,也是咎由自取。”
没错,确实是咎由自取,毕竟这婚事是他们应塞来的,在一个,这明知道她身边都是阎王府的人,还上杆子找气受,也是没谁了,真不知道杜仲庭这官这么多年是怎么做的,没死,大概靠着的还是他那个老丈人吧!
轿子一摇一晃的走着,杜薇的心情也跟着起起落落,不知道该如何和阎王提起这件事。
不得不说,其实阎王温岐在这件事中挺无辜的,可这感情的事情不是谁能控制得了的,止水于她,虽然不是太深沉的爱,可此时心里已经有了点感觉,便不能放任不管。
所以,这件事,就算是不让阎王知道,也得试探一番。
不然,就拿素水娘的救命之恩来换吧。
不过,若是老管家知道她将这事儿用的这么的廉价,会不会直接气的去见她娘。
依旧是那个黑白色调的房间,依旧是沐浴后的随意姿势,依旧是一本书放在眼前,安静的不像是暴虐王爷该有的模样。
杜薇已经不知道抽了多少次的眼角了,也没法闹明白,这阎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明明两个人不是很熟悉,他偏偏每次都要这般随意的见她。
尤其是沐浴更衣,还装扮的如此文雅,莫不是精神分裂症更严重了?
尤其是那沐浴,杜薇断定,阎王有相当重的洁癖,不然为啥每次她来看见的都是阎王沐浴之后呢?要知道,此时可不是早上也不是晚上,这是洗的什么澡?
除非是洁癖作祟,见一个人就要沐浴一次,往复下来,那他这一天得洗多少次澡啊?还不洗秃噜皮了?
“有事?”
低沉的嗓音始终的带着特有的沙哑,像是刻意压低的声音,又像是别具匠心的勾引,这对于声控来说,绝对是一次享受盛宴。
然而,这张扬的性子,却不是杜薇所喜欢的,她相互比较了一下,发现还是喜欢止水那沉甸甸的感觉,虽然对生活有着很重的厌弃和不满,可却仍旧在低迷的生活中一点点的行走,没有放弃,也没有挣扎,只是平淡安静。
她就是想要这样的生活,和父母一样,平平淡淡,什么彩票,什么暴富,同同一边去,她爹娘一起打工,那她和止水或许可以一起种花,安适娴静的度过此生。
越想,杜薇就越觉得止水是她此生的良配,此时站在阎王面前,面对阎王的状态和声音,便更加有自控力。
“王爷,我来是......”
“温岐。”
杜薇默,温岐抬眼,眼底带着不满道:“温岐,我的名字,你直呼便可,或叫我相公。这件事我已经强调了很多次,对别人来说,早就死了很多回了,你若是再犯,我可就不客气了。”
杜薇:......
“既然王爷坚持,那我便称呼王爷一声岐公子。”
“为何是公子?”
杜薇垂眸:“我和王爷本来素不相识,只是因为一纸婚约才有所接触,此时又未婚配,称呼相公实在是不妥,而王爷千金之体,名讳自然不可随便称呼,我自然也不例外。”
“如何不例外?你是本王定下的王妃,和本王同等的地位,自然是可以直呼本王,或者说,你想反悔?不做本王的王妃?”
温岐此话说完,人已经豁然起身,一个瞬间,便到了杜薇的身前,握住了她的下颚。
杜薇顿觉吃痛,忙道:“不是,我就是...就是不习惯。”
“真的?”
温岐皱眉,仔细的观察着杜薇眼底的情绪,在杜薇拼命点头之后,这才放开他的下颚道:“如此,本王便给你时间,只是明日之后,若还是和本王如此客套,那本王便会惩罚你。”
杜薇猛揉下颚,感觉疼痛难忍,憋屈的面色赤红,不由冷笑道:“王爷这是在拿强权压迫人?若是我不遵从呢?王爷要如何惩罚?杀了我?”
杜薇眼底带着抗议,虽然她整个人都在安抚自己体内暴躁的情绪,告诉她眼前这个是王爷,掌管她的生杀大权,要谄媚,要保住性命,要小心翼翼。
可本性难移,总是忍不住说点讽刺的话报复。
一句话,杜薇自己在作死,可偏偏,她就是控制不住。
一边说着坐着,内心深处一边唾弃自己的不能屈不能伸,简直是傻13中的战斗机。
似乎是没有察觉到了杜薇的怒意,温岐笑笑,忽的将杜薇拉入怀中,一个俯身,黑唇,便印上了她的额头,只是轻轻一触便离开,快的让杜薇以为这只是一个意外。
随后,温岐道:“若你再犯,本王便会加深这个吻,位置自然是换在唇上,若两次再犯,本王便让人为你除去衣衫,伺候本王沐浴,若你一直在犯,很好,便直接嫁过来,日日同本王缠绵床榻,坐实了和夫妻的身份便是,你觉得如何?或者说,你已经等待不及,想要和本王......”
“绝对没有?您多虑了。”
阎王的流氓耍的实在是太正经了,正经的让人会产生他是在说正经事一样,只是这内容稍微偏颇了一点。
饶是如此,杜薇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忙阻止他继续耍流氓,赶紧道:“那我直呼你温岐,你家所有人都不会治我罪吧?”温岐嗤笑:“治罪?普天之下,皇上都不敢问我的罪,你觉得本王的人,会有谁敢招惹?”
行,你牛。
深吸一口气,杜薇妥协,想要开始进入正题,却无意中眼神一瞟对上了温岐的唇,整个人顿时一个哆嗦,僵在原地,半响,她眼神飘忽,纠结万分的道:“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那小声音比之前弱了好几个号,听的温岐挑眉:“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