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恒脸上洋溢着乐观和憧憬,温歧皱眉,盯着他说道:“你不寻你家婆娘了?”
杜薇继续说道:“爹啊,你可知道我们是谁?我们来此的目的是什么来着?”
温玉恒一愣,脸上有些许茫然问道:“我记得你们啊,儿子儿媳妇,我们来这里是......”
他忽然顿住,眉头一点点的皱起来,随即,他忽的捂着脑袋痛呼失声。
杜薇吓了一跳,忙上去将他扶住,温歧看了他一眼,转而看向河谷道:“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河谷面色坦然,只是对杜薇的质问有些不悦,皱眉道:“我们没害他,凡人修仙,是要舍弃肉身,重修仙体,自然的,必然要舍掉从前的一切。
他脱胎换骨,得了仙身,从前一切自然会忘却,这样才会朝着大道前行,无畏无惧。至于你们,想必是他心中执念才会记得,否则,他根本是连你们都不会记得的。”
“不对,你说谎。”
杜薇看着他,眼底全是愤怒:“他心中执念才不是我们,他忘却的才是他心中执念,他来此地,为的也是那个执念,你们,骗了他。”
温歧冷道:“说那许多做什么,咱们走。”
温歧转身蹲下,看着温玉恒道:“温玉恒,你给我听着,你是温玉恒,若你当真这么容易就忘了从前的事情,忘了来此的目的,那你就不配做我温歧的爹,更不配做她的丈夫。”
温玉恒捂着脑袋呜呜叫唤,听温歧的话,忍着头疼踉跄起身,半蹲在地上,冷眼看向河谷,哈哈大笑两声才道:“怎么可能忘记,一辈子,死了,都不可能忘记,儿子,你是我儿子,你这辈子都是我儿子,她也一辈子都是我的婆娘,一辈子,怎么可能忘记?”
他说完,大吼一声,像是头疼的没有了任何力气,手臂垂落,眼神涣散,可心底那份坚定确实浓郁了很多,生机源源不断,哪怕是头痛欲裂,却依然坚持着昂首,紧紧盯着河谷。
那些要害他们的,他一定要记住,一定。
温歧放下心来,低下身子,直接将温玉恒背起来,对着后背的他道:“知道就好,否则,就没机会再做白日梦了。”
温玉恒扯扯嘴角,没有扯动,不过眼神恢复了不少神采,杜薇见状,也跟着放心许多,不过还是提醒道:“爹啊,你可千万要挺住,你忘了我们不要紧,可千万不要忘了娘啊,不然你不是白来这里了么。”
温玉恒翻了白眼,儿媳妇这声爹叫的他属实开心,可话就不太好听了,什么叫忘了他们,他怎么可能忘了自己儿子和儿媳妇?绝对不可能。
至于婆娘,是更加不可能的,他这辈子就是为了婆娘才活着的,绝对不能忘记,方才也不过是被迷了心窍,就算没有他们,也定然可以想起来的。
温玉恒忍着头痛,全身冷汗淋漓,却依旧没有闭上眼睛,他回头,双眼继续紧盯河谷,眼睛微眯。
“他们,是妄想利用我控制你们啊,那东西,让我忘记的不光是心底最重要的人,还有事。”
温玉恒话中还有话,可是此时他浑身没有力气再继续说下去,河谷见大事不好,忙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修仙是你硬缠着我求来的,不然,你以为,我会理会你这种没有半点资质的废人?
更何况,修仙不是过家家,哪是那么容易的?大道不易,该舍弃的必然是要舍弃,这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我们是为了你好,你却还要胡言乱语,抹黑我们,简直是过分。”
闻言,温玉恒冷哼,他穿喘着粗气,硬是开口道:“是啊,为我好为何要控制我的自由?我儿子昏迷不醒你们尚且不让我知晓,我偷听到消息赶过去,却在半路失去了神志,等再醒来就忘记了一切。
若不是他们过来寻我,我还当真以为自己就是这里的人了,跟着你们修炼所谓的长生不老,混吃等死,呵呵,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为我们好?简直是欺人太甚。”
河谷皱眉:“你懂什么?都说了大道艰难,必然是要舍弃七情六欲的额,之前你不也坚决的表示任何困难都不怕的么?那种魂汤也是你同意喝下去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而且,若你不修炼,这般情况,在外面,根本活不了几天,还弹劾目的?简直是痴人妄想。”
河谷的嘲讽彻底激怒了杜薇,看着他冷笑:“我们痴人妄想?那你们呢?空守着长生不老,又有什么意思?你们所谓的大道,也不过是在欺骗众人,欺骗自己罢了,而你,除了欺骗自己,还甘愿做别人的狗吧,守门守得这般兢兢业业,实在是让人佩服。”
“你!满口污言秽语,简直是有辱修仙一道,你......啊!”
河谷话音还未落下,忽然一股黑气冲入他的眉心,他忽的发狂惨叫,顿时左线运功疗伤,还不忘看向温歧道:“你做了什么?暗中偷袭根本就是小人之举。”
杜薇背着手,走到河谷的身边,眼神冰冷道:“我们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一条给你师傅看门的狗,装什么大尾巴狼?小人又如何?不是说弱肉强食么?那还分什么小人君子?”
河谷忍着识海的刺痛,看向杜薇道:“你怎么辱骂我没关系,可逆不能辱骂师傅,他真的是为你们好,神魔体,当真不能放出去。”
杜薇啧啧道:“弱肉强食啊,还有什么为谁好?无亲无故的,没有目的,谁会信?充其量是你师父为了某些目的,把我们留在这里当做软禁的客人罢了。
只是可惜,我们不是阿猫阿狗,我们若是想要离去,根本无需你们多嘴多舌?别以为你修为高深,就可以玩弄敷衍我们,我们不是小孩,更不是傻子。
我不管你的行为是受你师父之命还是你擅自为之,现在,我们要走,你若拦着,便先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那块料,不是说着画牢和神天魔共同体都是天地产物么?看来厉害程度也不是你们说的那么简单,既如此,我看你那什么拦着。”
闻言,河谷微微皱眉,这几人完全不识抬举,可师父的意思确实要留他们性命,可若是留手,想要留住他们,怕是不太可能,下不说画牢是无法预料的,就说方才那侵入他识海中的那股黑气,如今还残存在他的识海中并未被驱逐出去,他根本没法动手。
想到此,河谷试图继续劝导一番,道:“你怎么这般不识抬举?我师父做事,自然都是为你们考虑,别不识好歹行么?”
杜薇笑道:“口口声声说不会害我们,可现在你们做的难道就是为我们好吗?不识好歹又如何?腿长在我身上,我爱去哪里就去那里,就算是死了,是我们咎由自取,就和阁下没有任何关系了。”
杜薇声音果断,眼见劝阻无果,河谷声音也不负从前那般和煦,冷道:“你们出不去的,就算出去了,去了外面,没有门派作为守护,你们照样会死。”
温歧道:“呱噪,娘子,和看门口有什么好说的,走吧。”
温玉恒已经恢复了不少,如今除了浑身无力之外,已经没有了头疼刺痛的感觉,此时正虚弱的趴在温歧的后背上,听温歧说完后,掺插话道:“就是,自古人不和畜生斗,不然,他咬你一口,你还要得破伤风,咬回去又太脏了。”
“你...”
河谷大怒,想要出手,却被杜薇用金笔压住,她冷道:“别动手,就算你修为强大,可在画牢面前,也没什么赢的几率,更何况,你现在的状况,对我也没有任何威胁。
我不喜欢杀人,可若真的无可奈何,那我也不会瞻前顾后,当然,若你叫了那些人偶过来阻拦,我就算是献祭生命,也定然要你们凝仙谷全部陪葬。”
河谷冷笑:“你没那个实力。”
杜薇面色不改:“有没有那个实力,你看了就知道了,方才对你的偷袭,你当真觉得那只是个意外?”
说着,画牢发出金光,金光乍现,直接将河谷困在当中,河谷大惊失色,想要挣扎,却为时已晚,画牢虽然还在封印中,可实力摆在哪里,只要是它全力以赴,困住河谷这样的高手,还不在话下,尤其是杜薇身边还有个温歧。
温歧走上前去,手放在画牢身上,看着河谷淡淡道:“我不知道你们所说的神魔共同体到底是什么,不过想来也是你们这里极为忌惮的,单看方才你被那点黑气侵蚀就无力挣脱,我就能确定,此时,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之前我险些入魔,那些黑气你也是无法应对,还要你师父和哪个凌霄天尊联手方能压制,既如此,我真想看看,你那个是否,是否有那个本事救你。”
河谷正在对付身上的禁制,听温歧说完话更加惊慌,他转头看去,便见温歧的手指裂开一个大口子,里面源源不断的涌出黑气,覆盖在画牢的身躯之上,一点点的渗入到禁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