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船已经晚上十一点多,大街上无比安静,路过的汽车开起来速度都非常慢,发出噪音很小很小,整个环境无比安静,张少楠的心灵也无比安静,苏素凝也是,她挽着张少楠一条臂膀,目光放在远处,走着走着忽然扭了一下,喊痛,然后看着张少楠。
张少楠知道苏素凝是想他背她,她的表情好像一个孩子一样,还是一个受伤的孩子,令人无法拒绝。
“我重不重?”走着,苏素凝问,这个问题令张少楠想起米小影,米小影当初问过同样的问题,在她家的小区外面,由于张少楠的不小心令她摔伤了腿。
“不算重,你应该吃多一点。”
“你陪我吃吧,我饿了!”
“去那吃?”张少楠看了看两边街道,安静得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只有便利店,那里有吃东西的地方?
“回我住的酒店。”苏素凝给张少楠指了一个方向,“走那边。”
十分钟后,苏素凝住的酒店到了,张少楠在门口放下了她。
房间里,苏素凝去翻冰箱,翻出所有零食和饮料,摆在桌子上面。
他们一边聊,一边吃,零食很快吃完,饮料喝完,苏素凝继续去翻冰箱,只剩下啤酒,六罐啤酒,她全部拿过去摆在桌子上。张少楠不行了,红酒上头,脑袋晕晕的,不想再喝,可是无法拒绝苏素凝,她开了一瓶递给他,递了那么几秒,他也犹豫了那么几秒,最后还是接了……
最终,张少楠稀里糊涂就与苏素凝吻在一起,因为苏素凝翻冰箱,冰箱已经空了,她打电话到总台要啤酒以及食物,回来时踩到饮料罐,那个饮料罐是张少楠刚刚扔进垃圾桶扔偏了的,想捡起来放回垃圾桶,最后没捡。
所以造成一个结果,苏素凝踩到以后立刻滑倒,随即整个人倒向张少楠,张少楠根本反应不过来,只是情急之下按了一下桌子,没挡住苏素凝的跌势,最后却把桌子弄翻,桌子上面所有东西都掉了下来,散落一地。
而吻在一起,是在他们倒下好几秒钟之后,苏素凝趴在张少楠身上,张少楠感觉到她心跳加速,也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最后吻在一起,是谁主动?彼此都情不自禁吧!
苏素凝的嘴唇带着红酒的甜,啤酒的涩,还有零食的酸辣,无数种感激混合在一起,无可比拟的美妙,沾在一起就舍不得分开,就好像舍不得放开她的手一样。或许不应该那样,是个错误的吻,但做为一个男人,此情此景,张少楠已经管不住自己,况且白天经历了那么多暧昧的事情?
然而,有些事情的发生只能维持一个很短暂的过程,张少楠和苏素凝就是了,原因是有人敲门,是送啤酒和食物的服务人员,张少楠开了门,两个男人推着一个车子进来,看见凌乱一片的房间,第一时间不是质问为什么把房间弄的那么凌乱,而是说对不起,表示马上把房间收拾干净。
很快,房间收拾干净,啤酒和食物摆在新的桌子上面,张少楠说:“刚刚,对不起。”
苏素凝给张少楠一个笑容:“没事,我没事。”
“那……”
“我们聊天吧,你还没告诉我你来英国做什么呢,说真话。”
“来玩,和冷面菩萨一起,她工作,我陪她,她现在人在德国,我因为要看球赛所以没去。”张少楠坦白说了出来。
苏素凝点了点头:“她没事了吧?”
“没事,所以……苏素凝,你的公司,我想……”
“我在这边很悠闲,暂时不想回去,而且公司已经送了给你,现在是你的公司,不是我的公司。”苏素凝开了一罐啤酒,递给张少楠,“等玩腻了吧,玩腻了你请我回去当总经理,哈,不过你不需要,冷小姐就是最好的人选,商业小天才。”
张少楠没说话,不知道说什么,当时苏素凝把公司给他只是为了顺利拿到钱,最后弄的乱七八糟,钱至今仍然在张少楠手中,公司当然也是。张少楠觉得,应该把公司归还给苏素凝,那可是一个公司,而不是一个麻烦,苏素凝却不接受。
往下时间,张少楠继续和苏素凝一边聊,一边喝。直到两点多,苏素凝没让张少楠离开,张少楠似乎并不想离开。最后躺在地毯上睡着了,睡着之前隐约听见苏素凝对他说话,只是说了些什么话却不记得,反正第二天醒来苏素凝已经离开,一切仿佛一场梦一样,苏素凝不辞而别,还关了机。张少楠感觉整个世界空了一般,回到自己住的酒店,躺在床上想着昨天的一幕幕,尤其昨晚那一幕,恨那两个服务人员打扰吗?不恨,如果不是被打扰,可能已经犯下大错。张少楠只是恨自己又乱来了,其实那不叫乱来,反而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可惜的是,张少楠不能那样。
整个上午张少楠都没有出门,反复在看手机里的照片,看照片里的苏素凝,以及自己。
下午,冷面菩萨从德国回来,心情不错,一进门就给张少楠一个热烈的吻,说那个一千万的生意谈成了,张少楠就哦了一声。
“怎么了?不高兴?”
“没有。”说是没有,事实上张少楠真的不高兴,没劲,老想着苏素凝,想昨天所发生那些事情,在想如果昨天的事情没被打搅,今天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更在想,苏素凝为什么不辞而别?
“跟我撒谎呢?”冷面菩萨捧着张少楠的脸,忽然很用力在张少楠身上嗅了下道,“怎么满身酒味?昨晚是不是喝酒去了?”
“喝了点。”张少楠勉强笑了一下,“我去洗个澡。”
厕所里,张少楠用冷水冲自己,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苏素凝,然后觉得好了点才围着浴巾走出去,却发现冷面菩萨在翻看他的手机,他心底有一个声音:惨了!
“洗完了?”冷面菩萨放下张少楠的手机,露出一个笑容,“到我洗了!”
没事,难道冷面菩萨没翻到哪些照片?不明白,所以张少楠问:“你没问题要问我吗?”
“没有。”浴室里的冷面菩萨隔着门回话,下一句是,“你有话对我说吗?”
“没有。”张少楠回到床里躺着。
第二天,张少楠和冷面菩萨退房离开伦敦,坐火车到伯明翰。
火车里,冷面菩萨和张少楠说起苏素凝,冷面菩萨知道苏素凝在苏格兰,知道苏决然的爷爷奶奶的住址,苏素凝和他们住一起,她问张少楠要不要去看一看苏素凝,吓张少楠一跳,不知道该给什么反应。
冷面菩萨追问:“去吗?”
“不去。”苏素凝根本不在家,又不认识苏决然的爷爷奶奶,去干什么?主要是冷面菩萨有什么目的?到底看没看见那些照片?张少楠现在都不敢确定了,昨晚觉得没看见,可现在觉得是看见了……
“是不是在想我有什么目的?”
张少楠飞快摇头,后背在冒冷汗。
“我没目的,我知道苏素凝想什么,我也知道你想什么,她把苏乔送给你是因为我对不对?”冷面菩萨继续说,“你们本来应该有协议,苏妙忠提出的一个协议,不过你没有同意。我很高兴你没有同意,但是我很同情苏素凝,她为了你骗了她哥,很伟大,至少换了是我我绝对做不到。”
张少楠有点崩溃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就想去见见苏素凝。”
“为什么?”张少楠心惊胆颤,冷面菩萨到底想干什么?他总是猜不到她心里想什么。
冷面菩萨给张少楠一个神秘的笑容:“暂时不能告诉你,总之你陪我去。”
有选择吗?没有,冷面菩萨早已经算计好,张少楠不去也得去,他只是奇怪心里的想法,到底希望不希望苏素凝在家?如果苏素凝不在,冷面菩萨肯定见不到,那样一来稍微能心安些。不过冷面菩萨见不到就等于他也见不到,会失望,反正很矛盾。
在火车上呆了两个多小时,一下车已经是另一个陌生的境况。不过有人接他们,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国老女人,穿着普通,戴着个大大的波浪帽子,笑容慈爱,和冷面菩萨拥抱,冷面菩萨叫她伯母。
“这个就不用抱了!”冷面菩萨把张少楠拉到前面,“他跟伯母一个姓,张少楠。”
“张伯母你好。”
“你好。”张伯母亦给张少楠一个慈爱的笑容,“我们走吧!”
张少楠伯母走前面,张少楠和冷面菩萨跟着她走,小声问冷面菩萨张伯母的身份,冷面菩萨说:“等见了她老公你就会明白的。”
是吗?张少楠很困惑。
出了火车站,张伯母拦了一辆出租车,张少楠坐前面,她和冷面菩萨坐后面吱吱喳喳聊起来,话题面很广,天南地北没个主题,直到出租车把他们送到一个小庄园门前。
小庄园有三四百平方,前面花园占了一百平方米左右,种着各种花花草草,还有瓜菜,国内经常能见到的普通瓜菜。房子,外墙显得有点破旧,不过一走进去,内面却很崭新。在大厅的中间,有张老式的红木沙发,沙发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身材颇为魁梧的男人,正捧着报纸看,他们进去了他才放下报纸露出笑容。
张少楠果然知道张伯母的身份了,是龙铭天他妈,那个男人则是他爸龙寿南,看相貌就敢确定,龙铭天长的那么像他,尤其是眼睛以下的部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