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里只剩下了江浸月和一群丫鬟喜婆嬷嬷干等着。
喜婆嬷嬷走了流程,说了不少的喜话,江浸月让绿萝拿着钱袋,一人赏了一包银瓜子。
等喜婆嬷嬷走了,新房里这才安静了下来。
门口没了人,前院里喜闹喧天,绿萝左右看了看,便把门关了起来。
“小姐,我听喜婆嬷嬷说,十二王可能要被前院的王爷们闹到半夜,你要不要...”
“可憋死我了。”
江浸月盖头一掀,扶着超重的凤冠,满脑子的黑线。
没经历过现代人结婚,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也基本没有什么朋友,想想两辈子加起来嫁了次人,就觉得,若是以后再能结婚,一定一切从简,随随便便扯块红布就算完事了的那种。
“绿萝快来帮帮我,这凤冠实在是太重了,帮我先拿下来一会。”
还是老夫人细心,凤冠是月前加急赶出来的样式,后面只有一根长步摇固定,只要把那长步摇拿开,这凤冠就能直接拿下来。
凤冠还没拿下来多久,门口咚咚咚的传来了敲门声音。
“妈的。”
江浸月没忍住,爆了一粗口,又连忙让绿萝把凤冠帮她戴上,又盖好了红盖头,这才开了门。
“小绿萝。”
门口是小六喜气盈盈的声音。
江浸月也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人,双手交叠在腿上,乖乖的坐在那边,很是乖巧。
“小六哥,你怎么来了?”
绿萝小声的笑了下。
小六也没进门,就站在门口小声的说道。
“我们爷,让我拿点东西过来。”
说着,从怀里拿了一油纸包出来,塞进了绿萝的手里。
塞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门又给关上了,江浸月自己掀开盖头,看着绿萝打开了油纸包,递过来里面一整只烧鸡,只觉得无语问天。
她一整天只出门的时候吃了一口糖鸡蛋,这会哪里能贸贸然的吃这么油腻的烧鸡?
李宗煜要真有心记挂着这里,早点回来给她掀了盖头才是真理。
“小姐,王爷这是对您好呢。”
连带着一整天的好话灌输,就连绿萝的嘴巴里,都不自觉的蹦出来这个调调的话。
江浸月自己伸手,拆了凤冠已经有了窍门,干净利落的拆掉了头上的重负。
“不吃不吃,你吃吧。”
江浸月摆摆手,自顾自的站了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张口刚要喝,突然的就听见,院子里来人了!
茶碗一放,江浸月叫苦不迭,听着外面一伙人跌跌撞撞的往这边走,急急忙忙的就随意卡住了凤冠,盖上了盖头。
绿萝一口烧鸡都还没吃,藏着油纸包藏的是心惊肉跳,等到门口有人敲门的时候,屋内已经一片平静。
“弟妹,开门来。”
是十一王的声音。
绿萝急忙去开了门,九王十一王和李宗煜三人,一身酒气的就进了门,其中李宗煜身上酒味尤其重,整个人好像是在酒缸里刚打捞出来了一般。
十一王笑,指着李宗煜说道。
“小十二不行了,到底是孩子爹了,年纪大了,这一点点的酒瞧给他醉的。”
李宗煜半躺在地上,红着脸嚷嚷说道。
“哪里醉了?我没醉?我还能再来三大碗。”
“行了你们两个!”
隔着盖头,江浸月自始至终都没见着九王的模样,不过听着声音,却是个相对来说正经,在李宗煜和十一王面前,也是个可靠哥哥模样的男人。
“弟妹笑话了,今日让小十一闹的,我已经吩咐人送了醒酒汤过来,我与小十一先去前院了。”
“不要不要,九哥,我还要笑话小十二几句,哈哈哈哈,这个嘴上骚气实际一点用的没有的小十二!”
“赶紧走!”
九王挪了步子,伸手拉着十一王的手臂,就往外扯。
十一王不走,抱着门槛,就还在笑。
一直到九王哄了一句。
“江陵还在前院喝呢,你不是自诩比他千杯不醉还要多三缸吗?走,现在去前院跟他比试比试。”
“啊对,江陵大哥等着我,等我去撂翻你!”
九王扶着十一王,跌跌撞撞的又去了前院。
喜婆嬷嬷应该是被九王关照了,这会已经端着各种喜果喜糖喜酒进了门,把已经迷糊掉的十二王扶上了床边,一连串的走了仪式,喝下了交杯酒,直接鱼贯而出,一刻也没耽误。
想来,前院江家兄弟与皇家兄弟们的酒架,打的不可谓不热闹。
眼看着喜婆嬷嬷走了,绿萝也蒙住了,她没经历过这些,按道理来说,王妈妈教导过,交杯酒喝完她就该静悄悄的出门,可现在十二王跟一滩烂泥巴似的,她要把江浸月一人丢在这里?
“小姐...”
绿萝小声的叫了江浸月一身。
江浸月反而是叮嘱她。
“绿萝,去门口看看,若是没人了,便在外面守着吧。”
“哦好,那小姐有什么事情便叫我。”
绿萝福了下,悄悄的跑了出门。
顺手还关上了门。
屋内只剩下了江浸月和睡在床上的李宗煜。
江浸月盖头被刚刚李宗煜迷迷糊糊的掀开,这会一包火也不知道怎么发,手肘抵了抵李宗煜,小声的问了一声。
“王爷?”
“......”
没人搭理她。
江浸月放心了下来,一边拆凤冠,一边回头看了眼床上的李宗煜。
这一看,瞬间被吓的一激灵。
李宗煜半侧睡着,单手撑头,正含笑看她。
江浸月立马反应了过来,失笑的说了声。
“我说呢,你身上怎么能这么大的酒味,人家的酒到进了肚子里,合着,你的酒都倒在了衣服里?”
“不用这一招,他们哪里能放过我?你可没见到大哥江陵的酒量,都是论缸来比较。”
江浸月弯着眼睛笑,想了想平日里在侯府的时候,跟江陵每次也是有了酒桌打底才说话,江陵确实是能喝。
“大哥估摸是觉着,这难得大喜的日子,醉一回也无妨。”
凤冠卡住了头发,半天没弄下来。
李宗煜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接过了江浸月手里的步摇,小心的把上面缠起来的发丝解开。
“醉一回也无妨,我就是怕你,等的太久,急了。”
“也不急。”
“我急。”
江浸月的心,突然颤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