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焺皇帝吴勉看着死去宫中手中的婴孩,印入他眼帘的颜色是刺眼的红、刺眼的明黄。
宫人身上的血液缓缓从衣襟上流下,染红了婴孩那明黄色的襁褓。那婴孩的身子被裹在襁褓之中,他的头很小上面沾染了宫人鲜红的血液。婴孩的声音很洪亮,他的眼睛是紧闭的,皮肤也因为用力的啼哭泛着红色。
宫人的神情绝望而惊恐,圣焺皇帝吴勉不是一直都很想有个儿子的吗?为什么皇帝有了儿子,却如此的大发雷霆。
宫人的手还抱着黄色襁褓。死去的宫人手中没有了力气,但她出于本能依旧死死的抱着婴孩,仿佛这个孩子是她自己的孩子一般,婴孩眼看就要从她的手中滑落。
新生的孩子恐怕是经不住这么一摔的,这个孩子的未来不可知,也许这么一摔结束他幼小的生命是最好的结局。
眼看婴孩就要落地的时候,圣焺皇帝吴勉突然伸出了左手稳稳地接住了婴孩,他的右手依然握着剑。
“不要!不要杀我的孩子!”圣焺皇后吴延仪开始害怕起来。
圣焺皇帝吴勉扔掉手中的剑,他开始拨弄着婴儿的襁褓。婴孩用力的啼哭,仿佛在抗争自己未知的将来。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的孩子。”圣焺皇后吴延仪挣扎着从床上想爬起来,她因为惊惧提前小产,生下孩子已经是十分的虚弱。
圣焺皇帝吴勉拨开婴孩的襁褓直到他看见婴孩那属于男性的特征。
圣焺皇后吴延仪惊恐地看着圣焺皇帝吴勉,她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将面临怎样的状况。
圣焺皇帝吴勉笑了,他的笑声有些癫狂。他原本是想将那条看门狗带到皇后的宫中,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和女人死去的。
圣焺皇帝吴勉将婴孩举起:“你是朕的侄女,这孩子自然有着朕的血脉!这是朕的儿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怎么可以抢走我的孩子!你把孩子还给我!”
“皇后因为身子产后虚弱得了失心疯,从今日起废除后位,贬为庶人!自此在兰亭阁养病,永不许出兰亭阁!”
“你疯了!你疯了!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圣焺皇后吴延仪看着满屋的宫人尸体:“你才是个疯子!你说我是疯子!你才是个疯子!”
圣焺皇帝吴勉拉了拉怀中婴儿的襁褓说道:“这个孩子朕就赐名就叫做吴疆,立为皇太子!待朕百年之后便由他继承大统!”
“吴勉!你这是自欺欺人!”
“你以为朕不敢杀了你吗?”圣焺皇帝吴勉冷森森地笑了。
“我邓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邓家?朕过几日便会迎娶东夷国的女王,听说她貌若天仙,又能为朕分担国事,是朕皇后的不二人选。”圣焺皇帝吴勉低下头看着吴延仪那双因为害怕而变得扭曲的眼睛说道:“这门亲事还是邓将军亲自去东夷国为朕说和的。”
“你……你……难道连邓家也要放弃我了吗?”
“你放心!朕不会杀了你!但朕会杀了那个小子!朕要你看着朕与别的女子恩爱,还要将你的儿子交给别人抚养。”
“他长大了要是知道会杀了你的!就像你杀死父皇一样!”吴延仪吼道。
“这重要吗?”圣焺皇帝吴勉笑了:“这……原本就是皇家的宿命,难道你不是这样杀死了你的母亲吗?”
“我……”吴延仪跌坐在凤榻上,她发现自己生了孩子之后内心便开始不再如同当年一样坚定:“我……我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连你的身子,朕都觉得脏!你放心,朕不会杀了他的,朕还会好好养着他,朕还要要封他做皇太子!”
“你……你当真不念一点情分,要将她的最后一点骨血也杀死吗?”
她自然说的是邓皇后,前朝邓皇后生前只得到了大焺皇帝很短一段时间的宠爱。由于承欢不多前朝邓皇后膝下子女也仅有一子一女,也算是凑成了一对好字。
只可惜长子太子吴天已死且满门被屠,三公主昭怀公主吴延仪嫁与圣焺皇帝吴勉后又被废除。她留下的血脉也仅有这一女一外孙而已。
“你怎么可能那么好心?会将这个孩子养大,还要将皇位传给他?”吴延仪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她自然不会蠢到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会对自己的儿子视如己出。圣焺皇帝吴勉随时都可能结果了整个孩子的性命,反正都是死,吴延仪脸上不再露出祈求的神情。
这个男人绝不可能放过自己和这个孩子。
“朕!当然不会这么好心。”圣焺皇帝吴勉在吴延仪的耳边轻声说道:“朕当然不会杀他,朕自然也不会这么好心。他只能这一辈子都是皇太子,一个永远长不大的皇太子。朕不会给他机会的,等他有了儿子,朕就杀了他!等他的儿子有了儿子,我就杀了他的儿子!哈哈哈哈哈……”
“……”吴延仪跌坐在床上,脸色惨白不再言语。
此刻能够保住孩儿的性命已是万幸,其他,她已不作多想。
“朕要的不过是有与朕一丝淡薄血脉的傀儡罢了!就算他死了,皇室还剩下不少这样的男丁!只不过,只有他,是皇后你所出!他才是朕名正言顺的皇子!自然他就是朕未来的皇太子!”
圣焺皇帝吴勉顿了顿说道:“哦!不对,你现在是废后。吴疆,朕的好孩儿!将来朕要带你一统疆域,让你看看这天下都是朕的!”
圣焺皇帝吴勉怀中的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小,哭着哭着便沉沉睡去。
婴孩的母亲远远望着圣焺皇帝吴勉抱着孩子离去的背影。
“孩儿,为娘败了!为娘已是自身难道,母亲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怪只怪邓家不能与为娘站在一起,以后是祸是福只能看你的运数了。”
吴延仪摸了自己的脸颊,那里有一些温润。
吴延仪不知道这究竟是自己失败悔恨的泪水,还是怜惜自己那苦命的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