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峤岳犹豫了一下，随后开口说道：“小兄弟，我记得之前你不是对修行一道一窍……不甚明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入门了？
虽然道家法门大多中正平和，即便强练也很少伤身，但蹈海诀成书过早，里面有些路数稍稍有些粗暴，若还未熟稔于心，千万不要轻易修习，万一伤了气脉就不好了。如果不冒昧的话，可否运转一下蹈海诀，互相参详一二？”
汤牧点头应下，随后默默运转起了蹈海诀。
他自然知道自己行功的路数肯定没错，但一个昨天方向盘都不认识的人，今天居然直接上了高速，任谁看到心里都会打颤。再说了，蓝峤岳练了蹈海诀这么多年，肯定也有自己的理解了，万一自己“消化不良”的毛病蓝峤岳能解决呢？
随着蹈海诀的元气在汤牧体内运转，蓝峤岳突然觉得周遭的海水有些异动，拉车的异兽也发出了阵阵短促的嘶鸣。紧接着，汤牧身边的海水逐渐起了变化，仿佛有什么东西被驱离了一样，渐渐变成了那种极纯净的水。
随着功法的运转，那种纯净的水渐渐填满了车厢。蓝峤岳隐在衣领下的鳃纹微微张开，尝试着稍稍吸纳了一点。结果发现这些纯净的水里居然包含着纯净的元气，而且都是未经蹈海诀的转化过的，无属性的纯净元气。
蓝峤岳面色微变，伸手搭在了汤牧两侧腰后。“不要停。两肾稍后可能会有些疼痛，稍稍忍耐些。”
汤牧只觉得后腰一阵麻痒，两股蹈海诀的元气就闯进了他的腰子，而且极不老实地到处乱逛，不时还东摸摸西翻翻，仿佛在试探着什么。
他勉力坚持了几分钟后，实在忍不了后腰又酸又麻的感觉，咬着牙开口道：“蓝先生，我其实不疼，但是麻痒得有些受不了了。”
“不疼？麻痒？”蓝峤岳面色古怪地收回了元气，汤牧后腰的麻痒缓缓消失，长出了一口气后缓缓停下了蹈海诀，期待地问道：“蓝先生，请问您找到我很难吸收元气的原因了吗？”
蓝峤岳沉吟了一下，面色有些为难地开口说道：“肾者水脏，主津液。其脉上连肺腑，亦主纳气……”
“(?˙▽˙?)”
“也就是说……嗯……肾者，阴气也，为五脏之根，主蛰，乃封藏之本也，我这么说你明白吧？”
“……？？？”
“咳咳，意思是……肾者，作强之官，技巧出焉，精之处也，主发育、生长、生殖……小兄弟你尚未成亲，这蹈海诀偶尔练练可以，但注意别太勤勉，否则精气壅滞，嗯……会有些不妥……”
汤牧听得一脸懵逼，虽然还是完全听不懂，但看着蓝峤岳俏脸飞红，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勉强咂摸出了一点味道，试探地问道：
“您是说我这两腰……肾脏有些不妥？”
“对……小兄弟你先天不足，五脏六腑有些……贫瘠，所以并不是吸收不了元气，而是元气入体会自行补足先天之缺，只有剩下的一部分才会被转化成蹈海诀，因此显得成效寥寥。
而且，我等元气修者虽不求肉身，但能容纳多少元气还是要看气脉是否康壮。先天不足者大多百脉俱塞，气脉细弱，纳气入体本就十分困难，还要先行补缺，所以元气量便更为稀少。
另外，这蹈海诀是水行功法，行功首重肾脉。虽然威能不俗，但不够中正平和，如果练得过勤，肾脉容易滋补过甚，内腑的五脏五气容易失衡……嗯，建议还是先打熬几年身体再说。”
汤牧想了想后开口道：“那如果我同时学五门差不多的功法，五脏一起补呢？那样的话是不是就没问题了？”
蓝峤岳闻言哑然失笑，挽了挽耳边垂落的秀发说道：“道理上没有错，但难度实在是太高了些。先不说五门相近的功法有多难找，也不提五门功法一同修习要花费多大的精力。
就算真的找齐了功法凑满五行，又天赋异禀地全部修习成功。但修习也要讲天赋的，小兄弟你招来的元气堪称海量，吸纳不完剩下的元气都能凝结成水，在水之一道上如此惊才绝艳，那金木火土四道必然有所缺损，又怎么能保持修习进度相同呢？”
说到这里，蓝峤岳感叹道：“小兄弟，你在我生平所见的人中，水之一道的天赋可进前五，数个时辰便能补足肾元之匮，从手无缚鸡之力变得力能千钧，这份天资着实令人惊艳。”
此时的汤牧却并没有听蓝峤岳的感慨，他的心里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先啃一口金悦来的软饭？哪怕找不到五部蹈海诀这个级别的东西，找五门烂一点的功法对金家来说应该不难吧？
至于天赋……我有个屁的天赋啊，只是足够了解水的性质而已。至于火好像是放热反应中，反应区周边空气分子加热而高速运动，从而发光的现象。木大概是维管形成层向内的发展出植物组织的统称？金和土有点难搞，金属种类有点多，活动性是钾钙钠镁铝在前，锌铁镍锡还有铅？土壤主要的组成应该是氧硅铝铁钙镁钛钾磷硫，大多数土壤的密度是多少来着？二点六到二点七克每立方厘米？……
总而言之，好不容易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要是只能看不能练，那不是跟百爪挠心一样的酷刑么？
蓝峤岳并不知道汤牧早已神游天外，仍然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我听闻当年钱塘龙王的夫人产子时，已经扑到盐官县的大潮直接倒灌千里，数条支脉都随着那龙子的啼哭而涨落。
如此天纵之资，东海龙宫自然不会放过，此子尚未睁眼便被定为了第三龙女的夫婿。唉！那些天生异种总是说羡慕我们这些修者进步飞快，他们打个盹儿的功夫就蹦出来不少不认识的大能，但我们又何尝不羡慕它们？寿元绵长、天生异象、有些异种遗族刚呱呱坠地便已经拥有了我等难以企及的伟力……”
看着一脸感慨的蓝峤岳，汤牧再次变得一头雾水。啥玩意啊？我溜个号的功夫，你怎么都扯到东海龙宫去了？我是不是错过了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