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叶怀山从门外走了进来。郑氏心里一慌,不自在的看了叶怀山一眼。
叶怀山走到床边坐下,看了叶知秋一眼,欲言又止,几次之后,微微叹了一口气,“大丫头,你身上真的一点银子都没有了吗?今年咱们家收成也不太好,大家都不好过……”
“爹,这话是你要问的,还是奶奶让你问的?”叶知秋嘴角带着一抹冷笑,双眼直直的盯着他。叶怀山本就心虚,这会被她这么看的越发心虚了。
“大丫头,我知道爹没本事,这些年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不管如何,你奶奶都是长辈,她这么做也是为了这个家……”
“她确实是为了这个家,但是这个家里却不包括我,也不包括我娘,二丫,小雪和小宝。爹,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没有看明白?”叶知秋有些气愤的拉过小雪和小宝,“爹,你好好看看,二婶,三婶家的狗蛋,桩子都和他们两个差不多大,他们每日吃的是什么,小雪和小宝每日吃的是什么?”
叶知秋见叶怀山变了脸色,像是没有看到一般继续说道,“小雪和小宝每日都有做不完的家务,狗蛋和桩子除了玩还会什么。可是最后呢,做的最多的连饭都吃不饱,狗蛋和桩子长得却又胖又壮。每次二丫与奶奶理论的时候你知道奶奶怎么说吗?她说是小雪是赔钱货,说小宝命贱。爹,这就是我的亲奶奶,你一直孝顺有加的亲娘。你听到这些话,难道心里就不难受吗?”
叶怀山双手抱头,浑身直颤。郑氏见状,心疼不已。
“大丫头,算了,别说了。时辰不早了,咱们先睡吧。”
叶知秋看了郑氏一眼,扭头再次看向叶怀山,“爹,你刚才的话应该还没有说完吧。奶奶还说了什么,你一次性说完吧。”
等了一会,叶怀山慢慢抬起头,一脸痛苦又为难的说道,“你奶奶说,从你被卖的那一刻你就不是叶家人了,如今你若是想留在叶家,必须交住宿费和饭费……”叶怀山说完快速低下头。
屋子里的人听完,纷纷变了脸色。二丫泼辣,闻言,大声喊道,“爹,你在说什么,大姐是我们的家人,不管他之前去了哪里,她都是我们的家人,我的姐姐。”
“当家的,娘这么说的时候,你没有和娘解释解释吗?”郑氏心里也很不舒服,但是一向逆来顺受的她,实在想不出什么骂人的话。思量想去,说了这么一句。
叶知秋似乎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了,相比其他人,一脸淡定的站在一旁,只是嘴角的笑意又冷了几分。
二丫见叶怀山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心里的火气又浓了几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找大姐要钱的时候口口声声说大姐是咱们叶家人,要不到钱了,就翻脸不认人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二丫,不许胡说。”郑氏害怕的捂住他的嘴,拼命的摇摇头,“二丫,别再乱说了。”
“呜呜呜……”二丫看看叶怀山,再看看郑氏,无奈的哭了起来。
小雪和小宝见二丫哭,也跟着哭了起来。叶知秋见状,心疼的走上前,“好了,别哭了。大姐都没说什么,你们哭什么啊。”
二丫扯开郑氏的手,扑进他怀里不满的说道,“我是替大姐委屈,他们卖了大姐就算了,如今大姐好不容易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得了自由,他们竟然还这么对你,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好了,别生气了。凡是有好有坏,如今看起来不好的事情,最后说不定会是一件好事。”
“大姐,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了?”二丫很清楚,叶知秋从来都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今日他能这么淡定,一个是真的不在乎,另外一个就是她已经想好退路了。想到这个,二丫突然就没那么难过了。
伸手抱住她,粘人的说道,“不管大姐要去哪里,我都跟着你。”
“你……”叶知秋一直都知道二丫聪明,却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快,“行了,你先带小雪和小宝去睡觉。我还有些话要和爹娘说。”
二丫带着小雪和小宝去了里屋,叶知秋走到床前坐下,郑氏抱歉的摸摸他的头发,一边哭一边说道,“大丫头,爹娘没本事,让你受委屈了。”
“娘,别哭了。”扭头看向叶怀山,“爹,你想分家吗?”
“分家?”叶怀山一脸犹豫,“我是家里的老大,如今爹娘健在,我怎么能说分家呢。大丫头,我知道这次你奶奶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了,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你的长辈,你要怪就怪我这个做爹的吧。”
叶知秋没说话,扭头看了郑氏一眼,郑氏一脸失望的摇摇头,转身不在说话。叶知秋张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起身要走,抬步时,突然开口,“爹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跟你们说。其实,在我回来之前就决定了,年后便搬出去住。”
“什么?大丫头,你在胡说什么,你一个姑娘家独自一个人搬出去是会被人笑话的。”郑氏一听急了。
叶怀山也跟着说道,“是啊,大丫头,不管家里怎么不好,她也都是你家……”
“爹娘误会了,我搬出去与别人无关。而是我一早就打算好的。”叶知秋转身笑道,“我已经长大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爹娘,你们就别担心了。”
这一夜,郑氏和叶怀山辗转反侧一直到天色微亮才沉沉睡去。一大早,叶婆子就在院子里叫骂起来。叶知秋揉揉眼睛,扭头看了一眼窗外,慢慢坐起身。
“姐,再睡一会吧,顺便也听听咱奶奶能骂多久。”小雪天真的朝她笑笑。
二丫气鼓鼓的坐起身,不满的说道,“咱奶那本事你还不知道吗,如果今天大姐不出去,她铁定能在院子里骂上一天。”
叶知秋没想到这两个妹妹还有搞笑天赋,笑着穿上衣服,“好了,你们再睡一会,我出去看看。”
“大姐,我陪你一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