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在一旁站了一回,见掌柜的气的脸颊通红,浑身直颤,不忍的抬步走上前,“不知道这位夫人的相公姓谁名谁,又在那家书院读书?”
“你是谁,我们在这里说话,有你什么事情。没教养的野丫头。”夫人扭头,见叶知秋穿的朴素,身边也没有什么奴仆,脸上闪过一抹不屑。“我劝你最好别多管闲事,我家夫君不是你该打听的。”
“若我不打听清楚,我怎么知道这位夫人那句话是真的,那句话是假的?你只说你家相公在铺子买了东西,可你与那位公子到底是不是一家人,我们谁都不清楚。那我们自然就更不清楚你手里拿的布匹是不是这家铺子里的?凡事要讲证据,不然,日后若是谁都像你这般,那这个铺子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叶知秋站在大门口,一字一句冷声说道。
夫人这时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扭头仔细打量了叶知秋两眼,质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之事,我可以帮你理一理。”扭头朝掌柜的使了一个眼色,掌柜的拿过账本递给叶知秋,叶知秋拿过账本快速看了两眼,随后合上账本,抬头看着妇人笑着说道,“这个账本上每一笔帐目都记得清清楚楚,其中,昨天下午有一位客人买走了一匹掺麻棉布,其他之外,在无人买过棉布。再看夫人手上的布匹,想来就是这匹了。”
“是又怎么样?”夫人不悦的瞪了她一眼。
叶知秋笑着继续说道,“既然如此,夫人还有什么疑问吗?”
夫人没想到她竟然被叶知秋给绕进去了,反应过来蹭的往前快走几步,“你这死丫头,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是你们绸缎庄收了我们细棉布的钱,卖给了我们掺麻的棉布,最后在入账的时候却入了掺麻棉布的价钱,今日是我来找你们讨公道的,你们铺子不给一个说法就算了,还想一句公道不说,就让我这么走吗?”
“夫人误会了,刚才我便同夫人说过,这件事情想解决其实很简单。只要你找来你家相公,咱们当面对峙,若是我们绸缎庄的失误,我们绝对会认,但若不是我们绸缎庄的问题,我们也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污蔑我们绸缎庄的清誉。”
事情陷入了僵局,围观的人见状纷纷说道,“你就让你家相公过来一趟便是,沈记绸缎庄向来诚信,应该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那可不一定,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别人怎么想的啊。”
“那她为什么不愿意让她相公过来一趟,若是她相公过来,这件事情不是就好解决了吗?”
……
众人你一句,我一言,纷纷说着自己的看法。夫人站在一旁,脸色微变,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张口就要大骂时,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走了进来。看到夫人眉头围蹙,随后担忧的走上前,“梅子,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在这里?”
叶知秋听到声音,扭头往旁边看去,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眼看到这个书生时,总觉得有些眼熟,可是仔细看,又不记得之前在哪里见过。
“相公,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在书院读书吗?”夫人见到相公,语气一下子弱了不少。只是,双眼里满是恐怖,却没有一丝柔情和留恋。叶知秋一直看着他们,见状,眉头微蹙。
“不是说不让你过来了吗?不过几文钱的事情,错了便错了。”书生眉头微蹙,一脸不赞成。但是话语里,却间接的证实了夫人刚刚的话。
叶知秋闻言,脸色微变,抬步上前说道,“这位公子,昨日是你亲自来绸缎庄买的布料吗?”
男子不屑的看了叶知秋一眼,然后快速看向一旁,“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已经不准备计较了,难不成你们铺子还要咄咄逼人不成。”
“公子误会了,我只是想帮公子解惑罢了。”说完摆摆手,掌柜会意,转身进去讲铺子里所有的店小二都叫了出来。几人排成一排站在一旁。
“你们几个,仔细瞧瞧,昨日这位公子是否在咱们铺子买过一匹掺麻棉布。”说完又看向书生,“公子,你也瞧瞧,昨日是哪位店小二卖给你掺麻棉布的。如今咱们大家都在,不愁事情说不清楚。”
书生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叶知秋一眼,深色微转,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店小二,随后不屑的说道,“既然姑娘执意要说这件事情,那在家就不客气了。”说完,上前一步指了指中间的店小二一下,“是他,昨日就是他卖给我布匹的,也是他收的银钱。”
叶知秋闻言,扭头看向店小二,店小二上前一步,说道,“叶姑娘,昨日确实是小的招待的这位客人,但是当时,这位客人从头到尾说的都是掺麻棉布,小的收的也是掺麻棉布的银钱,你们若失不相信,可以问掌柜,掌柜的当时也在问旁边。”
“这位小哥,你怎么能信口雌黄,当时明明只有你一个人在大堂。”书生眉头微蹙。
“不是的,掌柜的当时真的在。”店小二是新来的,担心叶知秋不相信他,转身去求掌柜的,掌柜的点头解释,“叶丫头,他说的是真的,昨日我真的就在……”
“怎么,难不成我堂堂一名秀才还会说假话不成。再说,不过一匹布料而已,若是你们铺子缺这个银钱,我白送给你们都行。只是没想到一向风头正盛的沈记绸缎庄竟然也会做这么不齿的事情。”
“公子,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也可以怀疑你们故意栽赃陷害我们绸缎庄。另外,我记得秀才考试,也涉及农桑,加上棉布和掺麻棉布都是生活中常见的布料。公子为何会这般大意?就算公子家境好,不懂农桑,可是棉布与掺麻布料相差甚远,你怎么会一点都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