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是妈妈吗?”小风推开了门,后面有一个阿姨跟着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碗。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来的力气,大宅里的门那么的重,一个成年人推开它,尚且都觉得吃力,但小风却丝毫都不感到吃力,反而很轻而易举的就把门给打开了,颜小青感觉得很不可思议。
“少爷,你慢点,别走那么快,小心摔倒啊!”奶妈在后面使劲的追,但小风不管,他好久都没有看到妈妈了,外面停着的那辆车肯定是妈妈的,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跑去了。
颜小青三两下火速穿好了自己的衣服,拉开了窗帘和车门下车去了。
还没站稳脚步,就感觉到了一个小浑圆的东西一把抱住了自己的脚,颜小青又好笑又开心,心里感觉软绵绵的,好像要融化的感觉。
“妈妈。”小风柔柔的呼唤了她一声,把头放在颜小青的膝盖处。
“小风,乖,怎么啦?”颜小青摸摸儿子的头,温柔的问。
“小风好想好想妈妈,今天早上起来见不到妈妈了。”小风抬起头来,撒娇,就像一只小猫咪那么乖巧。
如家风也从主驾驶位上下了车,他看着那团小东西,心中一动,走过去,弯下腰,和他一样高,与小风相视。
“妈妈,这个嚣张大叔和你在一起的?”小风虽然年纪很轻,但是大人的事情,他还是一眼就能看清个究竟的,这可能是和小风天生就很聪明有关系,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己的妈妈和嚣张大叔之间是有一些必然的联系的。
所以此时他正好奇的打量着如家风,希望能够想到一点联系出来。
如家风听他一直唤自己做嚣张大叔,心里也未免有点不好受,怎么说自己的儿子,应该对自己有起码的一点点尊重也是的啊,怎么没大没小的。
如家风不由自主的皱着眉头,心里有些不畅快,他伸手过去,捏了捏小风的脸蛋,问道:“小屁孩,不是和你说了不要叫我大叔嘛?”
小风本来在颜小青的腿上,现在被如家风重重的捏了一把,有点欲哭无泪,他问:“那我该叫什么?”
如家风思考了一会儿,他沉思,不知道是否应该把这个事实的真相告诉小风,毕竟你让一个五岁的孩子改变一直以来的观念这是不可能的,本来他从出生到现在都一直认定了自己没有了爸爸,现在忽然来告诉他,你有一个爸爸了,就是那个你认为他嚣张到无以复加的大叔,你让一个孩子如何接受这个事实呢?
所以,如家风漠然。
不过颜小青可不是那么想的,她率先在如家风回答之前说:“小风,你听妈妈说,以后都不能叫这个大叔做嚣张大叔了。”
小风看到颜小青的表情那么严肃,一点都不像开玩笑,他便正经的点点头,“嗯,小风没礼貌,我以后都不会叫嚣张大叔做大叔的了。”
“不对,你以后都只可以叫他做爸爸,知道吗?”颜小青拉着小风的小手说,把如家风的手拿过来,感觉到了他的手好冷,再把小风的手递过去放到如家风的手上。
如家风的手好冷,他的脸上却是毫无表情,真的不能相信,电视剧上那些老套到掉牙的故事,竟然也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他居然也要来一出父子相认的戏码,平日里看着这些电视剧只觉得是肥皂剧,没什么艺术含量,往往一笑而过就过去了,可今天竟然是自己来尝试这样的滋味了,父子相认?
他的手开始颤抖,当然,他也感觉到小风的手在颤抖,眼神里有着一丝恐惧,害怕,和不解。
面对着儿子怀疑,好奇的眼神,如家风鼓起了勇气,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握住了儿子的手说道:“对,小风,以后我就是你的爸爸了,有别人问你,你就骄傲的告诉他们,你的爸爸是如家风,懂吗?”
小风睁大了自己黑漆漆的眼珠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如家风看,他心里有着无尽的怀疑和不解,这嚣张叔叔怎么变成了自己的爸爸了,他不是和一个阿姨关系很好的吗,怎么就变成了我爸爸了?
看小风毫无表示,如家风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想把小风拉到自己的身边,但是小风却甩开了他的手,一把的躲进了颜小青的怀抱里面,就像一只被吓坏了的小猫一样,用警惕的眼神盯着如家风看。
“小风别怕,他不会伤害你的,乖哦。”颜小青看着儿子那么害怕,把他抱住,摸着他的头发,心疼的安慰他。
“妈妈,我没有爸爸,你说过我没有爸爸的,他怎么会是我爸爸?”小风带着哭腔的问,他快要哭了。
“好好好,你没有爸爸,我不会逼着你去认什么爸爸的,你永远是妈妈的好儿子,妈妈不会让你叫他爸爸的好不好,你乖哦。”颜小青感到了一股心酸的感觉,诶,自己的儿子竟然和亲生父亲不相认,心里想起来就难受,但是还是得给他时间好好的接受这个事实吧。
“我没有爸爸,没有爸爸…”小风伏在了颜小青的怀抱里呢喃不休,他的身子有一丝的颤抖,要他接受自己有个爸爸的事情太难了。
颜小青当然知道小风为什么会这样,在他三岁的时候,她和儿子还在美国的时候,邻居有一个大胖子,老是爱拉着小风一起玩的,每次玩到全身都是泥沙的时候,邻居大胖子的爸爸总会拿起藤条来追着他不断的抽打,让他贪玩,胖子总是和他爸爸玩捉迷藏,那时候的小风就问过自己。
“妈妈,为什么邻居大胖子有爸爸,我就没有呢?”当小风玩到累了,在自己的怀里休息的时候,他抬起朦胧的眼睛,问颜小青。
“小风,你和别人不同,别人有爸爸,但是你没有,没关系,你有一个很爱你的妈妈就足够了,知道吗?”颜小青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她不想给小风一个念想,只是简单的说他没有爸爸。
“如果我没有爸爸,那我是妈妈和谁生的呢?”小风虽然人小鬼大,懂得的知识比同龄人都多得多,他当然不会相信什么孙悟空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鬼话了,他很肯定,自己和别人无异,只是妈妈不告诉他真相而已。
“小风,等你长大了,妈妈再告诉你好不好?”当时的颜小青无奈,只好连哄带骗,才糊弄好小风回去睡觉的。
谁知,再过几个月,小风玩到一身都是血的回来,颜小青和保姆都被这个样子的他给吓坏了,纷纷吓得花容失色,特别是颜小青,她一边哭着一边打电话让家庭医生过来,手都不听使唤了,她当时有一种感觉,自己貌似要失去这个儿子了,她的心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直到后来,儿子醒了,她追问之下,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儿子本来和邻居的胖子一起玩,两个人去了最近的足球场踢球,遇到了一群小孩子,正好是胖子的同学,小风就和他们打球,谁知打球的过程中,小风的球技比他们特别的要好,那些个心理不平衡的小孩子频频看到小风进球,心里面对他有气,就凑上来,教训了一顿小风,说是教训,其实他们心底里则歧视这个年纪轻轻的,黄皮肤黑眼睛,虽然年纪小,个子小小的,但是足球的技巧却没见过那么厉害的,那些个美国的小伙子看到一个亚洲来的黄毛小子能把他们都放倒了,心里极其不舒服,只好用人海攻略把他围得团团转了。
“小子,你是哪里来的?”一个看上去像老大哥的人推了一下小风的肩膀问他,看上去非常的得瑟。
“我是从台湾来的!”小风很自豪的告诉他们,虽然,他并没有去过台湾,他一出生就是在美国,但他还是很清楚的记得,他是台湾同胞,他身上流着炎黄子孙的血液,所以,当这些牛高马大的哥哥围着他的时候,他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极为自豪的说出了这句话。
“切,台湾,没有听说过!”一个小伙子故意挫他的锐气,轻佻的瞪了小风一眼。
“喂,这是我的朋友,你们别动他!”小风的邻居为小风开口了。
“你走开大胖,今天我给面子你,不和这个小矮冬瓜计较那么多,反正呢,我们也不屑于他这个人计较那么多,不过我真搞不懂你耶,你怎么会和这个野孩子一起玩,不觉得很掉价吗?”那个老大哥疑惑的问,实则是暗中奚落小风。
小风本来不想和他们争吵,妈妈说过,和气生财,凡事以和为贵,和,听说是他们儒家文化的核心所在,他本不想去惹他,但谁知道野孩子这三个字,深深的刺在了小风的内心深处,掩藏在内心的恶魔开始蠢蠢欲动了。
小风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神力,他猛然的全身发力,把那个大胖子一把的推倒。
说时迟那时快,他在大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身子坐在了他的身上,一拳头打在了胖子的脸上,霎时间,胖子的脸上就被打得脸肿得就像猪头一样,他被小风打得都站不起来了,或者他自己都未曾想到过会有这样的局面,虽然他力气大,但是他体型笨重,无论如何,也不够灵活的小风打。
胖子坐在地上嗷嗷痛哭,他的伙伴们才醒觉眼前发生了什么事,马上把小风给拉住,然后按住小风就是一阵暴打,小风口中念念有词,“闭嘴你这个臭家伙,你才没有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