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徊回到丹药铺子,见凌靳在大堂里和掌柜子聊天,看到方徊回来,同掌柜子告辞,带着方徊到了一家客栈。
这家客栈名叫“悦来客栈”,方徊莞尔一笑:没想到这悦来客栈都开到修仙界了。
凌靳要了两间客房,对方徊说道:“在这里休息一晚,养足精神,明日带你去登仙路。”
方徊点了点头,回到了房间里。房间有阵法,可以阻挡别人的神识窥视;摆设很简单,就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条椅子。修仙之人并不大注重享受,平日里休息大都也是坐在坐垫上。
房间里有个摇铃,是呼叫店小二的。方徊要了桶水和吃食,毕竟她还没到能禁止吃食的地步。吃了晚饭,洗了个澡,换上新买的衣服,修炼了一会便睡过去了。
第二日清晨,方徊刚收拾好自己,凌靳便来叫方徊出门。回到了昨日的丹药铺子,这会掌柜子将两人请到了后院的一间房子里,里面坐着位老者。
凌靳给老者做了个作揖,将碧绿色的腰牌给了老者。
“王师兄好,我是上衍宗青川峰弟子凌靳,要带散修方徊回宗门登仙路。”
姓王的老者点了点头,凌靳带着方徊走到了角落,他们站在一个圈圈内,那圈圈四周都画着繁琐而又有规律的线条。凌靳抛出数个灵石安插在各各小槽里,猛然的发出一道光。
方徊赶忙将眼睛给闭上,接着感受到自己快速的移动,好似在坐过山车,速度很快,又有些不舒服,过了好一会才停下来。
方徊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一脸的神奇。
“这是传送阵,是染秋城到上衍宗城池的,你可别说出去。”凌靳解释道。
方徊点了点头,这传送阵简直比现在的任何交通运输工具还厉害啊!凭空将一个人传送到另外一个地方,这是上衍宗的机密事怎能到处说。
凌靳带着方徊出来,同这边看守的一个中年男子把刚对那边老者说的话再说了一遍。那中年男子点头后两人走了出去。
这外面是一家买炼器的铺子,两人没有停留,凌靳带着方徊直奔上衍宗。
上衍宗的南门便是登仙路的所在地,不过人迹罕至,几乎少有人踏足,因此四周一片郁郁青青,花草树木毫无规律的长着。
登仙路旁有个打瞌睡的糟老头,不知是看守的人还是累了在这歇息。一身衣服脏的都已经瞧不出颜色了,头发都板结在一块了,抱着一个酒葫芦呼呼大睡。
凌靳过去恭敬的表明来意,但老头仿佛没有听到,仍然在睡觉,凌靳对方徊说:“去吧!放空思维,凭着本心就好。”
方徊点了点头,恭敬的对着那个老人家做了做作揖后,深吸一口气,又放轻松自己,呼出一口气来,放空了大脑踏上登仙路。
瞬间,感觉天地就只有自己和着一条路。四周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向上走着走着,就像爬楼梯一样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方徊走筋疲力尽。
突然觉得双腿被灌铅了、背上驮着重物,脊背都弯曲了。走路变成了一步一步的挪,堪比龟速。
方徊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双腿抖的更厉害了,仿佛下一刻腿就会散架。不一会儿,豆大的汗水源源不断的流下来,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打捞出来的。
紧紧地握着的拳头,指甲都戳破了掌心,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散落下来的发丝贴在了脸上,睫毛也挂着汗水。方徊瞪大着双眼看着前方,视线有些模糊,眼神里都没有什么焦距。
渐渐的因为压力加大的原因,身上的毛孔甚至都渗出鲜血,但方徊好似没有痛感,也没有注意到身上的鲜血像是受到了引力一般的都聚集到了腰部,透过储物袋流向了木镯。
而木镯一个劲的吸收鲜血,那木制的外表慢慢的脱落,露出一片玉色出来,直到完全成为一个玉镯,才停止了吸血,任由鲜血在身子外表流着。而这一幕并没有人发现。
画面一转,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回到了张家庄,方徊变成了张芬芬,忘了自己真正是谁,只知道自己是张家的女儿,有泼辣爽利的母亲张娘子;有憨厚热心的父亲张庆;有正直善良的哥哥张小勇。
而她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的很快乐,长大后因出色的女红在绣堂做绣活,每个月能拿到不少月银。家里因为多了份收入而生活变得宽裕了些。身边一片都好,但她总觉得少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
过了几年,张芬芬十五岁及笄了。家里人为她挑选了隔壁村的儿郎,那男方是家里的独子,家里富有余钱,且从小上学读书,已经中了童生。大家都打趣说她以后会是状元夫人,她小女儿般羞涩的低下了头。
在早之前的双方家里人刻意安排下,双方私底下也见过几面。他长的眉清目秀的,举手间带着股书生气息,说话做事都温和有理,是郎君的不二人选。父母问过她的意思后便定下了婚约。
成亲的那天早上,喜娘早早的来到了家里给自己梳洗上妆,换上了自己绣的嫁衣,精湛的绣活受到了大家的称赞。
男方按时来接她,面对各门把守人的出题,都快速的回答出来,大家都服输了。随后,他走进屋子和她一起拜别了父母双亲。
哥哥背着她到轿子里,在一片喜悦的奏声中,她带着丰厚的嫁妆来到了夫家,拜过天地后送入新房。
那男子出去敬酒,张芬芬一人坐在新房里,突然间觉得自己很空洞,仿佛缺失了什么,她不断的回忆,不断的想。
把头上的喜盖揭了下来,看着周围红彤彤的一片。猛然的站了起来。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张芬芬突然跑了出去,外面好多人一齐看着她,见她往外面跑便追着她出来。
新郎官在身后一直在叫她。
“芬芬你怎么了?芬芬你停下,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张芬芬并没有搭理她,反而借着月光一路的跑回了张家庄,跑回到了家里的她有些气喘吁吁。
“芬芬,你怎么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张娘子拉着张芬芬问道。
张芬芬摇摇头,说:“娘,我不想嫁人,我不要嫁人。”
家里人都七嘴八舌的问为什么,张芬芬也说不清楚,只知道摇头和拒绝。
问不出什么,且在新婚当日悔婚,张娘子一家都责怪张芬芬。不想嫁为何之前不拒绝,要在结婚当天拒绝,这不是在丢老张家的脸吗?都说要把送她回去,给她婆家道歉,张芬芬坚决不同意。
第二日清晨,男方和其父母都来到了家里。那男子问她为什么,张芬芬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道想要和离,男方及其家人很是生气,对着张家一通谩骂。
张家庄的其他人听说了,不知不觉的传出她不贞洁的各种流言蜚语。为此张娘子一家的其他人都不开心,对张芬芬也产生了厌倦,对她说:“如果你不回到你婆家去,你就不是我张家的女儿。”
张芬芬很是难过,她只是想遵循自己的本心罢了,为何大家都这么看待她,甚至她父母也是。
张娘子一家将她赶了出来,张芬芬一路恍恍惚惚的向前走,来到了一条小溪,蹲着看着水中的倒影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突然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