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祁叔叔,你打我……”白明诩委委屈屈的坐在白秋邺的怀里,抬起短短的小爪子捂住脑袋,因为担心白谛祁抛下小青丘的焦急与不安此时通通化作豆大的泪珠滑落,“呜哇啊啊啊啊啊——”
白谛祁无奈的轻叹口气,抬起一只爪子覆上白明诩的脑袋,柔和的银光从他掌下逸出,“这么大个狐狸了,还像小非人一样,让本尊怎么放心离开,把小青丘交给你啊......”
“走?小祁叔叔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一直以来的不好预感终于在今天被白谛祁证实,白明诩心里‘咯噔’一下,他可怜兮兮的抱住白谛祁撒娇。白谛祁在他小时候就只吃这一套,“小祁叔叔不要走嘛,你走了我和媚儿怎么办?”我们还只是个孩子啊~
“十六,你不小了,是一族之长,怎么还如此孩子气?”摇摇头,白谛祁收回爪子,眺望远方,“本尊在狐狸一族待了将近三千年了,这代表暝儿也离开家三千多万年了......本尊帮他照顾了十七代子孙,也该去寻他回来。”对你们负责了......
“容我插一句话,”一旁跪姿挺拔标准的云墨栖殇笑眯眯的开口了,刚刚他好像发现了小银狐的一个暴点,“听说狐狸不准擅自离开青丘的。”
忍无可忍的白谛祁沉下脸,猛的一尾巴抽向云墨栖殇,带着怒意吼道:“本尊不是狐狸!不是狐狸!!不是!!!”
强劲有力的巨大冲击力令云墨栖殇倒飞出去,接连撞断四五棵千年铁树才停下,张嘴就是一口浓郁的鲜血。足以见得白谛祁刚刚那一尾巴用了多大力道。
果然,越美的东西越有毒。云墨栖殇阴沉着一张脸拭去嘴角的血,略带邪气的看向一狐一狐狸一人。反正终于不用再掉面子毫无尊严的跪在一边了,有戏怎么能不好好看呢?
“你嫌弃狐狸?小祁叔叔,你也嫌弃狐狸?!”白明诩愣愣的看着白谛祁,不可置信的怒吼出声。心中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一切声音都在告诉他,白谛祁和那个高高在上的虚伪狐族一样,嫌弃狐狸败坏了狐的名声,厌恶狐狸配不上高贵的狐族!“你也看不起狐狸对不对?!”所以才不愿意留在小青丘,找弟弟什么的不过是个借口!
对上从小照顾到大的小狐狸希翼的眼神,白谛祁拧眉。他怎么会讨厌弟弟的后裔呢?只是他不喜欢别人把狐和狐狸混淆了而已。但是这话说出口和嫌弃狐狸又有什么不一样呢,只不过是说得比较好听而已。他只能沉默的伸出爪子。
随着白谛祁的沉默,白明诩眼中的希望湮灭,他狠狠拍开白谛祁的爪子,转身往山上飞奔而去:“小祁叔叔我恨你!!!”
晶莹剔透的泪珠伴着白明诩的奔跑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落地,砸在地上开出一朵朵盈蓝的冰棱花。白谛祁只是心疼的看着这个最像弟弟的孩子跑开,也不阻止。
“老祖宗,十六很伤心,您要不要先去安慰安慰他?”踌躇半晌,白秋邺小心翼翼的开口劝道,“反正您也不一定要下山啊......”小青丘多好啊,引无数非人争得头破血流。
“志不在此呗。”云墨栖殇靠着大树,以45°角仰望星空,阴阳怪气的开口道,“小小青丘怎么容得下这么一尊大佛?人家打算到绚丽多姿的凡尘中闯出一片新天地,醉生梦死了呗......”
“大胆!”白秋邺一甩袖子,一柄嗜血长剑嗡鸣出鞘。白秋邺原本以为跪在一旁的云墨栖殇不过是误闯岚影山脉,又冲撞了老祖宗的小非人,所以也没把他放心上,现下他这一开口倒是把他吓了一跳,“那儿来的小非人,族中长辈没有教育过你吗?老祖宗可是汝等可以非议的!”
“(言灵)闭嘴,不准动。”见云墨栖殇不安分打算做小动作,白谛祁呵斥住他。“白十二,小青丘是你们的家,不是本尊的家。暝儿离家出走了三千多年,本尊也离家多年,不可能一直待在小青丘的。”他白谛祁难得多解释一句,抬起一只小爪子,“以后青丘就交给你守护了。如果十六要离开,不必多加阻拦,到时候就把族长之任交给十六二哥,重新开启结界。”
被云墨栖殇阴郁眼神和不容于世的容貌摄住,白秋邺呆呆的看向白谛祁,身后一股剧痛拉回了他游走的神。
冷眼看着白秋邺化作一只豹子般巨大的白狐狸,一边痛苦的怒吼一边打滚,身后断尾处一点一点的长出新尾巴,白谛祁把一个小盒子放在地上,拎着云墨栖殇闪身离开。
白秋邺忍过剧痛后,惊喜的发现,不仅断掉的尾巴重新长了出来,他的实力还骤增不少。看看面前空无一人的森林,白秋邺长啸一声,叼起地上小盒子,转身隐入夜色中。
再说被白谛祁拎走的云墨栖殇,他被带到了一处眼熟的地方,只见白谛祁爪子一跺,一张牛皮纸就从地底飞出,欣喜若狂的绕着白谛祁乱飞,可惜它不会讲话了。
白谛祁心底还抱有希翼,说不定这小子只是寄托于他而已呢?可是越看白谛祁越生气,缓缓收紧爪子,可怜的牛皮信被淡蓝狐火烧成灰烬,白谛祁毛茸茸的狐狸脸扭曲在一起。顾不上一旁把他当戏看的云墨栖殇,白谛祁展开一方结界,在这之前还不忘给云墨栖下个言灵,防止他跑了。
百无聊赖的云墨栖殇数着漫天星子,略微失神。
一个时辰(两小时)后,白谛祁神清气爽的撤去结界,可一看到云墨栖殇难免又有点丧气。他跃上云墨栖的头顶,将他一头整齐的金发揉乱,这才心满意足的趴着,“你被托付给本尊了,以后你得听本尊的。本尊名讳白谛祁,记住了。”
云墨栖殇挑眉邪邪一笑,刚一开口,脖颈上的项链失去光辉,湮做星辉散去。随着项链的消散,云墨栖殇原本如阳光般的金发褪变成如夜色般厚重的黑色,极致的黑暗之力从他身上散发而出为他精致的五官更添邪魅。
仔细倾听白谛祁声音的云墨栖殇知道他只是不以为意的轻阖上眼睛,有点挫败的开口,“堕天使云墨栖殇。你凭我们觉得我会乖乖听你的?”
“因为本尊封住你的一切力量了。”浅浅发了一个哈欠,白谛祁轻挑眼角,“没有异议就下山吧。”
尝试了一下,表示自己能屈能伸的云墨栖殇迈开一双大长腿,苍青色眸子浓重的泛黑。白谛祁是么?本座记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