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国唇角含笑,点着头,手指一用力,刀身便整个碎裂开来。
司徒霁语气有些担忧,“是否会对你的身体造成影响?若是有影响的话就不要救了。”
赵昌顺:“……”
他家太子殿下,一定不是亲的太子殿下吧?
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抢救一下的……
“没事!”顾倾国笑着摇了摇头,直接伸手抓住了赵昌顺的手腕,隔着甲胄将赵昌顺体内的死气吸入自己体内。
融毒络开始运转,死气统统都被她吸纳转化为了灵力。
赵昌顺一脸惊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一直侵扰身体的死气似乎在逐渐消失,身体也没有了那种滞涩感。
又过了一会儿后,顾倾国才放开了手。
她的额角已经沁满了细密的汗珠。
“好了,你没事了。”
“我……我真的没事了?”赵昌顺一脸的不可思议。
但是并没有人回答他。
因为他家太子殿下正一脸温柔地为顾倾国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赵昌顺:“……”
他家太子殿下不会有……断袖之癖吧?
难怪一直未听闻太子殿下娶妻,甚至连侍妾都没一个……
莫名为将来的凤栖国传承哀悼一下……
顾倾国对于司徒霁的贴心关照,没什么心理负担的照单全收。
突然,一道女声惊扰了这和谐的氛围。
“求大人救救我女儿!”
说话的是方才那名被多个男人拖拽的妇人,此时,她正跪在地上,高举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女童。
女童的脸色漆黑,雾气缭绕,双目紧闭着,俨然一副马上就要变作死尸的架势。
“求大人救救我的女儿!救救她吧!她还只是个孩子!”
妇人磕头如捣蒜。
司徒霁担忧地看了顾倾国一眼,“你的身体……”
顾倾国拍了拍他的手算作安慰,径直走向那名妇人。
她现在也算是个母亲了,对于这种事情还真得有些不忍心,所以她愿意试着救一下。
顾倾国的手贴在了女童的额头上,肉眼可见的雾气直接沿着顾倾国的手进入她的身体内,看起来着实吓人。
女童已经被死气侵蚀得很厉害了。
饶是顾倾国身具融毒络,吸纳起来也很费力了。
顾倾国咬紧牙关撑着,运转融毒络,将死气转化为灵力。
因为女童身体内的死气实在是太过充裕了,顾倾国也不太好受,勉强算是能完成这一次。
半刻钟后,女童身体内的死气,全部被顾倾国吸纳掉,她身子一软,险些就要摔倒在地,还多亏司徒霁一直在她身旁,及时将她给扶住了。
女童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儿清明。
“娘亲……”女童抱紧了妇人的脖子。
妇人哽咽不止,“多谢……多谢大人救了我女儿……”
见到这神乎其技的一幕,百姓们纷纷炸开了锅。
“大人求你也救救我的亲人吧!”
“是啊!是啊!我娘也中了毒,被我关在地窖里了,大人去救我娘吧!”
“大人你连这女童都救了,也不差我们的亲人啊!”
“……”
一日内连续为两个人吸取死气,这已经是顾倾国的极限了。
还要她去救别人?
此时,顾倾国身体虽然虚弱,可整个人的气势却没有丝毫的衰弱,她望向那些百姓,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之色,唇角微微翘起,声音却一如既往的坚定,“不救。”
一听这话,方才还在求顾倾国的那些百姓,瞬间一改先前的好态度,开始骂骂咧咧了起来。
“你们这些当兵的就知道草菅人命!连百姓都不救,要你们有什么用!”
“就是就是!那个女童都救了,凭什么不救我们的亲人!”
“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各种各样难听的话都有,就连赵昌顺也听不下去了。
原来他拿命护着的百姓,都是这等人吗?
司徒霁更是不悦,身上的杀意几乎都要凝成实质,魂王级别的威压震慑的那些百姓不该再言语。
“不愿意做我凤栖国的百姓,你们可以去投爻王麾下!”
百姓们瞬间闭了嘴。
能使出这种死尸手段的爻王,又会是什么好东西,让他们去当爻王的百姓,还有命活吗?
司徒霁冷冷扫了他们一眼,下令让风刃军进城驻扎,而后便将顾倾国整个人抱在怀里,顶着众人一副不可思议的目光,将她送进了一间空房内安置。
一旁的明衍见状猛抽着嘴角。
乖乖,他家太子殿下的口味原来这么重吗?
这个叫阮芷的新侍卫享受的待遇也太好了吧?
他给太子殿下当了这么多年的属下,怎么也没捞着这等好事儿呢?
房间还算是干净,司徒霁将顾倾国抱到了床上,为她褪去鞋子,盖好被子。
“救不了就不要救了,我不想看你受伤。”司徒霁关切地望着顾倾国。
顾倾国冲他摇了摇头,“我没事,那个毕竟是个孩子,如果能救我肯定会救的,但是别人就不一定了。”
“嗯,你没事就好。”
顾倾国一想起方才那些个逼着她救人,不救人就仿佛与罪人一般无二的百姓,就如鲠在喉。
但是顾倾国没想到司徒霁竟然会这么关心她,她原本还以为司徒霁一直是拿天下苍生的性命为己任呢,没想到竟然会把她的身体看得比那些百姓还要重要。
“怎么,担心我啊?”顾倾国扬起了一个笑脸。
司徒霁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毕竟你现在又不是一个人,我不想看你出任何的事情,旁人的安危对我而言,都没有你重要。”
顾倾国才不会承认这些话她听起来居然会美滋滋的呢!
“就会说些好听的话……”顾倾国嘟囔着。
司徒霁忽然看向顾倾国隆起的腹部,“已经几个月了?”
顾倾国掰着指头算了算,“好像快五个月了……”
为什么司徒霁会问这种白痴问题,难道他不记得了吗?
不是吧……
顾倾国还真挺困惑的,和司徒霁这一个月相处下来,感觉司徒霁对她远比对她腹中胎儿在乎得多,这也太奇怪了。
就好像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司徒霁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