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到处都是死尸,暗红色的血流成河,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生生令人作呕,马车是踏着尸首碾过去的,整个皇宫,在一天之内,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夏非寒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看着坐在马车中一直不言不语的七七,他亦沉默不语,冰到没有温度的眸子掠过她平淡无奇的脸,修长的手指握紧,指骨渐渐泛白。
李成德忽然撩起帘子,焦急不无担心地对夏非寒道:“皇上,第五聆风的人马追来了!我们该怎么办?前面是林子,马车不好走,我们只能弃车了!”
七七蓦地脸色一白,伸手撩开布帘想要跃下马车。手腕,被一个极大的力道握住,却听得夏非寒冰冷的嗓音自头顶传来:“你要做什么?”
眼中的冷漠狠狠地灼伤了七七,七七的手一抖,然后默默地放下:“我……”七七开口,嗓音涩涩的:“我想要下马车,我不配跟着你们,拖累你们……”艰难地说完,七七垂下了眼帘,空洞的眸子不知道在看什么:“让我去引开他们……李成德你带着王离开,我为你们争取最大的时间。”
腕上狠狠一痛!
夏非寒蓦地攥紧了七七的手腕,声音冷到极点:“慕七七,你长能耐了?”随即唇角冷嘲地勾起:“还是说,你妄想继续去勾结第五聆风?做他的第八任妃子?”
“朕自问还是有这个能力,保你不死。”
七七心中一痛,仿佛是被人狠狠掴了一个耳光,脑袋泠泠作响,脸色白惨惨的吓人。失了温度的手拼命地扶着马车的框柱,才没有倒下去。
“皇上,前面到岔路了。”李成德猛地一勒马车,马车一个趔趄停了下来,李成德脸色很难看:“这下真的要弃车了,皇上,这前面有三条路,我们要走哪一条?”
夏非寒撩开布帘走了下来,脚步有些发虚,胸口隐隐作疼:怎么,银针就快要压制不住了么……李成德注意到他的脸色,不禁急躁道:“皇上……你的身子怎么样,撑不住的话我们……”
夏非寒冷冷地睨他一眼,一个手势制止了他,凉薄的唇在夜风中轻启,带了一丝决然:“不必,朕没事。前面的三条路分别通往哪里?”
李成德深深地朝不远处看了一眼,一摸小胡子道:“一条是通往西宁。这条路最好走,最为平坦,马车可以过去……第二条便是通往难走的迷雾林,一旦进去,便很难走出去……”说到这里,李成德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出口。
“还有一条?”夏非寒腹诽片刻,幽深地眸子淡淡地飘向了不远处的山林。
“正如皇上你所见,往上去,是悬崖峭壁,上去,死路一条。”李成德沉沉的嗓音在夜风中回响,带了一丝无奈:“皇上,你和娘娘就躲在丛林中,让臣带着一名暗卫驾着马车往西宁去……这条道好走,他们定会以为皇上你是往西宁去了……”
“不。”夏非寒打断他,一把拉过七七,蹙眉问道:“正是因为这条道好走,你同暗卫便极易被第五聆风的人马追上。”
“暗卫还余几名?”夏非寒忽然问道。
“回皇上,仅剩五人。”李成德恭敬道,斟酌了一番又道:“皇上,我们时间不多,我看,就按照臣说的做吧。”
七七一直不语,后脑勺袭来的阵阵疼痛让她难以思考,她拼命地想要扯回自己的手,奈何夏非寒的手如铁钳一般桎梏着她,不让她动弹分毫。
夏非寒抬头看了看皎洁的满月,又看了看满脸血污的七七和李成德,微颔首道:“你带人往迷雾林去,委派一名暗卫往西宁,朕和七七……”说着,他将眸子转向了七七,嗓音略微放柔,却依旧是彻骨的冰冷:“上山。”
“可是皇上!那里是悬崖!”李成德低吼了出来,有丝难以置信。却被夏非寒一言制止:“够了,就按照朕说的去做。”
“是,皇上。”李成德愤然地瞪了眼七七,然后带着一命暗卫转身飞奔进了迷雾林中。而另外一边,暗卫驾着马车,朝西宁的方向疾驰而去。
七七静静地看了夏非寒一会儿,垂下了头,轻声道:“王,七七不值得你这么做,你应该杀了我的。”
夏非寒勾唇冷笑,没有温度的眸子在她身上一扫。冰冷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细细地替她拭去脸上的血污,一点一点,直到消失不见,然后他坚定的拉起七七的手,道:“你不是恨朕么?不是恨到骨子里去了么?现在朕就随了你的愿,陪你一同去死。”
“王!不是这样的!”七七蓦地大吼了出来,抬起一张没有血色的脸,怔怔地看着他在月光下精致到邪气的脸:“要死,让七七一个人去死就好了!我不配让你同我一起去死!我不配!”
夏非寒没有再说话,抱起她飞身往山上去。他知道,前面是断壁悬崖,他知道,前面是穷途末路。但是那有如何?他已笃定,要为她袖手天下。
背叛?背叛又怎样?生死亦何妨?
“七七……你注定生是朕的人……死,朕也不愿放过你……”夏非寒蓦地凑近七七的耳畔,吐出像是誓言一般的话语,邪佞到颤栗人心。
七七双手木然地圈在他的脖颈上,将头埋进了他的发间,唇角微微勾了勾,眼泪再一次倾盆而下。
原来,她真的是一个傻瓜,十足的傻瓜。
————————————————————青蛙游过——————————————————
大家应该都看出来,七七已经接近尾声了,某夜希望大家多动动手指,月票,鲜花,荷包,咖啡,收藏,有什么砸什么(鸡蛋就不要了,夜最近不缺钙哈)不要客气。在这里说一句,如果你有看到落泪,那么请你说说你的心里话,在留言区里说几句吧,某夜感激不尽……鞠躬,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