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翰轩一直在想,叶天心一直紧紧攥在掌心那颗水晶扣是谁的。
唯一的线索是,那颗扣子上,有一个字母“L”。
L?
沈江林的名字里有字母“L”。
这是厉翰轩最怀疑的对象。
在山上,和叶天心共处一天一夜的人,也正是沈江林。
但厉翰轩比较了解叶天心。
她看似活泼开朗,实则很没有安全感。
大概和她高中时的经历有关,后来叶振海出车祸成为植物人。
叶家上下的重担,全部压在叶天心身上,又经常被继母王淑兰压榨,她对身边人很难有毫无防备的信任。
沈江林曾经差点害她。
即便沈江林解释过,他是被人所迫,但从未真的伤害叶天心,而是一直在保护她。
这话别说厉翰轩不相信,只怕叶天心也不会信。
这样一个存在危险因素,无法给叶天心安全感的人,她会那般护着他们之间的信物吗?
厉翰轩觉得不会。
那么会不会是宋星黎?
宋星黎的名字里,也有个字母“L”。
可是宋星黎曾经抛弃过她,那个伤害叶天心最深的男人,好像也不会让叶天心这般护着那颗纽扣。
赵启说,“少爷,你名字里也有字母L。”
厉翰轩这才恍然,自己的姓氏正是“L”首字母。
可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有过那样的纽扣。
那不是他的扣子。
他十分肯定。
那颗扣子,到底是谁的?
让叶天心这般视为珍宝。
厉翰轩看到窗户上,烙印出来的字母。
若非心之所向,怎么会在下意识里,写出那个字母。
“J?”
沈江林的名字里,便有字母“J”和字母“L”。
厉翰轩忽然恍然,或许水晶扣上的字母,根本不是“L”,而是字母“J”。
这两个字母,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方向看过去,是完全会搞错的两个字母。
当厉翰轩冲上三楼,一把推开房门,第一眼便看向那扇印着字母的窗户。
字母已经消失了。
窗户上的水雾,已经蒸发不见了。
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字母“L”的模糊印记。
L?
又是L?
厉翰轩整个人都是乱的,看向叶天心的眼神,也是模糊不清的。
叶天心却没有看向他,而是望着婴儿床上睡着的小寻寻,低声说。
“寻寻在睡觉,你身上寒气重,不要靠近她。”
厉翰轩不想吓到小寻寻,冷声开口。
“你出来!”
叶天心愣了愣,给小寻寻掖了掖被角,低着头走出来。
刚走出门,房门便被厉翰轩一把关上,随后叶天心肩膀一疼,被厉翰轩死死按压在身后的墙壁上。
“新闻看到了?”他周身透着超低气压。
叶天心偏着头,没看他,也没说话。
“什么感受?”
她还是不说话。
厉翰轩冷笑,“是啊,心里牵系着另外一个人,又能有什么感受。”
“只怕巴不得,我快点在外面有女人吧!”
厉翰轩说完,头也不回地下楼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不再和她说一句话,眼神都不在她身上停留。
就算在爷爷面前,不得不和她说话,也不超过三个字,嗯嗯啊啊的附和而已。
叶天心每晚还会回厉翰轩的房间睡。
不过他们分床睡。
他睡床,她睡地板。
没有任何交流,他当她是空气,她也尽力当他不存在。
这几天的天气有点冷,时常下雪,晚上降温厉害。
即便房间里开着空调,地板依旧很冷。
叶天心会在地上铺两床被子,也就不觉得那么冷了。
但若碰上大降温,夜里太冷,她就会梦游。
有几次早上,她都是在厉翰轩床上醒来的。
之后便会被厉翰轩一顿臭骂,说她晚上犯贱。
今天晚上有点冷。
白天下雪还好,晚上雪停了,温度直逼零下十度。
睡在地板上,阴冷的潮气,直往骨缝里钻。
叶天心担心晚上又梦游,将被子裹得紧紧的。
闭紧双眼,愈发觉得周围份外安静,只能听见床上属于厉翰轩的呼吸。
男人的呼吸要比女人的呼吸深长有力。
她经常在睡不着的时候,学着厉翰轩的呼吸节奏,一点一点拉长呼吸。
慢慢的,也就睡着了。
可今夜,她不管如何效仿他的呼吸,还是毫无睡意。
索性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漆黑。
窗帘外,渗进来隐约月光,房间里的一切影影绰绰,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黑纱。
她的眼睛有些涩痛,渐渐的便有潮湿的泪水,流了出来。
她也曾幻想,可以打动那个男人冷硬的心房,用她的方式,一点一点渗入到他的生活里,成为他世界的一部分。
可最后……
除了被他讨厌憎恨,什么都没有。
他现在一定很高兴吧。
外界都说,他和白轻语好事将近,他心里一定很欢喜。
那么她叶天心现在算什么?
横亘在这里,是手指上的倒刺,拔掉疼,不拔掉也疼?
叶天心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丁点哭声,就连呼吸也放到最轻最轻。
她不想打扰他睡觉。
就算在最后,也都互相留下一点点好印象吧。
但她还是想任性一次。
就这一次!
她抓起枕头,起身往外走。
刚要推开门,以为睡着的厉翰轩,冷冷开口了。
“去哪儿!!!”
他的口气里带着明显的不高兴。
应是她不小心发出脚步声,吵醒他,而不高兴吧。
“出去睡!”
叶天心不着痕迹的,擦掉眼角潮湿,轻笑了声。
“地板太冷,睡不着。”
厉翰轩坐在床上,墨黑的眸底敛着一层愠色。
“有沙发。”
“太软,不舒服。”
正要推门出去,身后传来脚步声。
下一秒,一条长臂从后面伸来,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啊……”
她身体一轻,惊呼一声,一阵天旋地转,被重重甩在大床上。
弹性超好的大床,上下起伏,差点将瘦弱单薄的她,弹掉床下。
还不待她稳住身体,一条高大的身躯,已经俯身而来。
触及到他眼底的火焰,变得厚重的喘吸,她的心房蓦地一紧。
他想要了吗?
这算什么?
外面白轻语,家里是她。
当她是什么?
深夜寂寞时的派遣吗?
即便爱他,爱到卑微的程度,她也容忍不了,自己的男人碰过别的女人。
甚至觉得,以往的一次次,那么肮脏恶心。
她一直以为,如厉翰轩这种原则性很强的男人,在碰了她之后,就不会再碰白轻语。
可他们的绯闻,一次比一次更过分。
终究是她高估了厉翰轩的节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