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疑?”
司安淇先是思考了几秒,随即点头,“确实有很多疑点,但已经查无可查,时间太久了!”
“而且当事人,一个找不到下落,一个……已经精神恍惚。”
“具体当年的案子是如何进行,细节是什么,暂时确实都不知道。”
叶天心走到床边,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人物关系表。
她递给司安淇。
司安淇看了一眼,眉心渐渐皱起,扶了扶眼镜,声音不太明确地问。
“天心,你是怀疑,害夫人致残的人,不是你母亲?”
“我也不知道,我妈妈说……她当时只是换了药物,然后就死了人。”
“既然伯母还活着,那么案件中死的人又是谁?原因是什么?”
“我母亲的卷宗你有看过,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因故意杀人罪判案,后来她出车祸坠入悬崖,以她死亡定案。”
“既然我母亲当初没有死,可车子却在悬崖下发现,她人去哪儿了?”
“那么高的悬崖跌下去,不会受伤吗?一个受伤的人,又是怎么逃掉的?”
“这么多年,她将自己隐藏起来的原因又是什么?只是因为畏罪潜逃吗?”
“还有,我母亲现在下落不明,又是谁把她藏起来了?我哥吗?我觉得我哥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连厉翰轩都找不到踪迹。”
“何况……”
叶天心慢慢闭上眼睛。
这是她这么长时间,说过最多的话了。
“她身体已经行将就木,又能藏到哪儿去?”
司安淇捏紧手里的人物关系表。
她清楚看到,叶天心将李琴和厉明峻画在了一起了。
而叶天佑的生父那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安淇,我现在相信的人就只有你了,这张表,我不想让翰轩看见。”
司安淇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然后将手中的纸撕了个粉碎,又用水泡烂,这才丢入垃圾桶。
“天心,我没什么朋友。但你,是我当成朋友的。”
叶天心轻轻一笑,“我当然是你的朋友。”
其实她早将司安淇当成自己的朋友了。
所以才会有什么话,都和司安淇说。
“少爷觉得你伤害了他的自尊和威严,才会抓着你不放,我会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救你出去。”
“安淇,不要因为我,让你和他之前出现嫌隙!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
叶天心不想拖累司安淇。
“天心,你现在怀疑,当初和李琴有过感情的那个男人,是最大的嫌疑人对吧。”司安淇道。
叶天心点点头,“所有的问题,都是从那个男人开始。”
“但我妈妈没有告诉我,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我只是怀疑是我公公。”
司安淇点下头,有何叶天心交代了几句,推门出去。
叶天心每天傍晚都会去给冯淳雅送饭,帮冯淳雅按摩。
冯淳雅睡了一觉,看着外面的夕阳,脸上多了一些笑容。
叶天心一直都想问。
为什么明明一直很喜欢薰衣草的冯淳雅,如今看到一片薰衣草会那么恐惧。
但她不敢现在刺激冯淳雅。
或许等冯淳雅的记忆稍微有些条理的时候,可以问出当年更多的秘密。
叶天心有些心不在焉,不小心打翻了水杯。
木质地板,水杯落地未碎,而是滚了几圈。
叶天心去洗手间拿了抹布,擦干净地上的水。
冯淳雅看着她,好像在问“你怎么了”。
叶天心感觉到她的挂心,心里划过一道暖意。
她对冯淳雅偏头一笑。
这一瞬间,冯淳雅的思绪好像飞到了很多年之前,对叶天心喊了一声。
“阿琴。”
“……”
叶天心的心口猛烈一颤,瞪大眼睛,看着冯淳雅。
她却对她轻笑出声,语气温柔,好像潺潺流水般。
“阿琴,你做事总是这么马虎!如果老师知道,你又把酒精洒在地上,肯定又要骂你了。”
酒精?
叶天心努力牵扯唇角,尽力让自己是笑着的,“不好意思,是我太粗心了。”
妈妈和冯淳雅年轻的时候,做什么会用到酒精?
上化学课吗?
冯淳雅又偏头看向窗外,微微闭了闭眼睛,缓解眼球的涩痛,再睁开的时候,好像思绪又跳跃到了另外一个年代。
“阿姨,有轩轩的消息吗?”
“他这么久没看到妈咪,是不是快忘记我了?”
提到轩轩,冯淳雅的眼眶就红了。
叶天心空冷的心房,泛起一丝柔..软的酸涩,“伯母,你的轩轩不会忘记你,他很爱很爱你。”
“半年了……明峻半年没来看我了,他答应我,只要我听话,会带轩轩来看我的……”
冯淳雅的声音哽咽了一下。
“我不担心珺珺,她是女孩子,对他们造不成任何威胁,我只担心轩轩。”
“阿姨,你可以帮我打听一下轩轩的消息吗?”
叶天心明白了,冯淳雅此刻将她当成了那个又聋又哑的老太太。
她喉口哽咽,说不出话来。
叶天心紧紧咬住牙关,干涩的眼角通红,却没有泪水。
那个时候的冯淳雅,无可奈何之下,只能苦苦煎熬的滋味,一定很难受吧。
冯碧云和冯淳雅到底有多深的仇恨,这样折磨一个瘫痪女人。
冯淳雅疲惫地闭上眼睛,“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后的一丝眷恋,就是我的宝贝儿子轩轩。”
“他怎么还不来看我。”
厉翰轩就站在门口,刚推门进来,听见冯淳雅的这句话,漆黑的眼底瞬时浮上一层红晕。
他的大手,紧紧抓着门把手,脸色紧绷,额上青筋凸...起。
叶天心没说话,低头继续擦拭地上的水渍。
她不住在心里默念,纯木地板,不能泡水,不能泡水……
如此麻痹自己的神经,就可以不用去感受厉翰轩的怒火,也不用担心,接下来他又会如何折磨她。
许是厉翰轩觉得,叶天心最近过的太平顺了,照顾冯淳雅也照顾的那么心甘情愿,很是不高兴。
他拽着她,去了二楼的卧房,将她甩在床上,便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她好像木偶一样,任由他折腾,麻木的身体也像是没有什么知觉似得。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疲累得承受不住。
眼前一黑,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