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倾颜和朝露进入了这神神秘秘的屋子中,便有些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是一个没有任何装饰的屋子,四面都是光秃秃的墙壁,没有任何的装饰物。而墙的另一侧,有一个小门,紧紧的掩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有十几个的姑娘们在屋子的中间跪坐着,身底下只有一个薄薄的软垫,但都是破旧不堪的,有的甚至还漏了棉花。
在垫子旁边,一人还有着一个薄薄的毯子,这毯子一看就是被人用过,并未有些年头的,破烂的看不出当初毯子上的花纹颜色。所以虽然毯子们的规格不同,但是一律呈脏兮兮的灰色。
此时没人用这个毯子,只是被堆在一旁。姑娘们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躺着,有的身体僵硬,有的却显得十分的适应了。
但是无论是那位姑娘,听到了林倾颜和朝露的脚步声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抬头查看究竟是何人前来,还规规矩矩的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在这些姑娘们的正前方,有一把椅子,这椅子和这光秃秃并且十分简陋的房间格格不入。是用上好的木头做成的,上面还带着精美的刻花,在扶手上面甚至镶嵌了两颗翡翠作为装饰。
不仅如此,那木椅上的布置也和这个房间中格格不入。和姑娘们身下的破碎软垫和身旁脏污的毯子不同,木椅上摆着一个厚厚的垫子,不仅仅里面的棉絮充实,而且还是以绸缎做的外皮,看起来便十分的舒适。
椅背上还挂着轻柔的粉砂,看起来与外面的落花楼二层的布置十分的相配。
林倾颜看到有一个姑娘实在挺不下去那奇怪的动作,但要在放弃之前,死死的盯着那个华丽的椅子,便硬生生的挺了下来,没有动。
见此,林倾颜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但是却没有深想下去,因为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麻花辫姑娘。
林倾颜从这些人中一一扫视过,看着麻花辫姑娘正在靠着那华丽椅子最近的地方,旁边的有些姑娘还时不时的有些嫉妒的看着那姑娘。
林倾颜走上前去,对那麻花辫姑娘轻声说道:“跟我来。”那麻花辫姑娘猛地一抬头,似乎有些惊恐的瞅着林倾颜一样,但是她身体仍是一动不动,保持着那奇怪的姿势。
就在这时,另外一个脚步声传来,又有一个人来到了这个屋子内!林倾颜心中狂跳,抬头便看到了一个嬷嬷正走了进来。
“保持的还行,今晚上都有饭吃。”那婆婆扫视了一圈,然后淡淡的说道。林倾颜明显的听到这婆婆说完这句话之后,有几个姑娘甚至发出了解脱的叹气声。
婆婆首先看到了站在门一旁的朝露,朝露反应极快,便立即发动了巫术。不知道婆婆把朝露看成了谁,那婆婆只是轻描淡写的看了看朝露,一句话都没有说。
等婆婆走到了林倾颜那里,朝露的巫术仍有作用,那婆婆看到林倾颜,便笑着说道:“哦,原来是我们落香楼的头牌姑娘茉莉,怎么到这里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办?”
林倾颜镇定了一下,这婆婆是把自己当成了落香楼的头牌茉莉姑娘,林倾颜刚刚也见过这位茉莉姑娘,长得和林倾颜一点不像。
因为那丹药粉末的效果,那婆婆心中肯定是会对她心有不喜,但是那婆婆一丝一毫都没有表现出来,反而还热情的和她说话。
若是林倾颜开口,肯定会露馅的,因为林倾颜的声音和茉莉一点也不像,而且朝露的巫术不能将声音也变成想象中熟人的那个样子,所以林倾颜一回答便必定露馅。
林倾颜反应飞快,便对着那婆婆笑了笑,然后坐在那椅子上,不轻不重的用脚踢了踢那一旁的粉蝶姑娘。粉蝶姑娘便是那麻花辫姑娘,这粉蝶是落花楼“妈妈”给她新起的名字。
此时的粉蝶身上已经全然没有当初的清纯气息,反而脂粉味道极为浓重。林倾颜便觉得与其称她为麻花辫姑娘,现在的她还是叫粉蝶比较合适。
婆婆看着林倾颜这番动作,便笑了一笑,说道:“原来如此,那我就不打扰茉莉姑娘的好兴致了。那有个房间,可以为茉莉姑娘所用。茉莉姑娘放心,邻面应有尽有,绝对隔音的……”说罢,便指了指那紧紧关上的小门。
刚开始那粉蝶还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直到林倾颜坐到那豪华的椅子上,然后用脚踹了踹自己,心中便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当那个婆婆说道那个房间林倾颜可以随意使用的时候,那种不好的预感便成了真。粉蝶姑娘的脸一下子就吓得苍白,身子开始不由自主的发抖了起来。
林倾颜看了看那紧紧掩住的小门,点了点头。那婆婆见此,便以为深长的笑了笑,直接转身离去了。
那婆婆一边走,心中一边想到:“应该是那粉蝶今天抢到了茉莉姑娘的风头,所以茉莉姑娘才专门来收拾收拾她,给粉蝶好看。”
“但是,以那茉莉姑娘的性情,早晚头牌的位置都会被别人挤掉,就算她收拾了粉蝶,还有黄蝶,紫蝶……鲜嫩的姑娘有的是,不可能赶尽杀绝的。别看茉莉姑娘现在趾高气扬的样子,早晚会变成没人要的老姑娘。”
婆婆接着在心中想到,刚才她看茉莉的态度便觉得十分的倨傲,心中很是不喜,再加上一些莫名的厌恶感,婆婆不由得在心中诅咒起茉莉来。
想到这里,婆婆不禁“啧”了一声,思绪有些飘远了,想到:“这种争风吃醋又有什么用处?我在这落花楼呆了这么多年,好看的姑娘见过的多了,在东岩城红极一时的也出过几个人物……”
“但是能有几个头牌最后能捞到一个好下场,无不是凄凄惨惨,一旦年老色衰,门庭便冷落了下来。之后被落花楼妈妈赶走,只能做一些比这还下贱的营生。所以挣个头牌屁用没有。”婆婆看过了许多美貌如花的姑娘悲剧的下场,已经是心冷如铁了。
“要我说,这落花楼的所有姑娘,都要学学当初那个素衣姑娘。人家不争不抢,也不去抢那个头牌的名声,一心经营自己的事情。结果呢,人家最后掉到了一个对她极好的人,不仅仅给她赎身,还留给了她足够生活一辈子的银子。”
婆婆想到这,便有些羡慕,她姿色不够艳丽,做不了落花楼的姑娘,年轻的时候,只能给那些头牌姑娘们当侍女,伺候她们穿衣洗漱。而年老之后,便做一些杂事,训练一些落花楼新来的姑娘们。
所以,她心中十分羡慕有那样经历的素衣。其实素衣对于落花楼来说,已经算得上幸运不能再幸运的传奇人物,大多数姑娘都想像素衣一样,碰到一位大方的恩客,不仅仅给自己赎身,还留给自己一大笔银子。
可是想象归想象,这么多年以来落花楼也只有一位素衣出现过,再也没有其他的人。所以那些落花楼的姑娘们在醉酒过后,都情不自禁的想起素衣的经历来,期望自己能够和她一样。
其实茉莉说是落香楼的头牌,其实不是,她只是一个落香楼二层的头牌罢了。落香楼最能拿得出手的,还是在三层的姑娘们。
这些落花楼三层姑娘们琴棋书画每个都懂上一些,能与那些真正的权贵子弟们有话说,那些权贵们一晚一掷千金,是落花楼二层的普通姑娘挣上一年都得不到的。
这个婆婆只接触过落花楼二层的事情,对于落花楼三层她只是隐隐的听说过一些,但从来没有上去过。
等到婆婆走了之后,林倾颜便一言不发的拉着粉蝶的手进了那小小的门中。一进门,林倾颜又下了一跳。
那屋子虽然不大,但是零零碎碎的刑具却挂了一墙,显得十分有威慑力,让人看了就遍体生寒。有些刑具林倾颜还能看出来是做什么用的,而另外一些却是猜都猜不出来。
林倾颜终于明白为何她走向这个屋子的时候,粉蝶的手却变得如此的冰冷,并且不敢直视她,整个人抖的不像样子。
“粉蝶姑娘,坐到那个椅子上去吧。”林倾颜发现了粉蝶的恐惧,便颇为温和的说道。
粉蝶看了看那椅子,神情便更加恐惧了,但是她不敢违背林倾颜所说的话,服从比自己更高级别的姑娘,已经被她深深的记在心中。
粉蝶现在还能想起来,当初自己刚刚来到这屋子的时候,看到那个血肉模糊,残存在一角的女子,浑身上下已经腐烂了,看不出人形来。
只有此人不时身体的抽动,才能看出她还活着。这个人在不久之后,便被外面的人拖走了,角落里的血迹被草草的一擦,到现在粉蝶还觉得能闻到当时的血腥味。
此人很可能是用来拿来示威的,因为婆婆在此人被拖走之后,便对她们这些被吓得魂不守舍,新来的姑娘说道:“这就是反抗的后果,你们要把这一幕永远的记在心中。”
之后,婆婆便把这个小屋的刑具一一拿出,仔细的给她们讲解到底是何功用的。
所以,就算是林倾颜轻轻的踹了自己一脚,就算是林倾颜把自己拉到这个小屋中,粉蝶都没有反抗过。因为她听过在这小屋待过一段时间的人说过,越是反抗,下场就会越凄惨,若是不反抗,还有活命的机会。
林倾颜以为那个凳子只是普通的凳子罢了,但其实不是,那凳子是有着机关的,人一坐上去机关便会自己启动,坐在凳子上的人便会感到锥心的疼痛。
粉蝶清清楚楚的知道坐上那凳子会有什么后果,但是她仍然不敢反抗,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向着那凳子慢慢的挪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