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溢血？”老师的女儿重复一边法医的话，法医以为她没听见，点了点头。
老师的女儿回过头询问一脸呆滞的师母:“我以前怎么听说过爸爸还有这个病？”
空气一度安静下来，师母不说话，抿着嘴唇，在我们的注视下许久，才开口:“其实我心里也是有定数的，你爸之前就有这个病，不过不让我告诉你。”
“那他为什么还做研究，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中。”老师的女儿不理解父亲的做法:“为了事业，家庭和自己的身体都不要了是吗？”
“不是的，他说过，这是最后一个研究，你爸做了一辈子的研究，我也不想让他中途放弃，就同意啊，没想到……”师母的声音哽咽了起来，没想到这一别便是永别。
老师的女儿不在说话，低着头。
肖冷言把法医送走，法医这才开口:“虽然是脑溢血，但是要有东西刺激才会这样，还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谢谢你，还跑一趟。”肖冷言点了点头，拍着法医的肩膀。
法医点了点头，将白大褂脱下来，直接换上西服:“嗯，那我走了。”随后，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
我跟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觉得老师的死多少跟古天启脱不了干系，因为他心中认定那个孩子是我们故意让他打掉的，老师是指使者。
“冷言，是古天启，对不对？”我再次向站在我前面的肖冷言确认，看见他一脸凝重，整个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嗯。”肖冷言回应:“你打算怎么做？”
“不要告诉她们真相了，难免会徒增伤悲，老师也应该希望她们快乐的生活，不要趟这浑水，对吗？”
“好，听你的。”肖冷言就知道我会选择这么做，义无反顾的支持我。
我们一起回到实验室，看到师母重新把老师盖上，转过身对我说:“秋楠，还要麻烦你一些事情。”
“师母，您别客气，您说。”
“我们想为你师傅举行一场葬礼，平日里他的学生我也都联系不到，还要你多费心了。”师母丝毫没有怪我照顾老师照顾不周，还对我一直像以前一个态度。
我点了点头，答应:“放心吧，我一定会通知到的。”
“对不起啊，秋楠，是我错怪你了。”老师的女儿突然开口，一脸的羞愧，刚刚母亲早都看出她的心思了，这尸检一出来，才知道跟她没有关系。
母亲把自己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这才醒悟过来，其实这件事，谁都不怪，只是自己想有一个心里寄托，所以才想找个人当替死鬼。
“别这么说，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觉得有愧于他们，所以根本不敢接受这句对不起。
肖冷言将我拉到一边去从兜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老师去世，师母没有经济来源。”我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谢谢你。”我对着肖冷言微笑:“你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做出重要的决定，这样一来，师母她们的生活也会好过一些。”
“师母，这个卡给你。”我将卡放到师母的手中。
师母立刻像碰了烫山芋，给我送了回来:“这是做什么？”
“您别误会，这是老师之前的工资卡，一直都放在我这里，如今老师去世，我也应该物归原主了。”我边解释边将卡重新放回师母的手里。
“可是，我爸说，根本没有工资什么的。”老师的女儿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师母也跟着点头:“这几年，都是女儿出钱，根本没看见他拿出一分钱。”
“那是老师留着，可能有别的用处吧，可是如今老师去世了，这个钱也不属于我，任由你们处理吧。”我随便编了一个理由。
师母相信了我说的话，小心翼翼的把卡放进兜里。
“好了，实验室太冷了，我们出去吧，老师的尸体我会找人直接搬回去的。”肖冷言对着我们说到。
我们点了点头，上车，肖冷言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实验室，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进来这里了，所有的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在葬礼上，老师以前所有教过的学生全来了，还有我的家人也来参加了葬礼。
有的学生根本不相信老师死亡，一而再再而三的询问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只能不断的点头。
断断续续的哭声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葬礼已经结束了。
“我看你的精神状态不太好。”肖冷言看着我迷迷糊糊的样子，关心的问。
我摇了摇头，知道自己大多数都是心理作用，看着师母瘫座在石碑前，我感觉到了了深深地无奈，面对这种事情，我也无能为力。
“对不起，师母。”我看着师母落寞的背影，觉得她很可怜，可又不敢上前安慰，因为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人安静的待着。
“咱们先走吧，让她一个人待会。”肖冷言揽过我的肩膀，对我说。
我们走出葬礼的地方，突然想回去找陈奕的尸体，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他的尸体，实在有些愧对于他。
“走，去现场，古天启应该已经离开了，我们再去找找。”肖冷言也是一直放不下这件事，拉着我重回了当时的现场。
与我们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全部都是废墟，我徒手将废墟一个一个扒开，不停的寻找陈奕的下落。
“陈奕，陈奕。”我明知道他不可能回应我，可是我却还是不想放弃的呐喊，像是在寻求心里安慰。
肖冷言也在专心致志的寻找，不想放弃，手指都已经破皮流血，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肖冷言。”我看着陈奕衣服的碎片，叫住肖冷言。
他赶过来查看，在四处翻找，还是没有任何踪迹，衣服的碎片也只有这一个。
“秋楠，看来是没有希望了。”肖冷言坐在废墟上，将头埋在双腿之中，发出闷闷的声音。
我也跟着坐了下来，手里紧紧的握着他的衣服碎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