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渐渐无话,想必都是在警惕周围不可预见的危险。
路越往上走,风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冷,好在月光不再被乌云遮挡,我们还可分辨出方向,一路不停歇,径直走到了“神龟”雕像的附近,这算来距白云洞只有几百米左右。
想到目的地就要到了,我们几个话也多了起来,董国锋又开始哼歌给大家鼓劲助气,他这回唱的是《屋顶》,这里边熟悉这首歌的还有柳慧。于是他们二人便对唱了起来,在山顶唱屋顶,大伙儿都笑起来。不过他们唱得还是很动听,我们也渐渐跟着哼了起来。
突然,歌声戛然而止。因为我们发现四周起雾了,很浓很浓的一大片雾,一下子冒了出来,笼罩在我们周围。立时,四周一切事物都被隐藏起来,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我们仿佛坠入云海当中,大家乱作一团,瞎转一圈,便很快迷失了方向。赵林勇急道:“这瞎了狗腿子的天气,怎么好端端的起雾了呢,我们转到哪儿了?”
我们仅能够互相辨认出对方的大致轮廓。肖小白没好气地道:“还不是你最先乱起来,跟着大家全都乱了,刚才如果好端端地呆在原地,还能辨出方向。这回倒好,现在身处地狱还是天堂都没个着落?还逞什么英雄来白云洞?”
赵林勇不服气了,道:“那也不能全怪我一个人啊!这……”
我立马打断了他的话,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就是这样子扯到天亮也没个完。白云雾气浓,藏宝在其中。大伙儿都不要惊慌,山穷水尽终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大家都跟紧点,不要私自行动!”我说着,想掏出手机来看看时间。不过,当我摁了开机键后,屏幕没有亮。我又接连摁了其它键,发现都亮不起来,又反复试几次,拆开后盖,重装电池后还是不亮。是不是坏了,还是没电了,不可能啊,出来的时候还是满格的。我感到十分奇怪,于是问其他人:“你们看看现在是几点了?”
“啊,我手机是不是坏了,怎么不亮了?”只听董国锋第一个叫道。
“我的也不亮了,应该没电了吧!”庄锁埋怨道。
“我的也不亮了!”
“我的也不亮了!”
“我的也一样!”
……
“啊!”
大伙儿突然都不出声了,因为所有的手机都不亮了,在同一时刻同一地点都不亮了!我们不知道时间,不知道方向,不知道身处何方,只听那不知是风声还是什么在雾中低低地呜咽着,像在诉说着什么。
“我有手表!”只听一人叫道,听声音是赵林勇。大家忙问时间,赵林勇抬起手腕挽开袖子,仔细地看了一遍,道:“现在是北京时间21:27分!”
我们都松了口气,看这时间,跟往常登山速度也差不多,只是眼下仍大雾弥漫,方向难辨,不知往何处移动。
“有灯光!”小伍忽然惊喜地叫出声。
顺着她指引的方向,果见那里有一片模糊的灯影,小伍兴奋地叫道:“那里应该是个人家,我们不妨过去休息下,也好问下别人。”
赵林勇斥道:“你傻了吧你,山上怎么可能住人,不要把我们引入狼室!”
小伍哼道:“你才傻了,涌泉寺的和尚不是都住在山上吗?”
我观察了那片灯影好一会儿,总觉得那里似乎有些不寻常,便疑道:“起先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有灯光,怎么这灯光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样?”
大伙一阵茫然,有摇头也有点头。小伍道:“也许是那屋的主人刚回来了吧!”
董国锋道:“我认为小伍说得有道理,目前也不知道往哪里走,还是先试试看吧!纯粹死马当活马医!”
小伍高兴地“嗯”了一声,她的朋友柳慧也帮衬说了几句。
按照惯例,大家举手表决,结果超过一半的人同意过去看看。
于是,大家手拉手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片灯光。路上还算比较平坦,灯光越来越近,渐渐现出了轮廓。这是间简易的平房,单进单出,只有一间,外头用砖瓦筑就,灯光便是透过唯一的一扇玻璃窗射出来,只是这里依然浓雾弥漫,看不清里面,也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董国锋自告奋勇上前敲门,但敲了半天也没有响应。赵林勇怂恿他没人开门就撞开吧,董国锋觉得有道理,于是一使蛮劲,“砰”的一声,便撞开了门。
屋内不大,收拾齐整,一切家什事物尽览无遗,但屋内的摆设却令我们大吃一惊,这明显是个厅堂,屋外是红砖筑就的现代风格,里面却是如清朝年代达官贵人家中大厅布置的一样,桌椅等皆是古朴风格,左右太师椅各三把,中间一把最大,而那墙壁中央有一张人物画像,那画中是一个美貌如仙的女子,她身着白裳,右手把玩一朵七色彩花,她眉目含笑,娇唇欲动,仿佛真要从画中走出来一般,而并不宽大的厅堂内却立着七根柱子,柱子上则雕满了各种神奇异兽,在这七根柱子的中间吊下来一盏很大的油灯,油灯中的油很充足,所发出的光跟一百瓦的白炽灯发出来的差不多。
肖小白大概是走累了,看见那里有椅子便一屁股坐了下去。其他人见那椅子还算干净,屋内也比较暖和,便毫无顾忌地坐了下去。我见他们如此,也感觉到了疲惫,倦意重重,只得从大流,也坐下了。最后一个进来的是董国锋,他把门关上后,发现只有中间一把椅子没人坐,愣了愣,迟疑了一下,但也还是坐了上去。我们见这阵势,颇像当年梁山好汉们的座次排场,便齐声向董国锋抱拳呼道:“大王,晚上好!”
“嗯,不必多礼!”董国锋理了理衣裳,也抱拳道,“兄弟们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