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莲欲言又止,突然一怔,回头看向云若,可此时的云若却也是一脸担忧,没有任何多余的神情。
赵青莲眉心越拧越紧,终于闭了眸,沉沉吸口气,道:“那真是太可惜了,只能,改日再品尝了。”
夏侯靖轻轻揽过赵青莲的腰际,似是下意识的在安抚着她,而后低头言道:“看来,今日并非是个吉祥的日子,朕也要去再看看国事,不能多留了。关于慕云若……”说到这里,夏侯靖用冷眸扫过云若,云若也是自觉的回应他看了一眼,秀白的小脸上有着被提到名的下意识回应。
夏侯靖凝了神,终是冷冷丢下一句:“慕云若,还是让她该去哪儿去哪儿的好。慕家之事没有查清,朕又不在身边,不想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夏侯靖说着这句话,在云若脸上多停了片刻,而后将视线落回了赵青莲的脸上,黑眸中尽是疼惜,“莲儿,让朕安心,好吗?”
夏侯靖冷傲的眉宇间,不经意耀过一缕淡漠的哀愁。赵青莲似乎被那一瞬的眼神吸引,竟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片刻之后,只能点点头,“一切,都听皇上的。”
那爱昵炙热的只字片语,在云若耳畔回荡着,云若落回了视线,脸上平静到几乎毫无波澜。
“云若,便是不打扰皇上与青莲姐了。”云若有些惋惜的言道,不舍的看向赵青莲,“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好像我是在被查,那……就等一切都查清了,云若再来陪青莲姐一同促膝长谈,叙叙姐妹之情。”
云若暖暖一笑,不露任何瑕疵,而后对着夏侯靖也恭谨的行了礼,便转身在张保的引领下离开了偏殿。
望着那正渐行渐远的纤细身影,赵青莲若有似无的看着,夏侯靖也是不经意的留下了视线,各自似乎都有着各自的思绪。
踏出殿,张保让人差了王永承来接应。王永承脚程倒是很快,没一会儿就看见他溜溜自不远处迎面而来,看到云若后,那干瘦的脸上立马堆了笑,道:“慕娘娘。”
张保和王永承交代了几句,而后就因要去服侍皇上先行离开。直到看见张保人影消失在了皇宫深处,云若的慈眉善目终于随着月光的消散而渐渐收敛,换上了一层透着冷漠的冷静,而那先前毫无波澜的眼中,还是有了一闪而过的痛楚。
“慕娘娘……”王永承似被慕云若眸间的冰冷赫道,小心翼翼窥探着。
云若这时才恍然,敛了神情,淡淡一笑道:“走了,别让客人等太急。”
王永承一怔,慌忙点点头前行带路,再次向着若贞宫而去,只是一路上,云若都始终沉默着,再是没说一句话。
若贞宫,很快也就到了。似乎已经对这条路很是熟悉,竟是有些亲切的。
只是还没等跨入这大门,就能感觉到一种极其不仅冰冷,而去压迫的气息。
这种气息云若很是熟悉,也通着若贞宫一样让她感到亲切,唇角轻轻一扬,已然来到了正房门口。
云若静静而立,感受着里面阵阵散出的一种几近敌对的气氛,笑容更甚,先王永承一步将手贴在了门框上。
指尖所触之处冰冰凉凉,长长吁了口气,仿佛是知道即将面对什么一样,云若脸上的神情多少有些复杂,等更多的是抱着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
于是,她用力,终是觉得就这样进去,然还没等她将门缝真的推开的时候,忽而便感觉到大门自己从里面被拉开,力道很猛,很大,足见开门之人定是怒发冲冠。
只听“砰”的一声,左右两扇门被彻底拉开,一抹华贵艳丽的身影顿时出现在了门的正中央,也遮住了云若一切的视线。
“慕云若!”一个咬牙切齿的喊声响彻房中。
云若微微动唇,松开手,平静抬眸看向眼前之人,而后似小云若那般,暖暖一笑,道:“瑛姐姐,好久不见。”
额上突然鼓起青筋,且见徐夙瑛满身怒意的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一张纸条,而在徐夙瑛身后,则站着满身湿透的高旬。
云若侧头看看,唇上一扬,“果然不愧是皇贵妃的人,一点就通。”
“不仅是装疯卖傻,把本宫当傻子骗,竟还让本宫的人,去给你刨地灌水,慕云若,你最好给本宫一个很好的理由,否则,本宫不会就此罢休。”徐夙瑛尽可能压低语气,却也压不住怒意。
云若莞尔一笑,点头,自顾自的向着房内走去,而后站住,回眸从容指了下门。
“关门。”
虽是在慕云若手下败过,但却没想到竟落得如此地位。徐夙瑛紧抿唇,却是下意识应了云若的话,狠狠关上了房间的门。
当一切凝重的气氛都笼罩在这间房里的时候,若贞宫里似乎也被围得密不透风。
似乎,有什么,即将要开始了。
房中烛火幽暗,将那几乎从来没有在一起过的几抹人影映衬在床畔。
这里一片安静,唯有斟茶的水声在这里泛起。
姜凤贞因着方才听到的事情感到震惊,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而徐夙瑛也是拧着眉,在心中盘算着方才云若所言究竟有几分真假。
云若不语,依旧是静静的给二位斟着茶,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其余的神情,甚至可以说,就是连方才告知姜凤贞与徐夙瑛的几句话,都是如随口道出那般,冷静到让她们完全看不出慕云若的心情。
茶壶,云若礼貌的指了下茶杯,示意茶以备好,而后她则一脸平静的继续在准备着下一壶茶。片刻时间,她对眼前的这两位主儿,稍稍提到了赵青莲之事,不过却没有说的那般详细,但是徐夙瑛却是听明白了慕云若的言下之意。
终于调完最后的茶,云若轻轻抬眸看向两人,放了手静坐。
姜凤贞虽感到震惊,但是因为先前早便答应过慕云若,姜家生死都会追随她,是故她根本不需多知道。故此她便明白了,今日慕云若真正要找之人,果然就是徐夙瑛,而徐夙瑛果然也是在震惊之后,化为满面的嘲讽,似乎是自己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
“凤贞,可否先让我与徐贵妃聊一聊?”云若忽而开口,也是嘴角挂着笑。
姜凤贞应了,便起身出门,将这间房留给了两人。靠在门外,姜凤贞还是不由得有些担忧的向门这头看看,还是觉得,像这种事情拉上一向敌对的徐夙瑛,简直就是风险过大。
宫里这女人,大多是为自己着想的,别人死得越早,自然也就乐得开怀,不是吗?
徐夙瑛可是个不知什么叫国仇家恨的妖孽,循循善诱。对她根本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反倒将这等大事告知徐夙瑛,简直就是自己往火坑里跳。
姜凤贞长叹口气,着实不解,也着实担忧,转头看了眼浑身湿透的高旬,拧了眉,冷哼一声。果然还是没甚好感。
不过门外叹声不止,门内却泛着一种淡漠的笑意。
“慕云若,你给本宫一纸字条,让本宫帮你在御膳房淹了所有的海味,本宫不知你究竟是何意,也不知道你和那些海味有甚过不去,权当你真是有重要事要与本宫讲,遂也就暂且帮你做下,结果到了最后,竟是这种不知真假之事。你以为,本宫会信你的话吗?以本宫看,这不过就是你想要在后宫兴风作浪的说辞,本宫才不会相信。”